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的功夫,三人便是來到了河邊。


    而此時此刻,那裏早就已經聚集起了一批人,為首的正是胡漢。


    “大人!”


    胡漢見張臨過來也是立馬放下手中的事,連忙上前去迎接。


    “嗯!”


    張臨點了點頭,也顧不得說什麽,而是馬不停蹄地朝著事發地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他與臨江相克,自他上任以來這地方就一直怪事不斷。


    先是惡虎下山殺傷數十人,再是城內無緣無故死了一些通緝的惡犯,然後又是老翁山莫名化為平地,現在又是爆發大疫。


    這一連串的怪事旁人遇到一件就得頭疼半天,可他偏偏全遇上了,不過也好在他為官二十餘年,什麽大風大浪都見過,這才沒有被這一連串的“組合拳”嚇得自亂陣腳。


    “死者確認身份了嗎?”張臨邊走邊問道。


    “應該是水盜團的賊子,隻是很奇怪他們已經銷聲匿跡三十多年了,怎麽這個時候出來了?而且還死在了他們引以為傲的江河裏麵?”胡漢迴道。


    “怎麽死的?”張臨繼續問道。


    “被人掐斷脖子死的!”


    “武者?”


    張臨皺了皺眉,覺得事情又在朝著一個更壞的方向在發展。


    “應該是,那人實力在我之上,據我觀察,死者應該是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掐斷了脖子,兇手出手之狠快非我所能及!”胡漢也是點了點頭,無奈地迴道。


    “前朝的那些逆黨又迴來了嗎?”


    張臨隻感覺頭有些大,要是沒有爆發大疫,他倒是不在乎這些個什麽江湖逆黨,可現在是前有狼後有虎,人力終究是有個盡頭!


    “大人,其實也不一定是那些邪修,說不定是一些雲遊天下的高人在替天行道呢!”胡漢迴道。


    “但願如此吧!”


    張臨歎了一口氣後便不再說話,而是繼續向著前方的屍體靠近。


    而此時此刻,白勝卻是停下了腳步不敢再上前,他支支吾吾地說道:“林哥,我就不去了!”


    “怎麽?又慫了?”


    林凡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他也沒多說什麽,畢竟誰也不能苛求一個剛蛻變不久的紈絝有什麽太大的勇氣吧?


    “哪有?我隻是想去其它地方看看!”


    白勝隻感覺一陣臉紅,但又不想失了麵子,連忙擺手否認道。


    “不管你了,我先走了!”


    林凡打了個哈欠,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朝著張臨去的方向加快了速度。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感覺河岸上似是有什麽東西在等他去取。


    “等等我,林哥!”


    白勝鼓起了勇氣,重新跟了上去,他不想被人輕視,更不想迴到曾經那個渾渾噩噩的生活中了。


    林凡也沒有迴話,隻是欣慰地笑了笑。


    很快,他們二人便來到了屍體旁邊,而張臨早就在那觀察了許久。


    看著屍體左臂膀上的刺青,林凡也是好奇地對身後不斷顫抖地白勝問道:“這就是你說得標識?”


    白勝忙點頭,雖然他已經見過屍體了,可看著一個大活人死在自己跟前,心裏也多少有些害怕。


    “是啊,林哥,那個標記就是水盜團特有的,每個水匪入匪團時就會被刻上這種刺青!”


    說起水盜團,白勝多少還是有些了解,畢竟家裏也是做海上貿易才起來的,對於水上的那些事多少是要記住的。


    “他們是什麽人啊?”


    “都是前……”


    白勝轉了一下腦袋,道:“賊朝戰敗後流亡的那批水兵,賊朝滅亡他們不願意歸降,於是就聯合在一起組成一個匪幫,打著替天行道的口號專門幹一些殺人越貨,走私劫掠的勾當!”


    “不過在三十多年前就銷聲匿跡了,現在不知道為什麽又出來了!”


    “匪幫?”


    林凡皺了皺眉,繼續問道:“一個匪幫能撐八十年,整整五代人?不會是一些世家大族自己養的蠱吧?”


    聽到這話,張臨與胡漢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了白勝,直接把他給嚇傻了,於是連忙否認道:“現在肯定不是,以前確實有,但是養他們的家族現在墳頭草都已經有三尺家,尤其是何家,趙家那些人,連根都已經沒了!”


    “何家,趙家是?”


    “以前的臨江話事人,不過後麵因為勾結賊子,後來東窗事發被官兵滅了滿門,聽說連祖墳都被人刨了,骨灰都沒剩一點!”


    “官府這麽狠嗎?”


    “不是,是沐老爺子幹的!”


    “哪個沐老爺子啊!”


    “沐天陽老爺子啊,就是沐伯父的親爹!”


    “呃,沐家會出這麽狠的角色?”


    林凡撓了撓頭,他實在是不敢相信那個便宜嶽父的親爹竟然會這麽兇狠,而且那麽兇狠的爹真的能養出這麽儒雅隨和的兒子嗎?


    “那是林哥你不懂臨江四五十年前的家族鬥爭,那個時候白家還隻是一個看戲的觀眾,連個入場的資格都沒有,後麵那些家族全被滅了,聽說前前後後砍了八萬人,流放了二十萬人,這才有了江南現在的格局!”白勝低聲道。


    正所謂,一鯨落,萬物生!


    一個時代的結束就標誌著一個新時代的開端!


    “沐天陽嗎?挺想見見這個狠人的!”


    林凡眯了眯眼睛,他也挺想見見另一種風格的沐家嫡係長輩。


    “老爺子可是我爺爺的偶像,我爺爺常說沒有沐老爺子就不會有現在的白家!”白勝笑道。


    林凡笑了笑,沒有再迴話,而是將目光轉移到了地上那具死屍身上,隻是稍微一看,他就發現了一些端倪。


    “好狠!”


    張臨聞言,下意識地問了句:“小友,你看出這人是怎麽死的了嗎?”


    “脖子都是歪的,怎麽可能看不出呢?隻是這下手之人太快太狠了,真像是一尊活生生的殺神,已經……”


    “已經什麽?”


    “已經可以去戰場上獨當一麵了!”林凡打著哈哈道。


    “胡漢啊,屍體火化了吧,願他來世好好為人,不要再做個孤魂野鬼!”


    張臨歎了一口氣,也沒再說話,他始終是敬重生命的。


    “是,大人!”


    胡漢剛欲起身,不料卻被林凡攔住了,他指著屍體的耳朵,問道:“等等,老哥,這屍體的耳朵上怎麽少了一塊?這裏也有人吃人?”


    “應該是被水裏的魚給咬了一塊,臨水的魚有些是吃肉的!”白勝上前說道。


    “你說什麽?”


    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林凡竟是顯得有些激動。


    “我說,臨水的魚有些是吃肉的,怎麽了嗎?”白勝撓了撓頭,不解地看了一眼激動的林凡。


    這是怎麽了嗎?


    “魚,沒錯,我想到了,就是魚!”


    說完,林凡便是直接紮進了冰冷的河水中。


    這一動作太快了,身旁的人竟是全都來不及阻止,隻能看著他消失在烏漆麻黑的河水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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