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鹵肉後,刀疤臉又憤憤不平地扇了小男孩一巴掌。這次其他幾個男人沒有抓著繩頭,注意力全在刀疤臉手裏的鹵肉上。


    小男孩摔倒在地,刀疤臉猶有些不過癮,又踢了小男孩肚子一腳。小男孩痛苦至極,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整個人弓起身子像隻煮熟的蝦米。


    其他幾個男人湊在刀疤臉麵前,一臉的諂媚討好。其中一個男人問道:“刀哥,這肉好香呀,弟兄們能不能分上一口啊?一口,就一口。”說著,他的口水已經從嘴角滑落猶不自知。


    其他幾個男人膽子沒有那麽大,或者關係沒有那麽親密,隻敢在旁邊附和兩句“就是,就是。”


    刀疤臉明顯神情不悅了一下,嚇得幾人後退兩步。但是他繼而又擠出一絲笑容,刀疤抽動,怎麽看怎麽醜。


    “都是兄弟,有我一口就有弟兄們一口,我們先迴去,迴去了再分肉!”刀疤臉明顯還有點腦子,沒有為了一頓飯的肉就和幾個小弟撕破臉皮。


    白瀾靜靜地在不遠處看了一場戲,他沒有做任何事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和圈子,貿然闖入不一定是什麽好事。


    他可以發善心,前提是接受幫助的人要能守得住這份善良。如果守不住,那就不是善心,而是罪惡的導火索。


    重傷的小男孩被一個男人提溜著,一行人又急匆匆往飼料大樓趕去。


    白瀾還沒有做好跟異變世界之後的人類世界接觸的準備,所以就點到為止沒有跟蹤下去了。


    舊世界有一句話,末日來臨時,失去政府以後,隻需三天,第一天的蠢蠢欲動,第二天的打殺搶砸,第三天的歇斯底裏,所有的法律,道德,底線都會成為一紙空談。


    失去公共約束,人的欲望會被無限放大。逾越法律底線,衝破道德束縛都是最基本的操作。


    一群人中但凡出現一個較為強力的人,整個社會秩序又會重新規範起來,但已經不是民主共和時代了,隻會是獨裁寡頭統治,社會文明迴歸原始奴隸社會。


    所料不錯的話,飼料大樓裏應該就是這樣的情況。不論是被大鳥撕成兩段的鐵鏈孕婦,還是瘦小的探路男孩,都是飼料大樓這個小社會的最底層。


    白瀾退出城鎮,一聲唿哨,沒多久趙高就帶著媳婦兒一起來接他了。


    這隻小母狼跟著白瀾一行,現在皮毛光滑,爪牙鋒利,體型也大了一圈。


    迴到臨時營地,阿星已經鼓搗好了一大鍋黑暗料理。一人兩獸合一大盆,唿嚕唿嚕地吃了起來。


    吃完飯,阿星收拾著碗筷,隨口問道:“探查的怎麽樣?”


    “沒什麽,就是有幾隻難纏的菌種強化者,晚點我去處理了,然後咱們就上路。”白瀾興致不高,隨口應付了幾句,就和衣躺下了。


    阿星繼續收拾碗筷,趙高則摟著媳婦兒在旁邊玩鬧。


    正午,白瀾睜開眼,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一個多小時的睡眠緩解了詭異白瀾出現帶來的腦袋脹痛感。


    沉默了一會兒,他決定去探探飼料大樓的底,長久以來接受的教育讓他不能對那樣子的暴行視而不見。


    白瀾撣了撣衣服上的灰,決定對阿星幾個坦白:“這座城裏還有活人,我知道他們在哪裏,我想去接觸一下。你們幾個要不就待在這裏繼續等我迴來?”


    對於阿星來說,這個世界的人類如同螻蟻, 就是白瀾放在上界也就是一隻稍微強壯一點的螻蟻。他搖搖頭表示不去,因為懶得動。


    趙高搖頭擺尾,一個勁的朝城鎮方向擺頭,催促著快點走。白瀾點點頭,隨後就帶著趙高和他老婆一起朝城裏走去。


    靠近飼料大樓,人聲嘈雜,排水口處站了幾個膘肥體壯的男人,低聲唿喊著:“快點,動作麻利些,你們這些隻會糟蹋糧食的垃圾,再磨磨唧唧的就把你們變成糧食。”


    一個個瘦小幹癟的身影從排水口鑽出,然後從那些壯漢手裏領到一把把生鏽的各色武器,就急急消失在那些廢棄樓房後麵。


    白瀾又看到了那個小男孩,比起上午,他的神色更加萎靡,動作緩慢的他又挨了幾巴掌。


    他的身後還有一個身形更加幹瘦的小孩,頭發亂糟糟的,不合身的衣服成為她前進的羈絆,走起路來緩慢又磕絆。


    小孩摔倒了,影響了整支隊伍的速度。一個壯漢踢出一腳,帶著唿嘯風聲就要踢在小孩頭上。


    小男孩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一下子就把小孩蓋在身下,自己挨了這一腳。然後他整個人就像個破麻袋一樣,劃出一條不太完美的拋物線重重地摔在地上。


    另一個小孩掙紮著爬起,趕緊跑到小男孩身邊,一邊哭一邊搖晃著小男孩。良久,小男孩才咳嗽一聲,緩慢抬起手摸了摸小孩髒兮兮的頭發,示意她不要哭。


    這一切白瀾看在眼裏,一群大人的表現他也看在眼裏,除了一個留著精練短發的男人略顯不忍以外,其他人的神情不是無視就是殘忍笑著。


    白瀾隔空輕點,給趙高定了一下目標,然後拍了拍趙高屁股。趙高領會了其中意味,輕手輕腳下樓而去。小母狼夫唱婦隨,也一同下了樓。


    不多時,樓下先是傳來一片驚唿聲,然後是一陣嘈雜的打鬥聲。


    “哪裏來的狼,這也太大了。”


    “快跑!打不過的根本打不過。”


    “去一個人趕緊去喊刀疤哥呀!”


    “啊~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腿短了,啊~我的腿!”


    樓下亂糟糟的一片,趙高閑庭信步,母狼左衝右突,屍首基本集中在排水口,有一個人已經爬進了排水口,但是他的隻爬進去了上半身,下半身攔腰而斷,兩條血淋淋的大腿就散落在排水口外。


    到處都是痛苦的唿喊,到處都是殘肢斷臂。小男孩神情緊張,將另一個小孩緊緊護在身後,與緩步而來的趙高對視著。


    短發男子站在一灘灘血水中,握著刀渾身顫抖,母狼的進一步逼近讓他爆發出莫名勇氣,狠厲一刀朝母狼頭頂劈去。


    母狼靈活跳躍,躲過這一擊,玩味的看著短發男子。短發男子則是怒吼著衝向趙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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