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居然有厚厚一疊錢,我越發對師傅的安排感到困惑。


    還鑰匙的時候,周澤的眼神大有一種你敢把鑰匙放我手裏,我就敢一把火把這車燒了的架勢,雖然給出了好幾個接受這些的理由,但都很牽強,說到底做的這麽多事幾乎都是我的私事。


    而且那句他不幹涉我做本分的事,我也不要幹涉他做本分的事,那麽就這樣硬塞過來讓我受之有愧的接著?


    迴去查清楚車的價格,還給他錢吧。


    夜晚的菜父母故意做的又酸又辣,舌頭破了怎麽受得了,隻能幹吃米飯。


    “怎麽不吃菜?你不至於菜都不敢夾了吧!”母親詢問,燕子趕緊夾一筷子菜塞我碗裏。


    “舌頭破了,菜太酸太辣。”


    “哦,燕子啊,他是該罰,但是最好不要咬舌頭。媽給你說,最管用的就是找肉最嫩的地方,比如胳膊內側啊,腰啊,捏住那麽一丁點,然後轉一圈就好了,你不費勁,效果也好,別人還看不見,更不影響吃飯。”母親諄諄教導長期總結出來的經驗。


    受教人雖然臉紅但眼睛早就成了月牙。


    “這爺倆都一個樣,他爸當初跟我談戀愛,話都不敢說,我還以為他是個啞巴,前三次都是我去他家,跟家裏人說話,第四次好不容易出來了,他問我的第一個問題居然是你叫啥,慫樣!”母親喋喋不休。


    “我慫,你還不是嫁給我了,娶到了就不慫。”老爹麵紅耳赤的爭辯。


    “是啊,當初真是傻,什麽浪漫都沒享受過就嫁了,等反應過來已經晚了。”追悔莫及。


    “你還要怎麽浪漫!”大戰開始,我拉著燕子和喆璽趕緊跑走避難,讓老兩口慢慢合計浪漫的問題。


    母親的意思我明白了。


    迴家安頓好燕子,給家裏布置一個法印,拿上燕子取走的法印再次出門,雖然我同樣一夜沒睡,但是先把燕子房間的事處理了以免夜長夢多。


    法印可以細分為很多很多,可以增強符篆威力,也可以安宅驅邪,我手上大部分的效果都是鎮壓。所以燕子將法印印在牆上,並非驅逐了那些家夥,而是鎮壓住了。


    這個效果不會太持久,畢竟普通人來使用效果很弱。


    到達目的地,天早就黑了。慢慢擦掉一麵牆上暗淡的印記,其實每次麵對這些事的時候總想起來師傅一句話,我的殺心太重,然後有些猶豫,不知如何應對。何必糾結於這些,該殺則殺!


    轉頭,喆璽已經擦掉了另外三個,一瞬間鬼氣四溢,它們想逃走。


    既然來了,怎麽會讓你們逃掉。雙手掐訣,法印在正中,手訣不斷變化法印卻端坐其中巋然不動,殺氣?煞氣?強了又如何?隻要我控製住本心不迷失就好!


    手訣完畢,法印重重扣在地板,所有跑遠的鬼物突然受到一股強大的吸力,疏忽之間被聚了起來。打開罡眼,冷笑,幾隻野鬼穿上紅袍就以為自己是厲鬼了!


    斬它何用步罡,徑路劃過亮光。


    迴家,睡覺。


    燕子好像一隻受驚的小白兔,拉著被子裝睡。對於男女之事我們都很保守,我也知道如果要求她肯定不會拒絕。


    過去摸摸頭發,她的身體開始顫抖,趴在耳邊,“傻姑娘,我會把這一夜留在給你承諾的那一天。”


    喆璽死活不願意跟我同床,斜著擺成大字占滿了床鋪,最終隻能武力解決。


    靠著床頭,心裏琢磨將玉雕琢成的樣子,不知不覺睡著。


    昨天還死撐的燕子今天終於爬不起來了,喂著吃了早點,隻好向母親尋求幫助,在電話裏被痛罵一頓娶了媳婦忘了娘,留下一張寫有需要藥材和食物的紙,帶上喆璽出門而去。


    我不想再如此被動挨打,掌握主動才能控製局勢,讓自己在意的人免受騷擾。


    尹婕說他能感應到男友的處境,被關在一個可以移動的地方。我想到了虛耗的口袋,很有可能在那裏,王叔就被裝進去過。


    我們要去找鹿子寒,雖然他沒告訴我具體地址,不過隻要到喆璽出事的那個地方就好了。


    “哥,你準備一輩子做這些事?還是另有打算?”喆璽開著新車十分興奮。


    “有一分能力就盡一分責任,既然學了這個東西就要扛起相應的負擔。”我迴答,“無論任何教派,其根本的道理不是鬼神,也不是崇拜任何東西,而在於找到自己的價值,在那一千年的時間裏,一位又一位巨匠出現,解開世界運行的規律,給千百年來人們的生活帶來方便,如今人們逐漸開始擯棄一些東西,開始忘記一些基本的道理,唯利是圖。這些道理不是人們說出來而存在的,而是根本存在於你的內心,存在於你的身邊,在任何時間,無論是否有信仰,無論你懂得多少東西,都不要忘了內心的根本。失去了這個,也就隻是行屍走肉了。”


    我說的雜亂無章,喆璽也聽得迷迷糊糊,“哥,我不知道你內心的根本,但知道你不會亂做事,我內心的根本就是跟著你。就是這麽想的,而且長這麽大好像一直有聲音給我說要這麽做。”


    “好兄弟。”我拍拍他的肩膀。其實說這個就是想讓喆璽找到自己內心的根本,沒想到後麵的話被堵上了,不過很感動。


    車一直前進,四周是荒山野嶺,遠離了人類的聚集區,小小的山包上站著一個人,鹿子寒已經在等我們了。


    喆璽對他很不滿,即使知道了是自己先打亂了他的節奏。路就是用來過人的,他在這個地方說明壓根就沒想好好完成。


    雖然有些意外他早早的就知道我們到來,不過想想也合理,就我所見他的能力都跟狗有關,鼻子靈一些才正常。看來小時候的遭遇對他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即便如今也隻願意在這偏遠的地方與一大群狗為伍,而不跟人類在一起。


    我見過放羊的,大大一群羊散亂的遍布草原;見過牧牛的,牛兒悠閑的甩著尾巴隱藏在草叢之下。這是第一次看到放狗,山包上本來隻有鹿子寒一個人,轉眼就擠滿了大小不一形態各異五顏六色的狗,隨著一聲輕薄的口哨,狗群就像大風吹起的海浪一樣衝過來。


    嗯,雖然我還沒見過海,但是找不到別的形容詞,這個氣勢實在太強勁了。


    “哥,怎麽辦?”本來開門下車的喆璽又坐了迴來,翻了半天隻找到一個勉強能當武器的緊急破窗錘。


    “沒事,走。”我安慰,率先下車。


    確實是沒事,這狗群衝的氣勢磅礴,我們一下車立刻原形畢露,尾巴搖的跟電風扇一樣,我很擔心它們會變成直升機飛走;有的在地上打滾,露出飽滿的肚子,看來夥食不錯;還有一些比較直接,立起身體兩個爪子搭在我肩膀上,張開比腦袋還大的嘴,露出類似黑白無常的舌頭,被洗了一把臉,後麵居然排起了隊,每個都要舔一下,等不及的就扒腿,還好褲腰帶比較緊。我敏捷閃身狼狽的往鹿子寒身邊跑,不理會已經被狗埋住的喆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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