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走出食氣鬼帶領的一眾鬼卒的包圍。


    “這就是小人物,在幾方的博弈之下努力尋找平衡點,夾縫之中找到那麽一絲生存的機會,即使這樣,依舊堅持自己的想法,不去改變,有奉承有欺騙,你不知道他的哪句話是真的,不過隻要把握住他的心,就抓住了他。”我有些感慨。


    “哥,你是看不起那個食氣鬼嗎?”喆璽在我身邊,因為偷看了陳師叔的傳承而小心翼翼,生怕我對他用什麽刑罰。


    “不是,我是感慨,在處世之道上,我們這些人遠遠不如一個食氣鬼,他清晰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而且可以順其自然的借用很多其他的力量來完成自己的目標,我們差遠了。”我迴答,沒有對喆璽興師問罪,已經看了還能怎麽辦?強迫他忘了?


    “師兄,我們在山門呆的太久,跟現世脫節了,而我們都還年輕,年輕的通病就是衝動而棱角分明,直來直去不懂圓滑世故和隱忍,這些成了就是勇猛無敵、善於抓住機遇,敗了就是有勇無謀的匹夫。”昨和明朗插話,她發現了自己剛才對巫的態度不太好。


    “悠悠眾生之口,誰又能管得住,活在別人的嘴裏早晚都要被累死,就比如今晚的事情,我們認為至少保住了城裏大部分的人口,沒有造成更大的破壞,不過肯定有人會說這是我符篆門的家事,是我們學藝不精而沒有鎮壓好檮杌,所有的事情,如果沒有玄真門和符篆門,就不會有人想要放出檮杌,我們來處理是應該的,他們沒口誅筆伐我們就已經是天恩浩蕩了。”蔣符開終於恢複過來,自從任符驚出事他的性格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話是這麽說,但我們之中,真要說能做到不管他人想法,專心自己所做的人,應該也就隻有鹿子寒一個人了。”我覺得這是一個好機會。


    “師兄,你不用給他解釋,我們又不傻,他做了什麽都看在眼裏,但知道並不代表不生氣,出一下氣,僅此而已。”昨和明朗整理一下頭發,蔣符開點了點頭。我們已經走出陰氣籠罩的範圍,這樣自然的溫度讓人感覺舒心。


    更讓我舒心的是,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你們是怎麽來的?”看著眼前的荒地,我詢問。


    “開車啊。”喆璽想都沒想就迴了話,緊跟著睜大了眼,“肯定是被卜那個老騙子開走了。”


    這下好了,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走迴去最少也得要四五個小時,以我們此時的裝束,有管製刀具渾身襤褸,又是深夜還如此不平靜,過路的車膽子再大也是不敢拉的。


    “你咋來的?”昨和明朗探頭詢問。


    “我是鬼,飄來的。”我迴答。


    “我也是。”蔣符開一看昨和明朗想要問他,搶答。


    於是被我賣了還渾然不知的周紹銘樂嗬樂嗬的開著車來接我們,得知我把所有事都告訴了周澤以後也隻是笑了一下,之後有些沉悶,過了好一會才說話。


    “他早晚都會知道這些事情。你們不知道,有一個太成功、太強勢的父親絕對不是什麽好事,他總是以自己曾經相當的年紀所達到的成就來要求你,而你不管怎麽做都發現不可能超過他,他就會給你安排一些事情,沒人是傻子,不知道這是好意,但是不管做什麽都活在他的陰影之中,無論怎麽努力奮鬥都無法擺脫,人們見到你首先提起的不是,‘呦,青年企業家周紹銘’,而是‘哎呀,這不是周澤的兒子嘛’。”周紹銘把胳膊肘搭在車窗上,看著前方的路麵。


    “也許一開始會以自己的父親而驕傲,但是慢慢的,卻感覺到這是對自己所有所做的一種輕視與無視,潛台詞就是,沒有這樣的父親你絕對做不成這些,於是陰影就愈發沉重,甚至壓的人喘不過氣。所以我離開父親所在城市,想要獨闖一片天,急切的想要證明與表現自己,告訴父親我不比他差,但真沒想到是這個結果,雖然我很不甘,但也知道對與錯。”一些頹廢出現在了周紹銘臉上。


    “也許,經過這件事後,我再難在父親麵前抬頭,永遠都無法擺脫他的影子了吧。這個影子是保護,也是枷鎖,就好像一個吊在空中的鐵籠,在裏麵我永遠都不會受到傷害,但也永遠不能走出去。”眼眶濕潤,周紹銘勉強擠出一些笑容。


    一時間有些沉默,其實周澤這樣的父親,有錢有勢,是很多人都盼望的,不過矛盾點就在於,周紹銘是一個十分要強的人,不想在父親的保護之下生存,如果換做一個不思進取的人,周澤的條件簡直是天堂。


    點點亮光,喆璽關閉了手機屏幕。


    迷迷糊糊的到了酒店,迷迷糊糊的琢磨,一邊要追蹤任符驚的蹤跡,另一邊還要祛除火葬場和祭台陰氣,這可是一個大工程了,說不準二十多天都不夠,沒辦法已經攬下來了,就要做到,這兩個地方陰氣彌天,怨氣繚繞,別說處理不好,就是慢點都很有可能成為鬼物的樂園。


    給君耀打電話,將陳師叔的一切都告訴了他,他說陳師叔的山門,十分整潔,隻不過有一層浮灰,更像是遠行去了。


    恢複過來,加入了尋找任符驚的大軍之中,一開始還是小心翼翼生怕錯過,但是怎麽都找不到,逐漸也就放鬆了警惕,一部分祛除陰氣,一部分尋找,巫史祝卜也沒有徹底離開,南城那邊他們處理,給我們減輕了不少負擔。


    隨著搜索範圍的逐漸擴大,我們知道找到任符驚已經很難了。


    燕子最近的電話很多,有時候甚至一天三四遍電話,而且期間穿插著各種信息,可以理解為我的手機基本上時刻在響,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讓她如此不安,詢問父母他們隻是說燕子最近精神狀態很差。


    電話裏麵的催促多了,自然也會有一些口角爭吵,而爭端的核心內容就是,我都出來這麽久了,怎麽還不迴去。


    “你是不是又死了?”燕子問完就沒了聲息。


    什麽是我又死了,這傻姑娘每天都在想什麽,就不能想我點好,“我沒死啊,這不是跟你說話呢,還是大白天。”


    “你旁邊有本事的那麽多,想騙我太容易了。”燕子堅定不移。


    “我真沒死,不騙你。”我要怎麽證明呢?


    “那你拍個視頻,發過來我看看。”燕子這樣要求。


    為了安穩後花園,隻能硬著頭皮拍視頻了,但是一看到攝像頭雞皮疙瘩立刻爬滿全身,渾身不自在,全是心虛和別扭。


    “你看你那心虛的樣子,還想騙我到什麽時候!”燕子電話裏的咆哮。


    百口莫辯。


    製作的玉燕子終於到了我的手裏,拿在手裏打心底的喜歡,一些拖了很久的事情終於可以做了。


    在催促之中,祛除陰氣和怨氣居然用了整整四十天,還有一些殘留,這樣的時間是所有人都萬萬沒有想到的,怎麽會用這麽久!(未完待續。)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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