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後幾日天氣陰沉沉的,春日的細雨綿綿。我不知道甄嬛與眉莊對皇上說什麽,餘氏與麗嬪被賜死。


    華妃黨四人,兩個被賜死,華妃禁足,如今隻剩下下了曹貴人。


    自從華妃安生以後,整個後宮平靜了一段時間。皇後掌管後宮,大家相安無事。


    這一日冷宮傳來消息,餘氏與麗嬪不肯就死,在冷宮整日的咒罵。把甄嬛與眉莊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


    蘇培盛去了冷宮幾次,但皇上下旨是賜自盡,他一時間也沒了辦法。


    寶娟看著我說道,“小主,冷宮裏麗嬪與餘氏一直不肯就死,難道就這麽拖著?”


    我微微一笑,柔聲道,“皇帝都不急,太監急什麽?她們死到臨頭了,能再罵上幾句,就罵上幾句吧!”


    看著窗外綿綿細雨打在屋簷下,我心裏煩悶。自從華妃禁足,眉莊與甄嬛走得更近了。


    倘若我一直無寵,在這個新人組合中看似牢固,卻是一個極容易被人遺忘的人。


    望著春雨,我嘴裏吟唱“笙歌散盡人去,始覺春空,垂下簾櫳,雙燕歸來細雨中。”


    菊青給我倒了一杯清茶,她無奈說,“小主,以後隻能喝清茶了,內務府說近來春雨綿綿,幹爽的茶已經分了出去,沒有多餘的了。”


    我微微一笑,看著清茶,說道:


    “無妨,白開水更好!隻是你與寶娟跟著我也要半年了,總是我連累了你們。


    同樣是奴婢,跟著我這個無寵的答應,也讓你們受盡了白眼!”


    菊青微微躬身行禮,說道:


    “小主待奴婢如同姐妹,奴婢也願意終身侍奉小主,隻要到時候不嫌棄奴婢粗笨了才好。”


    我聽菊青說到“粗苯”二字心裏一暖,嗬嗬站起來。


    這時寶娟從外麵進來,她手裏拿著幾支花,頭上濕漉漉的,見我在笑,忙問,“小主在笑什麽呢?這樣開心?”


    我拉著寶娟與菊青,語重心長地說,“謝謝你們!”


    菊青與寶娟已感動得落淚,或許在這個等級森嚴的後宮,從未有主子把奴婢當人看。


    又過了幾日,餘氏與麗嬪仍不肯就死,蘇培盛沒有辦法。皇上讓他辦差事,幾日去冷宮都被罵了迴來。


    他無奈去了碎玉軒,正好我與眉莊也在。


    蘇培盛一進去哭喪著臉,看著甄嬛說,“給莞貴人、沈貴人請安,給安答應請安。


    餘氏與麗嬪費氏不肯就死,奴才也是沒辦法!皇後娘娘犯了頭疼,不見人,這後宮一時間竟然不知道如何請示?”


    甄嬛看著蘇培盛,微微頷首,笑著說,“餘氏死有餘辜,她不肯就死,反正都是一個死,至於是什麽方法重要嗎?”


    蘇培盛心知肚明,他命小夏子說,“去冷宮送餘氏上路,不能再耽擱了!”


    小夏子領了命令,開心的離開。


    冷宮的餘氏見來的人是小夏子,心裏涼了半截,她怒吼道:


    “怎麽是你?我要見皇上,快放我出去,我要見皇上!皇上喜歡聽我唱昆曲,快放我出去!”


    小夏子也不說話,他隻是冷冷看著餘氏,拿起白綾向餘氏靠近。餘氏嚇得往後退了幾步,一直退到牆根,再無可退。


    “你要幹什麽?死奴才,你要幹幹什麽?”餘氏驚恐萬分,然而下一刻,她再也無法出聲了。


    小夏子用白綾狠狠勒住餘氏的脖子,直到餘氏完全斷氣,脖子耷拉著,幾乎是斷了。冷宮頓時安靜了不少,而另一個房間的麗嬪還在叫罵著。


    看著餘氏的屍體,小夏子微微一笑,說道:“當年你讓我徒手剝核桃,讓我雙手流血,而今用這雙手送你一程,也算是恩怨兩清了。”


    餘氏死後,小夏子帶著白綾、毒酒來到隔壁,看著瘋子般的麗嬪費氏,說道:


    “請麗嬪娘娘上路,不要讓小的們為難。奴才還要等著去皇上跟前複命!”


    麗嬪往後退了幾步,她仔細聽隔壁,已經沒有了餘氏的聲音,她驚恐地問,“狗奴才,你們把餘氏怎麽了?”


    小夏子迴答說,“餘氏已經上路了,選擇了白綾,麗嬪娘娘請上路,與餘氏黃泉路上有個伴。再晚了,恐怕便來不及了。”


    麗嬪娘娘望著小夏子托盤上的毒酒與白綾,她嚇得往後退了幾步,高聲喊,“我要見皇上,我不相信皇上會殺我,我要見皇上,放我出去!”


    小夏子見麗嬪不肯就死,隻能讓小太監去碎玉軒請示師傅蘇培盛,看要不要也送麗嬪一程。


    麗嬪雖然被賜死,但沒有廢除嬪位,還是一宮主位,所以小夏子還是禮遇三分,不敢私自做主。


    碎玉軒中,小太監見了蘇培盛,跪下行禮,“師傅,麗嬪娘娘不肯就死,怎麽辦?小夏子讓奴才來請示,該怎麽辦?”


    甄嬛看了看眾人,她站起來,輕聲說,“好吧,看樣子我要去一趟冷宮了。眉姐姐與安妹妹要一同去嗎?”


    眉莊站起來拉著我的手,問道:“陵容,你要去嗎?我自然是要去的,麗嬪推我入水,差點害我性命。”


    我微微點頭,柔聲道:“兩位姐姐,陵容膽子小,暫且不陪兩位姐姐了。”


    看著甄嬛與眉莊一起去冷宮,我知道麗嬪是必死無疑。


    寶娟打著油紙傘跟在我後麵,我的雙手已經沾滿了鮮血。


    餘氏死了,麗嬪也死了。


    我當時想主謀死了,能饒花穗、小印子、康祿海一命。終究是我太善良了,三天後在禦花園的井裏發現了花穗,整個人都泡腫了。


    小印子與康祿海被發配到慎刑司,又過了幾天,兩人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暴斃。


    一日天氣晴朗,我想去碎玉軒找甄嬛,不曾想聽見了眉莊與甄嬛的對話。


    甄嬛說,“眉姐姐,這段時間陵容好像跟我生分了不少,她心太軟,我怎會留花穗、小印子、康祿海的命,對敵人留情,這便是自尋死路了。”


    眉莊歎了口氣說道,“到底不是一同長大的情分,說生分便生分了。陵容心思縝密,雖然自己不得寵,但以她的心思,一旦想要獲寵,你我又能與之比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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