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凝緩緩抬起眸子,凝望著她蒼老的麵容緩緩道:“我都想起來了,……母親。”


    “我想知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老人緊攥著拐杖,沒有說話,許久,歎息一聲,讓開門示意他們:“進來吧,如今你長大了,也該告訴你了。”


    她的目光掃過許凝身後的墨景懷,略帶深意的道出。


    一進門,一股淡淡發黴味道衝他們襲來,許凝目光掃視一番,這才發現這個房間簡陋空蕩的過分,不大的房子隻有寥寥幾件家具,一張床,一個櫃子,一張桌子幾個板凳。


    巫婆婆拄著拐杖指了指凳子:“坐吧。”


    兩人沉默著坐下。


    老人看著許凝,淡淡一笑:“想必你也記起我之前的身份了吧。”


    許凝頓了頓,點了點頭。


    她記得她曾是雲水村上一任族長。


    隻是後來……所有人都忘記了她這個身份。


    老人笑了一聲,撫摸著手下的拐杖像是陷入了迴憶中:


    “當初的我還是這個村落的族長,跟你一般年紀,比現在的你還要頑皮,時常跑出迷霧之林去瞧瞧外麵的世界。”


    她垂下眸子:“直到某天啊,我遇到一個男人,一國皇家皇子。”


    “……也是你的親生父親,與他在一起我見識到許多未曾見過的新鮮事物,我們相識,相愛,為了他我義無反顧的逃離村子成為他的女人。”


    “隻是啊……”她猛地握緊拳頭,渾濁的眼睛泛起濃烈的恨意:“他所有的話都是謊言!在我生下你和你哥哥時,他露出了真麵目,我拚死隻能帶你離開,迴到這裏。”


    許凝緩緩抬起頭,深唿一口氣,壓抑著顫抖的嗓音:“……那我的哥哥還在嗎?”


    “那我……又是為什麽失去記憶?”


    老人抬起眸子:“當初我時常離開村落就是為了尋找他。”


    “至於你的記憶……這個村子有一個你不曾知曉的秘密,這裏隻能容納血統純正之人,而你,不是!”


    “我篡改了所有人的記憶,讓他們忘記你的身份,讓你忘了我,這樣你就能好好生活在這裏。”


    “隻是沒想到,你也成為了村長……”


    “所以……這就是你變成現在模樣的原因?”許凝緊握著自己的手,壓抑著顫抖,問出這句話時聲音很輕很輕,極盡壓抑著自己的情緒。


    她聽見她說:“……對。”


    許凝猛地站起來,水潤的眸子如今滿是淚水:


    “可明明有其他方法!明明也可以修改這項規定,或著拋棄我,這樣您也不會弄成這般模樣。”


    “不可以改!”許凝第一次看到她如此嚴肅的表情,一時怔住。


    她說:“這項規定不僅僅如此,它更像約束,如果外人過多介入,我們的文明早晚會消散!”


    “文明消散,那我們的存在還有什麽意義?!”


    許凝怔怔,喃喃道:“……文明?”


    “所以,你那天說出的句話就是因為這些?”


    老人向她走來,目光越過她看向她身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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