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貴人搖頭,她無奈說道:“我也隻是聽個大概,餘答應,哦,不,是餘官女子,又降了位份,她恐怕再沒有翻身的機會。”


    “是皇上的吩咐嗎?”我疑惑地繼續追問。


    “可不是嗎?皇上親自下的旨,這下宮裏可熱鬧了。”富察貴人說到餘鶯兒失寵,她心裏自然高興,少了一個爭寵的人,她的機會也會更大。


    富察貴人此時急著把餘鶯兒失寵的事告訴我,她這是有意靠攏,還是有其他的試探,暫時不得而知,又或者單純的高興。


    但無論如何,餘鶯兒失寵對於眉莊與甄嬛都是好事。


    華妃黨中的餘鶯兒敗了,剪去華妃的一個爪牙。不管是小蝦米還是小爪牙,剪掉一個是一個。


    翊坤宮內,餘鶯兒哭哭啼啼,梨花帶雨,跪在地上,求華妃想想辦法,她看著華妃,說道:


    “娘娘,臣妾該怎麽辦?甄嬛那個賤人,還有沈眉莊,就是因為她們,皇上才會厭棄我。娘娘,臣妾不想迴去依梅園,求娘娘給條明路。”


    此時華妃再沒有了往日的耐心,拿著手絹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她沒有說話,隻是冷眼看著餘鶯兒,一個沒有利用價值的棄子而已。


    麗嬪見華妃不說話,又看了看曹貴人,她在華妃黨成員中存在感比較低。


    她坐在椅子上,看著華妃,微微笑著說,“娘娘,餘妹妹不得寵,全是甄嬛與眉莊使得壞,如果她們不在了,餘妹妹還擔心沒有出頭的日子嗎?”


    餘鶯兒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她看著麗嬪,說道,“願聽麗嬪娘娘吩咐!”


    華妃見她倆說了會話,懶懶站起來,看了看麗嬪,“記住,要做得隱蔽,不出手便好,一出手就要給人致命一擊,否則就別去做,省的惹人笑話。”


    眾人站起來,行禮,齊聲答,“是,娘娘!”


    “好了,周寧海送幾位妹妹出去,本宮也乏了,都下去吧!”華妃命周寧海送客,她自己獨自迴到寢室,看著偌大的房子,心裏空落落的。


    她心裏感歎,這後宮的女人真多啊,今天是餘鶯兒受寵,明天又是甄嬛受寵,一個個都是那麽水靈。最可恨的還是沈眉莊,受寵也就罷了,偏偏皇上讓她學習協理六宮事宜,這分明是對本宮的不滿。


    華妃如鯁在喉,甄嬛與眉莊不除,日子何安。


    一個女人受寵不怕,最怕的是智慧的女人受寵,既受寵又識大體,懂得收買人心,此二人日後必是大患。


    “頌芝,你去讓曹貴人過來一趟!”華妃突然讓頌芝去請曹貴人。


    “是,娘娘!”頌芝應聲而去。


    景仁宮內,皇後坐著與齊妃閑聊。


    齊妃一臉幸災樂禍,笑著說,“皇後,今兒真是開心,餘答應被降為官女子,還是皇上親自下旨降的,這段時間,餘氏一直恃寵而驕,背後還有華妃的支持,如今成了官女子,想想都解氣。”


    皇後麵無表情,她緩緩開口道:


    “齊妃,你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年紀了,還跟餘氏爭風吃醋?好好照顧三阿哥的學業,不要荒廢了。餘氏突然受寵,本來就可疑,如今失寵便失寵了,不必理會。”


    齊妃聽皇後說得不鹹不淡,心裏著急,緊接著說,“甄嬛與眉莊也不是好惹的,這次餘氏失寵皆拜二人所賜,日後恐不好掌握,皇後娘娘何不趁早打算。”


    皇後一聽齊妃今天的話語,頓時眼前一亮,一向沒腦子的齊妃,如今怎麽突然開竅了,她有些疑惑地問,“今兒怎麽話這樣多?各人自掃門前雪,不管他家瓦上霜,哪裏顧得了許多呢?”


    齊妃一聽皇後話裏話外有些不悅,她也不敢多言,隻好笑著告辭。


    “剪秋,替本宮送齊妃出去!”皇後說道,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


    “是,皇後娘娘!”剪秋慢慢走到齊妃身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齊妃娘娘,這邊走!”


    齊妃前腳出去,皇後唉聲歎氣,坐在椅子上,她不允許齊妃有自己的想法。一個棋子最高的品質是聽話,一旦棋子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便是釋放了危險的信號。


    剪秋進來,她看著皇後,開口說,“關於餘氏,皇後娘娘怎麽想?”


    “你覺得,本宮要為這樣的小事費心嗎?”皇後沒有迴答剪秋,她反問道。


    “娘娘是皇後,一國之母,何必為幾個位份低的嬪妃費心呢?隻要不出格,讓她們去爭去搶也就罷了。”剪秋微笑著,說道。


    這幾日宮裏風平浪靜,氣溫也一天天暖起來。


    開春要做衣裳了,我盤算著宮裏的銀子,還缺一些。


    為了節省開支,我身邊的丫鬟留了菊青和寶娟,太監留了小權子和小文子,其餘人等全遣了出去。


    一來節省開支,開春後宮女太監每人都要做兩套衣服;二來人多眼雜,我這麽多心思,萬一被華妃或者皇後知曉恐性命不保;三來學習甄嬛,奴才在於忠心不在於多。


    進宮快半年了,眼看著身邊的小主們一個個受寵,而我始終沒有侍寢。好像皇上壓根不知道有我這個人,太後有些著急了,多次催促著皇後盡快安排。


    宮裏踩高拜低的奴才婢女也我讓清理幹淨,留下的幾人都是我的心腹,做起事情,更加得心應手。


    西北戰事一停,前朝開始忙碌起來,有功之臣要獎賞,當初反戰求和之人要壓製。所有這些頭疼的事情一件件接踵而至,皇上忙得無暇顧及後宮。


    但不管前朝如何忙碌,皇上隻要來了後宮,不是宿在碎玉軒,就是寵幸眉莊,一時間竟然冷落了華妃。


    這些年來,華妃在宮中如日中天,何曾受到過這樣的待遇。她心裏憋著一股氣,無論是合宮覲見,還是日常遇見,她明裏暗裏總對甄嬛與眉莊總是出言訓斥。


    我們幾人了解華妃,沒有十足的把握,一直退讓隱忍著。


    直到三月底,皇宮禦花園的太液池四周的柳樹發芽了,柳絮飄飄灑灑,直往人的鼻子裏鑽。


    這個季節冷熱交替,很多身體較弱的嬪妃都會待在自己宮裏養著,不敢隨意外出,柳絮會讓人過敏,甚至會出現咳嗽發熱等症狀。


    我看著漫天飛舞的柳絮,想到了端妃,這個季節她恐怕是最難熬的,身體弱的人,更容易得柳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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