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京城郊終於安靜下來了,死了兇獸,沒了爭鬥,各位少主級人物也都安安分分的。他們是來求機緣的,萬一惹了那個想不開的家夥,再來一次自爆怎麽辦?


    人是一種很奇怪的東西,大家都惜命的時候,一個比一個活的小心猥瑣,但是一旦有了先行者,後麵的人就會覺得他都敢為啥我不敢?他也行我也能行!


    禦獸宗二師兄自爆,一半是苟鑊推動的,一半是他心死了。但是不管如何,他的行為都給其他人畫了一條紅線,不要逼急了老實人。


    白瀾和阿星已經確定了西京城會有大事發生,他們還在努力消化窮奇的遺產,阿星有自信很快也可以達到少主級戰力。


    白瀾目前還在磨最後的幾個穴竅,但每每都感覺自身靈氣不繼,他想突破,但是又不敢。


    作為一個祖地人,如果他目前突破肯定會引發雷劫,祖地裏曆史上從古至今還沒有將全身穴竅開發到他這種地步的。


    一旦雷劫成型,絕對會引起少主級人物們的窺視。以他們的見識和修為,白瀾的情況會被他們一覽無餘。他們絕對不會放任這樣一個妖孽繼續成長下去的,提早扼殺威脅是他們一貫的做法。白瀾這種無依無靠無權無勢的野修,殺起來最是過癮不過了。


    開發不了新穴竅,白瀾有些不太適應,一連幾個月他都在修煉和進食中度過,突然無所事事反而有些無所適從。


    阿星全身的毛發已經長齊了,看起來還是那個毛茸茸的大號倉鼠樣。


    兩個人在漆黑的房間裏沉默著,相互之間大眼瞪小眼,目前的困境下他們不破局就隻能等死了。


    “阿星,你有沒有什麽變化之術?”白瀾太無聊了,率先開口了。


    “有,我能變身!超猛的那種!”阿星以為白瀾是在問自己的獸化之術,隨口就迴答了一句,還不忘誇誇自己。


    “真的麽?就是和齊天大聖一樣能變飛禽走獸世界萬物的那種?”白瀾很興奮,這一次可以直接近距離接觸神話世界了。


    “齊天大聖?有這麽一位大聖麽?”阿星反倒迷糊了。阿星把自己的記憶翻了個遍,整個上界曆史上也找不出這麽一號人。


    “有啊,大聖獨戰十萬天兵天將,一把毫毛下去就是無數猴子猴孫,拳打天王,腳踢神君,上的天,入的地,一身武藝徹地通天。”


    白瀾滿臉憧憬的說著,試問那個孩子不曾夢想成為齊天大聖,一拳打破常規,一棍擊碎教條,端坐花果山,逍遙過神仙。


    白瀾猶還記得《西遊記》中對孫悟空的描寫,身穿金甲亮堂堂,頭戴金冠光映映。手舉金箍棒一根,足踏雲鞋皆相稱。一雙怪眼似明星,兩耳過眉查又硬。挺挺身材變化多,聲音響亮如鍾磬。尖嘴諮牙弼馬溫,心高要做齊天聖。


    寥寥幾筆,就將一個誌氣高昂的猴王形象刻畫的深入人心。


    不論是動畫片還是影視劇,猴王一個跟鬥翻出,總能獲得一片喝彩聲。一隻猴子,是隊伍的主力,是全劇的核心,更是每一個人的英雄。


    “你這是什麽變化之術啊!天方夜譚才是!”阿星聽完白瀾的介紹,感覺完全就是在聽神話。


    “切,純粹是你沒見識,等我修成正果,我就表演給你看!讓你知道什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白瀾很自信,原本他也以為孫悟空,二郎神等神仙是傳說杜撰的故事,可是接觸到修行的神奇之後,他懷疑這些傳說中的天庭地府,神仙鬼怪可能真的存在。


    “行行行,我等著行了吧。”阿星很是敷衍的迴了白瀾幾句。


    房間又安靜了下來,原本白瀾是打算借助變化之術潛入城中去打探打探消息的,結果自詡百事通的阿星不知道,那他暫時也沒什麽好的辦法了。


    阿星在黑暗中猶豫了一會,做了個決定:“我想出城去!”


    白瀾聽完急忙阻止:“你瘋了麽?這會兒出去不就是送死麽?四大兇獸有三個都在這裏,還有那麽多仆從,出去就是個死,你想啥呢?”


    阿星搖搖頭,他確信自己的直覺:“今天城外的戰鬥,我感覺有兇獸的氣息消失了,我得出去確認一下。”


    “感覺?我還感覺我明天就能成為大帝呢!直覺要是可靠,母豬都能上樹,現在我們要穩紮穩打。”白瀾語氣不善,覺得阿星有些冒險。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我們現在不能修行不能突破,不去探探路,我們隻能困死在這裏了。”阿星還是堅持己見。


    阿星說的情況,白瀾也很清楚,可是這樣做太冒險了。


    阿星看出了白瀾的顧慮,再次開口:“別擔心啊,進城時我是英俊小少年,出城後我是長毛大倉鼠,稍稍掩蓋一下氣息,沒人會發現的。”


    說著,阿星還拽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毛發,給白瀾一些安慰。


    “能成麽?”白瀾還是有些擔憂。


    “成不成先做了再說,想要和得到中間還有兩個字,那就是做到。如果做都不去做,怎麽得到呢!”阿星難得的說出了一番道理。


    “那行吧,你注意安全啊!”白瀾知道他勸不住阿星,隻能交代阿星萬事小心。


    阿星點點頭,收斂了外放的氣息,翻身從窗戶上跳下,幾個起落就消失在黑暗裏了。


    阿星走後,白瀾想著自己也應該做些什麽。他思來想去,還是決定接近西京城的幸存者好一些。


    如果西京城真的有什麽風吹草動,在城裏待了那麽久的幸存者絕對有消息,找他們了解才最可靠。


    說幹就幹,白瀾也簡單的化了一下妝,就離開了房間。


    說是化妝,其實就是將衣服撕扯的更加破爛一些,臉上抹了一些灰塵,把自己打扮的更像一個曆盡艱辛逃亡而來的人。


    做好一切,白瀾就在街上閑逛,走了兩條街,遠處一隊巡邏士兵挎著武器出現了。


    白瀾按照計劃,發出了一些聲響,然後就躺在地上裝體力透支暈過去了。


    聽到聲音,巡邏士兵立刻停止前進,三人小隊背靠著背圍成一個圈,警戒起來了。


    “誰?命令?”為首的士兵對著黑暗中喊了一嗓子,卻沒有得到迴應。


    三人對視一眼,打開了武器上的保險,繼續保持著警戒陣型緩緩前進。


    夜很黑,周圍靜悄悄的,不是如此,白瀾弄出的動靜也不會吸引到巡邏隊。巡邏隊沒有配備燈具,異變降臨以來很多生物對燈光都很敏感,一旦遭受強光照射,會變得暴躁嗜血。


    他們小心翼翼的推進著,時刻防備著黑暗中可能衝出的怪物,心神緊張到了極致。


    白瀾躺在地上,默默地數著巡邏隊士兵的腳步,二十米,十五米,十米……


    異變世界的人或多或少都經曆了一定的強化,巡邏隊裏三人構成一般是一個視力較好的,一個聽力較好的,還有一個武力高一些的。


    這樣的配置可以保證巡邏隊可以提前發現危險,並有機會向聚居點發出警報,這樣子的安排也是在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以後形成的。


    視力較好的士兵很快就發現了躺在地上的白瀾,他輕輕碰了一下走在最前麵的戰士,說了句:“郭哥,前麵躺著個人!”


    被叫做郭哥的男人半舉著右手握了個拳,其餘兩人令行禁止,同時停下了腳步,傷口對著聽力較好的士兵指著的方向。


    “栓娃,確定不?”郭哥開口詢問。


    原來視力較好的士兵叫栓娃,他點點頭,確認自己沒看錯。


    郭哥再次比了個手勢,三人緩緩前進。白瀾收斂全部氣息,在外人看來他已經氣若遊絲,隨時可能就要嗝屁了。


    郭哥走到了白瀾麵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白瀾的要害,不明敵我的情況下,郭哥還是無奈的把槍口對準了同類。


    白瀾痛苦的喘息一聲,表示自己還活著,希望這幾個巡邏隊員不要放棄他。


    栓娃還比較年輕,心思相對單純一些,看著白瀾還有氣息,他再次碰了一下郭哥。


    郭哥看著栓娃單純可憐的眼神,點了點頭,示意其他兩人警戒,自己去看看情況。


    他慢慢靠近了白瀾,蹲下身體伸手摸了一下白瀾的頸動脈,還有溫度的身體和跳動的脈搏讓郭哥也放下了一部分戒心。


    為了表演的更加真切,白瀾可是下了苦功夫,自己用指甲在身上劃了很多口子。一部分口子他自愈了一半,另一部分還在淌血,再加上破爛的衣服和髒兮兮的麵容,讓人很容易就相信他是一個逃難而來的人。


    白瀾咳嗽了幾聲,艱難的睜開眼,看到郭哥後顯得有些激動,嘴裏含含糊糊的說著:“找,找到了……”


    話說一半,然後就繼續暈了過去。他想勾起巡邏隊的好奇心,這樣他才好混入聚居地。


    果然郭哥上當了,他迴頭看了一下其餘兩人,兩人也是一臉的疑惑好奇,顯然我聽到了白瀾的話,想知道他找到了什麽?


    郭哥摸出腰間的對講機,打開開關,一陣滋滋啦啦的電流聲後,他按住開關說話了:“報告,這裏是502巡邏小隊,發現一名昏厥的人類,疑似有重大情報,是否帶迴?是否帶迴?”


    對講機那頭沉默了一下,迴了一句:“先帶至外圍避難所,等待後續通知。”


    郭哥再次按住開關,迴答到:“是!”


    白瀾聽著對講機裏的安排,稍稍有些失落,不過他很快就有調整過來,至少已經接近了聚居點不是麽?


    請示完上級以後,郭哥招了一下手,將栓娃和另一名士兵喊過來,三個莽夫七手八腳的將白瀾扶到郭哥背上,然後就往城中心走去。


    郭哥身著戰術背心,背起人來真的不太適合,至少白瀾這會兒就被膈應的很不舒服。可是他現在是一個昏迷的人,再不舒服也隻能忍著。


    一路上,502小隊碰到了其餘幾支隊伍,確認了三遍命令,通過了七八個崗哨才來到所謂的外圍避難所。


    外圍避難所緊靠著城牆,然後被一圈高達三米的鐵絲網圍著,裏麵分布著一些簡易木板房,看著十分簡陋。


    白瀾偷偷睜開眼看了一眼城牆,隻見那麵十幾米高的磚石城牆上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坑窪,灑滿了黑褐色的血跡,城牆上架著很多重型武器,不時還有能量波動強烈的人在巡邏。


    這西京城的城牆白瀾以前還帶著外地的朋友爬過,作為西京城有名的景區,那是相當的好玩。可是他也沒想到,幾百年前古人修建的防禦工事到了現在還用的上。


    此時此刻他隻想說一句老祖宗深謀遠慮,牛逼普拉斯。


    再看鐵絲網外,是一片幾百米長的廢墟,廢墟上也是到處血跡。


    白瀾記得這裏以前是連片的高樓大廈,繁華異常,這會兒竟然變成了這樣。不知道會不會有人吵著要拆遷補償啊?


    白瀾能想明白,良好的視野才會及時發現敵情。菌種寄生體看似很難殺死,但它們的活動範圍一般比較固定,由此可見這樣的安排是為了防禦那些異變動物。


    那麽大的一座城,地上地下,家養野生,那動物可謂是多不勝數。異變之後的動物都變態的可怕,舊時代的火器很難對它們造成傷害。


    哪怕西京城依靠著古代城牆防禦,估計也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一路走來,白瀾沒有感知到強大的異變動物氣息,再加上巡邏隊的活動範圍,白瀾很是佩服西京城現在的領導者和幸存者。


    他們得經曆多少艱難困苦才可以做到現在這種地步啊?前行的每一步估計都充滿了血與淚。


    白瀾不由得為自己的小心思而感到羞恥,修行日久,他不自覺的將自己和普通人類區別開了。


    畢竟舊時代的人隻會想象,無法真切的感受到修行者的強大。哪怕異變已經降臨了五年之久,獲得了大量異變資源的幸存者們,在修行者麵前依然脆弱如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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