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土累積成的山不是很高,很貧瘠,稀稀拉拉的分布著一些低矮的枯草。


    白瀾一行人刻意繞開了城市,順著邊沿的山路前行。


    白瀾以前在山頂看過金城的夜景,高樓之上的燈光如繁星般璀璨,商業區的霓虹燈閃爍著炫目的色彩,馬路上的車燈和路燈交織成一片流動的光河,很美很醉人。


    異變降臨以來,絕大部分人都已經變成了菌種寄生體,有幸躲過異變的人群也沒有能力去恢複一座城市的電力供給和基礎設施維護,這樣的夜景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幾位道友路經寒舍,何不進來一坐,讓我略盡地主之宜。”


    一道聲音響徹在白瀾一行人耳邊,嗓音醇厚清晰,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趙高被嚇了一跳,腳下一滑差點順著山坡滾下去。白瀾和阿星則是警惕的觀察四周,卻發現沒有人影。


    “藏頭露尾,有這樣子的待客之道?閣下何不現身一敘!”阿星可以斷定這是一個上界人,敵友難辨,他的語氣自然不是那麽的友好。


    “哈哈哈,幾位道友說的是,是我考慮不周故作姿態了,我這就前來迎接幾位道友。”那道聲音先是一笑,又緊接著道歉,姿態謙遜溫和,很難讓人生出惡感。


    說話間,一道人影從城裏升起,兩三公裏的距離瞬息而至,然後穩穩落在距離白瀾他們幾十米遠的地方。


    禦氣飛行,至少是個問神境。來人的實力讓阿星心頭一驚,打起十二分精神戒備。


    來人身穿一套天藍色的西裝,西裝剪裁精細,設計簡潔大方,線條流暢,服帖的貼合著這個年輕男人的身材。


    這個男子劍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含笑,整張臉白皙透亮隱隱有光澤浮現,妥妥一個大帥哥。哪怕是舊時代的阿祖與其相比也稍遜一籌。


    幾十米的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還算是一個比較安全的距離。


    年輕男人再次笑著開口:“幾位道友不要緊張,在下何旗雲,我隻是修行無聊,偶然之下發現幾位路經寒舍,心癢難耐才出言驚擾,還望幾位不要見怪。”


    何旗雲逐人點頭致歉,態度恭謹,言辭懇切,並沒有因為阿星和趙高兩口子的獸形而有所輕視。


    何旗雲一番話說的文縐縐的,讓白瀾覺得這人有些裝。他沒有開口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何旗雲下一步的表演。


    見眾人不搭話,還一副戒備的神色,何旗雲苦笑一聲,無奈解釋道:“我師承滇湖真人,是妥妥的名門正派,幾位大可不必如此。我我真的隻是想交幾個朋友。”


    聽到滇湖真人四個字,阿星長舒一口氣,他不動聲色的拽了拽白瀾的衣袖,表示可以溝通。


    白瀾學著舊時代裏電視劇裏演的那樣,江湖兒女見麵,必是拱手問好:“你好,我是白瀾。”


    簡單迴應了一句,氣氛又陷入了沉默。一向長袖善舞的何旗雲,此時此刻麵對這樣的場景,也有些無奈。


    哪怕他再善交際,但是也得有對象給其迴應,不然跟他一個人自言自語又有什麽區別呢?


    “不好,死狗又要偷吃東西了。”何旗雲腰間環佩叮當作響,似是某種提醒之物,提到死狗之時,他臉上表情抓狂,顯然為之困擾不已。


    “汪,你罵誰呢?”趙高現在顯然也知道了,死狗兩個字並不是它的好大哥對它的愛稱,其中包含著憤怒,惱火等一係列的情緒。


    將要轉身離去的何旗雲聽到趙高開口說話,先是一愣,然後狂喜,隨即對白瀾說道:“白兄,白兄,可否借你寵物一用?”


    “汪,你說誰是寵物呢?你才是寵物,你全家都是寵物!”趙高狗脾氣一上來才不管你是否衣冠楚楚,修為高深。


    白瀾指了指趙高,沉聲說道:“它不是我的寵物,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家人,請你對它放尊重一些。”


    趙高聽到白瀾這麽說,很是開心,得意的朝何其雲拱了拱嘴,我可不是沒人要的狗。


    何旗雲這才恍然,朝趙高做了個揖,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魯莽了,衝撞了狗兄,還望狗兄不要見怪。”


    何其因如此率真而又不拘一格的性格狗見了都開心,能給一隻狗道歉的人白瀾生平僅見,看來何旗雲真的隻是簡單的邀請他們去做客,消遣寂寞,並無惡意。


    “不知何兄剛才所謂何事,竟讓你口出髒言?”不知不覺間,白瀾也被帶的說起話來文縐縐的。


    “白兄有所不知。我是一個耐不住寂寞的人,前兩年收養了一隻小狗,如今已經長大,但是它生性頑劣,經常將我的修行之地弄得亂七八糟,還是時不時偷吃我煉製的丹藥。”


    “有些丹藥也僅僅是我的嚐試之作,其藥性藥理我也不是特別清楚,萬一給它吃出問題,不白白殘害一條性命。”


    寥寥幾句話,何旗雲的品行性情已經在眾人麵前展露無遺。白瀾在心底感歎一聲,如此有禮貌且有愛心之人,活該人家長得帥。


    “剛才我那劣犬應該又要偷吃,觸碰到了我布下的警戒陣法,所以我才有些著急魯莽,衝突了狗兄。”何旗雲再次作揖致歉,反倒搞得趙高有些不好意思了。


    “既然如此,那何兄在前帶路,白某自當跟上,如有用的上白某的地方還請直言。”消除了誤會白瀾自然是客隨主便,有人管飯多好的事呀!


    “對對對。有事你就說話!”被人尊重的趙高此刻興奮異常,見縫插針表達了自己的樂意幫忙的想法。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那白兄,何某就先行一步,城中樓頂長有一片龍血藤的小樓就是寒舍,何某掃榻以待。”何旗雲再次作揖,轉身急急離去。


    一聽是去幫另一條狗,小母狼罕見的有些小情緒了。它避開趙高搭過來的爪子,將身體扭向一邊。


    趙高不解的看了小母狼一眼,又看著白瀾和阿星在哈哈大笑,疑惑的“嗚”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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