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在皇上來之前,我把所有的食材準備好了。


    皇上進來一看,笑著問,“燕兒這是要給朕吃什麽?”


    我戴著圍裙、護袖,還給自己做了一頂廚師帽。見皇上進來,我矮了矮身子行禮,“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


    行完禮,我拉著皇上坐下,說道:“今天吃功夫麵,這麵條是臣妾親手做的雞蛋麵,搭配黃瓜,薑絲、蔥絲等調料,甚是美味。”


    我說著拿起一小撮麵條下到鍋裏,然後再拿出一個小碗,放上薑絲、蔥絲、黃瓜絲等。再放我的秘製醬料,等麵條煮好,撈出來放進小碗,再攪拌一下,美味無比。


    皇上覺得新奇,麵條還能這麽吃。我笑著解釋,“功夫麵,吃的便是細致和新鮮。”


    我將攪拌好的麵條端到皇上跟前,他拿起碗吃了一口,稱讚道:“好,果然是人間美味!”


    其實明眼人都知道,我這不入流的廚藝怎麽能稱得上美味,不過是皇上見我對他如此用心,自己心裏開心罷了。


    飯後,皇上稟退左右,抱著我進了寢室。我纏上皇上的脖子,附在他耳邊,柔聲說道:


    “四郎,這已經是第十一日了,臣妾怕宮裏其他姐妹非議。今兒太後也派人來了,讓臣妾謹慎一些。四郎是天子,應該雨露均沾!”


    我話還未說完,皇上臉色一沉,不悅道:“你是嫌棄朕來的多了?”


    皇上把我往床上一放,臉色難看。我忙跪在床上,緊張說道:“皇上,臣妾失言,還請皇上寬恕!”


    果然是伴君如伴虎,剛剛還是陽光明媚,如今又是烏雲密布。我心裏暗自揣摩皇上的心思,他或許是孤獨的。


    “你們為什麽總是這樣怕朕?朕有這麽可怕嗎?”皇上站著,冷冷說道。


    我心裏惶恐,這話怎麽接,怎麽接才能讓皇上覺得安心。天子威嚴,掌握著生殺大權,誰人不怕。見皇上震怒,我心裏著實是怕。


    “四郎,莫要生氣!”我隻嬌滴滴柔聲說道。


    在皇上麵前,我除了扮演柔弱竟然想不出什麽好方法。


    皇上頓了頓,他坐在床上,伸手托起我的臉,歎了口氣,“其實,你一點也不像莞莞,朕的莞莞再也迴不來了。”


    我心裏知道皇上又在思念純元皇後了,又開始扮演癡情人設了,其實活著的人怎麽能比得過死人。


    沉默了良久,皇上已經失去了興致,他看了看我說道:“你說得對,朕應該雨露均沾,朕去看看富察貴人!”


    我心裏暗喜,但麵上還要裝作要挽留的表情,說道,“四郎,是生氣了嗎?臣妾隻想做皇上的解語花,還請皇上念著臣妾才是。”我說完,眼角落了幾滴淚。


    男人總歸是要哄的,皇上也是男人,也需要哄。我心裏讚歎,這個時候落淚,裝柔弱,博得皇上的同情。


    皇上沒有說話,我上前輕輕把頭埋進皇上寬大的懷裏。皇上攬住了我的腰姿,他讚歎,“燕兒腰姿柔軟,如柳如絲!”


    我微微一笑說,“楚王好細腰,宮中多餓死。其實臣妾這麽瘦,主要是餓的。進宮半年了,第一次侍寢被皇上原封退迴,臣妾以為自己一生都要埋沒深宮了。不曾想還有這樣的福氣,得四郎眷顧。臣妾知足了!”


    皇上感歎一句,“那時朕為前朝忙碌,整夜未歸,確實讓燕兒受委屈了。”


    說話間蘇培盛進來傳話,“皇上,富察貴人說是夢魘了,心慌的不行,請皇上過去瞧瞧!”


    皇上看著我,一臉不悅道:“夢魘了,就讓太醫去瞧瞧,朕又不是太醫,治不了夢魘!”


    富察貴人看似與我情同姐妹,其實早已離心離德。此時又借著夢魘的借口來請皇上,我心裏覺得好笑。


    但在皇上麵前還是要假裝賢良淑德,柔聲說道:“四郎,既然富察姐姐夢魘了,恐怕是真的,還是過去看看吧!”


    “好吧,就聽燕常在的,去看看富察貴人!”皇上出了我的宮門,走了不多遠就進了富察貴人的門。


    見皇上進去了,我心裏想,富察貴人能不能留住皇上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皇上走了,我終於鬆了口氣,可以好好睡個覺。整日侍奉皇上,人累心更累。


    寶娟走過來,她看著我,“小主,真是好脾氣,怎麽能放皇上走!”


    菊青也過來抱怨,“是啊,這麽好的機會,竟然讓富察貴人搶了去,真是晦氣!”


    我哈哈一笑,把寶娟和菊青喊過來,說道,


    “以後萬不可背後議論小主,如今我突然受寵,在後宮已經惹注目,你們出去後,不可恃寵而驕,更要謹言慎行,方能走得遠。你們還記得妙音娘子嗎?前後不過兩個月罷了,想要長久在後宮立足,一定要學會韜光養晦。”


    兩人點頭,說道,“是,小主,以後奴婢定會謹言慎行!”


    我看著菊青繼續問道,“昨日讓你去打聽的事,辦得如何了?”


    菊青看著我,小聲說:


    “迴稟小主,奴婢已經打聽清楚了。方姑姑確實是罰沒宮中為奴婢,先在冷宮侍奉了兩個月,後來調到浣衣局洗了兩個月衣服,因為性格孤傲與人不合,被罰去了慎刑司,又拿不出銀子孝敬管事的,整日被打。聽說是黃規全下的令,務必整死。”


    黃規全是華妃的親戚,所以綁著華妃整死方翠屏,這話便說得通。我若讓宮外的人幫忙尋找方翠屏的兒子陳良仁,既讓她感激我,也是捏在我手裏的把柄。


    可是我久居深宮,母族又在千裏之外,想找個幫忙的人也沒辦法。於是我想到了甄珩,如今他在禦前當差,說不定有見麵的機會。


    思來想去,我打算冒險請甄珩幫忙。


    “菊青,去敬事房請小德子來一趟!”我心裏做好計劃,要找一個熟悉宮裏路徑的太監帶路,萬一被發現便是死罪。


    今晚皇上恐怕是宿在富察貴人那裏了,我這裏終於安靜了下來。趁著所有的目光聚集在富察貴人的空檔,我出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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