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你懂他!”


    提起北境神主,清秋瞬間就激動了起來,她的臉上再無半分表情,眼神冷漠而堅定,口氣也是極其冷硬,再無先前的半點柔和。


    “你要真了解他,就不會說出‘自立’二字了!”


    林凡抿了一口茶,不屑地微微一笑。


    真是太有意思了!


    還有人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嗎?


    “神主說,土地是人民的,百姓隻需要為自己而活,為自己而努力!”


    “神主還說,天下是百姓的,權力是對等,沒有人可以高高在上的活著,也不會有人毫無尊嚴地死去!”


    “他還說,希望自己有生之年可以看到天下大同,所有人都可以過上豐衣足食的生活,並且會一直為這個目標努力的!”


    “而且,他更是說出過帝王就是一些‘屠毒天下之肝腦,離散天下之子女’、‘敲剝天下之骨髓’的獨夫!”


    “在神主所設想的國度中,是不需要帝王的,大家都是以兄弟姐妹相稱,再也不需要誰去高高在上地去給萬民發號施令!”


    “天下是人民的,而不是一家人的!”


    “土地是百姓的,人民是平等的,世人都隻為自己而活!”


    清秋說著,眼神中流露出來無限的仰慕與柔情,仿佛是見到了天底下最大的英雄。


    此時此刻,林凡的腦海中也是閃過了一些畫麵,記起了一些曾經說過的言語:


    “大道之行,天下為公,選賢與能,講信修睦!”


    “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使老有所終,壯有所用,幼有所長,老弱婦孺者皆有所養,此即為天下大同也!”


    “…………”


    “掃清胡虜,統一北境!”


    “我要創造一個真正的大世出來!”


    “我要締造真正的國與家!”


    …………


    “唉,那時之事已為今日之夢,任我如何嘔心瀝血,最終還是得到個這般慘淡的結局!”


    “天下大同隻不過是浮生一夢啊!”


    林凡在心裏長歎了一口氣,隨後便是鎮了鎮神道:“他還說過‘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呢!”


    “你真的去了解過江南最普通百姓的真實的想法嗎?”


    “這些今日在一個豪華勾欄的貴公子可代表不了那些整日種田養家的普通百姓!”


    林凡抿了一口茶,淡淡一笑,他以前也是被一群並不算普通的普通人給蒙蔽了雙眼。


    現在他反正是看明了,那些整日無病呻吟的玩意算個鬼的普通人啊!


    “這……”


    清秋還是愣住了,她自接下組織安排的任務以來,就還真沒離開過醉月軒,還真不了解江南那些普通的百姓的最真實的想法。


    “他們的祖輩被北方朝廷所屠殺,必然是想要報複迴來的!”


    清秋沉聲迴了一句,但底氣已然沒有先前那麽足,聲音也是小了幾分。


    “那斬草除根了嗎?”


    林凡突然起身質問道,而後更是迴了一句:“天天說著自己祖輩們如何如何,那祖輩們的精神和信念是一丁點都沒學到的啊!”


    “他們為了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時候,你們怎麽都不在啊?”


    “要是那些犧牲的人知道你們這些後輩是這副德行,怕是棺材板都壓不住吧!”


    “他們要是知道你們這些後輩想要毀掉他們為你們創造出來的太平生活,怕是都恨不得爬出墳墓拍你們幾巴掌,讓你們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你……”


    清秋被氣炸了,胸口處是上下起伏,身上的氣勢也全部散發了出來,似乎是想要狠狠教訓一下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可最後卻發現全都毫無作用,林凡依舊坐在那風輕雲淡地喝茶。


    這怎麽可能?


    “你又不是江南人,又豈會明白江南人的痛苦!”


    即使明白眼前之人來曆非凡,可清秋還是不想認輸。


    “痛苦,天天飲酒作樂,風花雪月,醉生夢死,這叫個什麽痛苦啊?”


    林凡嗬嗬一笑,繼續說道:“痛苦的人不是那些流離失所的北人嗎?你不去關注那些人,卻反過來同情那些吃穿不愁的江南人,真是太有趣了!”


    “北人欺壓南人日久,這是他們應有的報應!”


    清秋急了,開始慌不擇言了起來,不過說完她也是急忙捂住了嘴巴,不敢再說下去。


    “呃,那前朝之時,南人是不是又再欺壓北人呢?”


    前朝的皇帝出身南方,自然是對家鄉這塊諸般照顧,雖然京城是在北方的上京城,可還是在江南設了個副都——臨江啊!


    前朝之時,江南真的就是天下的中心!


    “這不一樣……”


    聲音越來越小,那張俏麗的臉上也是泛起了陣陣香汗,她知道自己好像說不過這個外鄉人了。


    “有什麽不一樣的,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林凡嚴肅了起來,他從前不相信有什麽因果論,但是現在信了。


    “你要知道,要是幾十年前前朝反敗為勝了,那北人的下場估計比你們更慘吧!”


    “你們江南山好水好,種子種下去就可以生根發芽,根本就用不了多少時間去管理田地,可北方除卻中原那一帶可沒幾塊好地啊!”


    “他們要是輸了,恐怕現在還得去賣兒賣女供養你們這些江南老爺吧!”


    林凡打了個哈欠,幽幽一歎。


    江南人過著這麽好的生活,怎麽就不知道珍惜呢?


    “我們不需要北方朝廷的管理,沒有那個狗皇帝我們的生活會更好!”


    “這話倒是說得對,老皇帝確實不怎麽樣,但是少了他會少許多樂子的!”


    林凡點了點頭,哈哈一笑,而後話鋒一轉繼續說道:“可據我所知,北方朝廷也沒大管你們吧!”


    “他們還清理了前朝沒有解決的邊患,還給你們修建了這麽多的水利工程,甚至還給你們專門製定了一套政策,怎麽樣也對的起江南人了啊!”


    “你……”


    清秋聞言直接是無言以對,本朝隻不過是軍力拉垮了些,可好像政策一直挺清明的,反正江南人是受益頗豐。


    “分開過對誰都好,反正南北人互相都看不上眼!”


    一道蒼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羽護法的身影也出現在了兩人的麵前。


    林凡並沒有多少詫異,他還正愁找不到這些躲到暗處的小蟲子呢!


    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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