果郡王看完折子,合上道:


    “年答應與年將軍兄妹情深,貶斥了年答應,也是讓年將軍心有忌憚罷了。但年答應這次確實做的太過分,不僅傷了龍裔,還公然刺殺莞嬪,皇兄沒有立刻處死已經開恩了。”


    皇帝歎了口氣,無奈道,“隻可惜年羹堯不懂得這個道理,年答應犯錯,他封封奏折都問及年答應安好,豈非存心試探?”


    果郡王拂袖而起,他拱手行禮,“若是在皇兄麵前不懂,便是失禮於君,無禮於君上;若是在天下人麵前不懂,便是失禮於天下人,罔顧皇兄對他的恩寵。”


    “哦,理是這個理,但前朝與後宮息息相關。年將軍剛打了勝仗,正是風頭正盛,朕不想外人說朕是卸磨殺驢。”皇上讓蘇培盛整理了折子,又擺上棋局。


    “咱們兄弟再下一會棋,用了晚膳再迴去吧!”


    “是,皇兄,臣弟恭敬不如從命。”果郡王說完,又盤腿坐下與皇帝一起下棋。


    轉眼過了兩月,我的肚子也大了起來。為了隱藏這一胎,我一直待在壽康宮並未出去過。


    到了臘八這一日,宮裏喜氣洋洋,太後讓普華寺煮了臘八粥,各宮娘娘小主都能分上一些。


    甄嬛失去了孩子,一直悶悶不樂。皇去了,她總是淡淡的。


    如今眉莊與甄嬛對皇上似乎都失去了以往的興趣。


    這讓皇帝悶悶不樂了許久。


    臘八當晚,皇帝宿在景仁宮內。


    皇後見皇上臉色不好,便柔聲道:“皇上如今身邊沒有一個可心的人,不如從後宮再提拔一些。三年一選秀,過了年才不過兩年,再要再舉辦選秀恐怕被人詬病。”


    “皇後眼下有人選了嗎?”皇上接著皇後的話問道。


    “壽康宮裏的福子,我瞧著不錯,人又機靈。還有碎玉軒的浣碧,瞧著眉眼間倒有幾分莞嬪的模樣,這兩個不妨都多看著些。還有過了年,淳常在也十六歲了,可以侍寢了。”皇後給皇上盤算著。


    “福子與浣碧先等等,淳常在倒是天真可愛,可以安排了!”皇上說完,他拉著皇後的手,繼續道,“老夫老妻了,還是你最懂朕的心啊!”


    一句“老夫老妻”讓皇後感動不已,她心裏早已經把皇上當成了自己的丈夫。而皇上何時真的把自己當成妻子。


    果然第二日淳常在被安排侍寢,她性格活潑可愛。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著皇上,自己不害羞,倒讓皇上有些羞澀了。


    壽康宮內,皇上與我談起淳常在,還樂嗬嗬覺得宮裏的女人如果都能像淳常在這樣單純該多好。


    我心裏把皇上當成領導,當成君主,卻從未當成自己的丈夫。與他坦然談論其他女人,我心裏並不吃醋。隻擔心自己失去了寵愛,不能給即將出生的孩子一個好的前程。


    晚膳後,皇帝陪著我逛後花園,太醫囑咐我,吃了飯一定要多走動。到時候生產的時候會容易很多。


    正走著,突然有了胎動,孩子在我的肚子裏動了起來。皇上看到我的肚子鼓起一塊,他雖然不是第一次當皇阿瑪但卻是第一次對孩子這麽上心。


    “燕兒,朕覺得這個孩子一定是個阿哥。朕的四阿哥一定非常聰明,到時候給他取名弘曆,如何?”皇帝撫摸著我的肚子,有些興奮地說道。


    “皇上,你怎麽知道是個阿哥,萬一是個公主呢?”我笑著問,雖然心裏盼望著生個男孩,但嘴裏卻不能這麽說。


    “反正以後總是要多生幾個,名字先起好,總能生到男孩。”皇上說著又帶著我逛了幾圈。


    我在壽康宮,而皇上幾乎日日來壽康宮。以前皇上也侍奉太後,但都沒有這麽勤勉過。


    一時間宮裏各種傳聞四起,說什麽的都有。燕常在不知道是用了什麽法子,讓皇帝日日都去壽康宮。


    淳常在與甄嬛走得近,又都住在碎玉軒。


    日前皇帝與甄嬛鬧了矛盾,皇上去了幾次,都是熱臉貼了冷屁股。看甄嬛的架勢,年答應一日不死,她是不會原諒皇帝了。


    臘月二十三是小年,這一日宮裏宴請有功之臣。


    年羹堯、甄珩等出征西北的將軍們都在席上。除了這些有功之臣,還有親王等陪同。


    宴席上,年羹堯舉杯給皇上敬酒,他看著皇上,道,“皇上,臣的小妹世蘭,年輕不懂事,還請皇上看在臣多年為國征戰的份上,饒她一次。臣滿飲三杯,給皇上賠罪!”


    說完,不等皇帝說話,他仰頭喝了三杯。


    而敦親王同樣舉杯,“皇兄,聽說年答應多年來也是協理六宮,把後宮打理地井井有條。如今皇兄是有了新歡,可別忘了舊愛。請皇兄寬恕年答應吧!”


    連續兩人為年世蘭求情,皇帝頓時心情不悅。掌握重兵的大臣與王爺勾結,能產生什麽樣的影響,皇帝心知肚明。


    他不動聲色,看著坐在不遠處的果郡王,道,“怎麽,今天老十七倒是守規矩,一直在喝酒。年答應的事,你最清楚,說說看。”


    果郡王端著酒杯,嗬嗬一笑,“今天是小年,本是家宴。一定要說,年答應恃寵而驕,先是殘害龍裔,後又刺殺嬪妃。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滅族大罪。但皇兄還念著昔日舊情,不願意多追究,隻是降了位份而已。”


    坐在遠處的甄珩已經按捺不住了,他剛想站起來,被一旁的父親甄遠道緊緊拉著,“不要衝動,衝動隻會打草驚蛇。”


    年羹堯歎了口氣,道,“臣的妹妹性子是跋扈了些,但天真善良,絕不會做這些,請皇上明查。”


    宴席上,氛圍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皇帝不吭聲,望著宴席上的文武百官。頓時所有人都安靜了下來,君王的威信不容挑戰。


    過了良久,果郡王舉杯,笑著道,“今兒是小年,咱們一起祝皇上千秋聖壽、萬壽無疆、壽與天齊。”


    眾大臣一起高喊,“祝皇上千秋聖壽、萬壽無疆、壽與天齊!”


    皇帝一聽這馬屁拍的,端起舉杯,“來,幹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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