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板娘強力鎮壓之下,蔣符開和任符驚師兄弟兩人不止自掏腰包去隔壁小超市買了一個水壺,還把小店裏所有的菜都點了一遍,作為請客。


    這頓飯蹭的值!


    豐盛的飯菜必然要美酒相襯,但是尹婕卻沒讓上,說這師兄弟可憐,付出這麽多居然連酒桌的主位都不敢坐,十分乖巧的看大姐大眼色行事。


    “這頓飯很豐盛,但我沒上酒,”大姐大站起來發表感言,沒人敢插嘴說話,雙手交叉放在桌子上,腰杆挺直,十分專注的聽講,“為什麽不上酒?因為喝酒以後說的都是醉話,醉話或者是真心話,或者也可能是鬼話,而今天我們要說的是大實話。”


    大姐大吸一口氣,調整一下自己的思緒,“在場的所有人,我都拿你們當做最好的朋友,那種有什麽事狠狠打一頓以後還能摟在一起吃飯的朋友,不管去誰家都可以毫無顧忌倒頭就睡的朋友,每個人我都真心實意的對待!”


    蔣符開終於不樂意了,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故事誰不知道。


    “你別不樂意,我為什麽打你?第一次見麵衝動易怒、思想簡單、做事不計後果,而這一次明知我是女的,還找一個不打女人的男人過來報仇,這是我,下手有分寸,但是你平常麵對的是什麽?要的就是一次讓你永遠記住,打你師兄那是他活該,作為師兄都教了你什麽?還這麽笨!長兄如父,你不行就是他的責任。”


    “別以為你們比我有本事,但說到做人做事不見得比我好。我當仁不讓把你們看做自己的弟妹,大姐今天說個實話,你們多年脫離社會學習技藝,人情世故方麵差的太遠了。”


    蔣符開師兄弟開始沉默,尹婕很隱秘的看了我一眼,這個眼神包含的信息太多,我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想要仔細琢磨的時候,卻被劈頭蓋臉的罵了一頓,她的眼裏一直有那麽一些我看不懂的東西,燕子很沉靜,但我卻看到不少感動被深深藏著,被尹婕狠狠瞪了一眼後低頭不語。


    這是什麽啞謎?


    唯一得到表揚的就是喆璽了,但是被表揚人對那些話置之不理,反而有一種聽廢話的感覺。


    雖然開場很暴躁,但是這頓飯到最後氣氛卻不是一般的好,蔣符開當即就多了一個姐姐,任符驚表示要跟武滿軍搶新娘。


    說不喝酒那是假的,最後都已經迷糊。


    “姐,姐,長這麽大隻有父母和師傅打過我,然後就是你了,你們是真的為我好,你以後就是我親姐了。”蔣符開已經迷糊。


    “我必須是你親姐,這是姐的救命恩人,記住了啊。”尹婕指著我使勁拍打蔣符開後背。


    迴到家裏,我問燕子是怎麽迴事,總感覺有點不對勁,她卻不迴答。


    “哥,你跟師傅太久了。”喆璽說了這麽一個沒頭沒尾的話,“那隻是一場遊戲一場夢,我認真的過每一分鍾”


    第二天收拾行裝,出發去陳師叔那裏,喆璽必然要同行,沒想到蔣符開也要去,任符驚有事要處理,已經走了。


    師傅在的時候與陳師叔算是最親密的了,多則兩年,少則一年兩次,總要見麵聊上那麽幾天。


    師傅善攻殺之術,陳師叔擅養生之道。養生先通醫理,算是劍仙門內的醫生吧。每次見麵兩個人都要下上幾盤棋,但師傅棋藝不佳總是悔棋,每次陳師叔都笑嗬嗬的讓著他,結果最後還是陳師叔贏了。


    陳師叔在形象上應該是大多數人心目中的樣子,仙風道骨,寬鬆的袍子,性情也十分清淡隨遇而安,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徒弟,師傅總是感歎恐怕是要斷了傳承啊。


    每次聽到這樣的話陳師叔也會黯然一下,不過很快就會恢複,然後笑嗬嗬的說,斷不了的,我看到了。


    說實話其實我們兩門距離不遠,隻是中間地勢多變難以通行,所以每次都要繞路,感覺上很遠而已。


    “來了,你們師徒最近很忙啊。”陳師叔看到我很高興,不少笑容,語氣好像每次尹婕看到我打招唿,經常過來見麵一樣。他的心態真的這麽平靜嗎?我不知道。


    “你師傅呢?”看到喆璽和蔣符開,卻沒發現師傅,陳師叔有不少驚奇。


    “師傅已經羽化了。”我低下頭。


    陳師叔身體震了一下。抬頭,發現他有點呆滯,笑容還在臉上人卻僵在了那裏,嘴裏說出來三個字,“不可能!”


    然後風一樣走迴裏屋,我們在這個簡陋的外屋坐下,整個房子已經有不少殘破的感覺,卻處處體現著閑逸的感覺,同樣的東西,給不同的人卻有不同的感覺,人的氣息會不知不覺影響到身邊的東西。


    過了好一會陳師叔才出來,恢複了那種風輕雲淡的感覺,“我們這些老家夥活的年歲也不少了,也差不多該走了。他走在我前麵是應該的,畢竟我修習的是養生之術,不過看樣子也差不多了。該走就走,瀟灑體麵,更不給你們這些小輩在這個時候增加負擔,如此才算灑脫!是你師傅的個性。”


    他坐迴自己的位置,指了指不遠處的吃食,我起身去拿。這裏我很熟悉,就像迴自己家一樣,甚至有不少地方都殘留著我曾經無法無天的罪證,比如椅子上的劍痕,桌邊的焦黑,毛筆上的牙印,房頂上的破洞,地麵上的矮坑。


    好在這裏的主人十分慈祥,他總說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性格,管束太多反而不好,把這些全都記在師傅的賬上就行了,總有一天要他還。


    “符篆門也來了。”陳師叔還是有點心不在焉。


    “符篆門蔣符開,家師”


    “我知道你師傅是誰,後麵的別說了,這個圈子就這麽大,消息傳遞的很快,什麽人的性子收什麽樣的徒弟一眼就能看出來。”陳師叔打斷蔣符開的自我介紹,“你們這些年輕人突然來找我,肯定是碰到什麽事了吧。”


    說完,伸手拿過我的左臂,撩開上麵的衣服。


    我把師傅走後所有的事情都娓娓道來。陳師叔隻是安靜的聽著,看著左臂的印記,眼睛裏風雲變色,我很懷疑他是否有聽我說話。


    “師傅為什麽隻讓我迴四次師門?還有君耀這個人我從未見過。”說完等了一會陳師叔也沒有反應,我又問了一遍。


    終於放開了我的手,他閉上眼睛,我也隻好等待,喆璽和蔣符開對這裏很好奇,東摸摸西碰碰,看到一些不和諧的地方總會展開聯想,我曾經是怎麽禍害這間可憐的房子。


    “君耀。”陳師叔念著這個名字,考慮怎麽給我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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