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悄然掠過吹動桌板上的書籍紙張,卻沒有發出一絲聲音,仿佛整個時間都停滯了一樣。


    整個房間內隻剩下了眾人粗重的心跳聲,久久沒有人開口說話,仿佛是怕破壞這首詞所帶來的至上意境。


    可寂靜之後,又是一陣新的沸騰!


    “好詞,絕世之詞!”


    “公子大才,我等不及也!”


    “奇才,千年奇才!”


    “這外鄉人雖然狂,但確實是有實力狂的!”


    “這公子雖然邋遢了點,但好好裝扮一下也確實是個年輕俊才!”


    眾人不約而同地稱讚起了林凡,甚至還有不少女子犯起了花癡,美眸中似是有了幾分羞意,紛紛用著長袖遮住自己的臉龐。


    果然,詩詞才華到哪個時代都是硬通貨!


    “若是林小友可以參加科舉為朝廷效一份力,那一定可以改變整個朝堂的格局,讓大夏朝堂再次煥發新的生機!”


    張臨一臉激動地看著那放浪不羈的林凡,眼神中的那絲堅定又是多了幾分。


    而坐在一旁默不動聲的小可兒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怎麽一首詞就讓這群文人改變了態度?


    但她從小就聰明伶俐,稍微看了一下眾人的表情就猜了個七七八八出來。


    這是?有戲!


    “原來大哥哥沒有騙我,他真的這麽厲害啊!”


    而另一旁的顧念三人,此時臉色全部陰沉了下來,他們本來以為是來戲弄一個跳梁小醜,沒想到小醜竟然是他們自己。


    尤其是顧念,此時此刻他的麵容陰沉如墨,彌漫著一種很是瘮人的恐怖氣息,再也沒有了先前的從容自信。


    此子,必須死!


    顧忘現在就恨不得讓人殺了林凡,不過當他迴頭望向自己那兩位隨從時,卻發現他們兩個正蜷縮在角落,全身都在發抖,連頭都不敢抬一下。


    無情和無言這是怎麽了?


    要知道,這兩個侍衛來曆可不凡,怎麽會被嚇成這樣?


    正當他想上前仔細查詢一番時,林凡卻是打著哈欠,走到吳運麵前問道:“老先生,你覺得這首詞怎麽樣啊?”


    此時的吳學究已是老淚縱橫,激動地快說不出話來了,過了好一陣子才緩過來,拱手行大禮道:“公子天下奇才,此等神作,豈是我等凡人可以隨意評價的?”


    “靈業業的普賢大師說的果然沒錯,朝聞道,夕死可矣!”


    “此生能聞此神作,吾死亦無憾矣!”


    說罷,眼淚便繼續流了下來,但這並不是什麽傷心,而是一種喜悅,一種心願達成時的喜悅。


    朝聞道,夕死可矣!


    林凡聽到這話眼睛也是亮了起來,難道這個時代也有了自己的孔聖人?


    正當林凡想問個究竟時,吳運徑直地走到人群麵前,眾人瞬間安靜了下來,對於這個德高望重的老學究,他們可是發自內心的尊重。


    吳究輕歎了一聲,朝著眾人緩緩說道:“諸位,你們明白了嗎?”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江南若想再次崛起,再次成為這個大夏的中心之地,你們這群年輕人就絕不能固步自封,坐井觀天!”


    “我老了,也活不長了,但不希望有生之年看到江南的才子成為井底之蛙,成為一群隻會追名逐利的市儈小民!”


    “文人就要有文人的風骨,就要以為生民立心為使命,切勿成了權利的奴隸!”


    “諸位,言盡於此,望你們珍重!”


    說罷,吳運長歎了一口氣,然後在一位書童的攙扶下緩緩走出了這裏。


    眾人沒有挽留,也沒有勇氣去挽留,因為聽著老先生的這一般肺腑之言,心中觸動極深。


    是啊!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成了自己曾經最討厭的那批人?


    攀龍附鳳,爭強好勝,追名逐利,固定自封,夜郎自大……


    父輩們留下來的那絲血性,仿佛就要消失了!


    “先生慢走,學生明白了!”


    “學生明白了!”


    “我等明白了,先生慢行!”


    …………


    看著台下發生的那一幕,林凡也是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才對嘛!


    文人就要有文人的樣子,一個兩個追名逐利的倒也可以理解,這一群人都這副姿態,那不就是社會風氣出了問題?


    也不知道老皇帝怎麽搞的,不會真的擺爛了吧?


    我可不想這麽一直幫他收拾這個爛攤子!


    林凡又忍不住吐槽起了老皇帝,他不明白這個老東西到底做了些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竟然把江南的社會風氣搞成這副模樣?


    算了,關我屁事!


    林凡摒棄了雜念,正欲起身離開時,卻又被顧念給攔住了,隻見他此刻臉色陰沉如水,眼神兇狠陰險,令人不寒而栗!


    “閣下詩詞文采很高,但也不能誹謗於我!”


    顧念想明白了,不管自己如何想殺掉眼前這個人,但那也是宴會結束後的事情了,現在要緊的是解決“抄襲”這件事。


    要是坐實了這事,那他這一輩子也怕是會在臨江抬不起頭來了!


    “哦,你不說我還不記得了,你說你抄就算了,還死鴨子嘴硬,早點承認了對你要好很多的!”林凡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地說道。


    “沒做的事情為何要承認?”


    “那要不要驗卷啊?”


    林凡不耐煩地問道,他是真有點煩這個人了。


    “那就驗!”


    顧念麵不改色地迴道,臉上悄悄露出了幾抹壞笑,原來剛才趁別人不經意間,他早已派人調了包,畢竟那個收卷的侍衛可是他們顧家培養了多年的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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