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依你們二人之見,何為讀書人的爭鬥方式?”林凡眯著眼睛對著二人笑道。


    “那當然是拚文采了,閣下口才就算再好,也比不了一首傳世的文章來得讓人震撼!”


    溫文徑直地走上前笑道,不過他那笑容有點皮笑肉不笑的感覺,明眼人都看得出他這笑多少是有點不懷好意的。


    這時,白勝也是看準時機,上前訕笑道:“是啊,閣下,你的嘴舌功夫確實比我們這些人都要厲害,在下著實佩服啊!”


    “可文人終究是要有安身立命的本事,光靠一個嘴上功夫終究是不行的!”


    說到這,白勝略帶玩味地看了一眼林凡,他明明長相儒雅,可現在的目光卻有點陰冷,令人不寒而栗。


    不過想來也是,任誰被別人當作成名路上的背景板,心裏肯定都不會好受的!


    尤其是他們這種心高於頂的世家公子,自小就是錦衣玉食,受盡讚譽,現在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毛頭小子給辯得無言以對,心裏的那股屈辱恨意也是可想而知!


    不過林凡似是沒有看見,隻見他百無聊賴地打了個哈欠,臉上的表情是那麽的無所謂


    白勝似乎也是看到了林凡的這副模樣,他的眼光愈發陰冷了,不過仍是強忍著怒意繼續上前訕笑道:“隻有寫詩作詞才能讓世人看到你我真正的能耐!”


    溫文聞言,臉上的笑容越發陰鷙了,他快步走上前附和道:“對啊,讀書人光靠一個嘴皮子功夫可是成不了什麽大事的,不知林公子是否願意與我們這些江南才子比上一比?”


    “你們笑得好惡心啊!”


    林凡嫌棄地擺了擺手,他那副表情像是看到了一隻討人厭的蒼蠅一樣。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這一幕把底下的眾人又給逗樂了,剛才還嚴肅沉默的氣氛又變得快活了起來。


    “你!”


    二人再也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此時已是再也顧不得禮儀,隻見他們怒不可遏地抬起手指著林凡,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站在一旁的嚴龍見狀,也是大笑地走到林凡跟前道:“哈哈哈哈,怎麽了?我們臨江以隨和有禮成名白大少與溫大少,今天怎麽被氣成這樣了?”


    “怕不是以前那副姿態都是裝的?”


    嚴家與白家,溫家從前朝開始就不怎麽和,現在有了挖苦的機會,嚴龍怎麽可能會錯過呢?


    “嚴龍,你!”


    二人本來就怒火中燒,現在又被嚴龍這麽一挖苦,心裏麵想殺人的念頭都快要止不住了。


    他們這些富家子弟,平常都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從未有人敢與他們去作對。


    哪曾想今天碰到個不怕死的主,不僅將江南文人貶得一無是處,現在還如此羞辱他們,真是太可氣了!


    也就是現在是公共場所,換作其它地方,這小子不知道死多少迴了?


    二人心中湧起了無邊的殺意,目光不停地在林凡身上掃視,久久沒有言語。


    “咳!”


    就在場麵僵住的時候,顧念又是站出來打破了僵局,隻見他輕拍了一下二人的肩膀示意他們退下,而後走到林凡跟前笑道:“林公子,在下想與你以讀書人的方式來一場公平的比試,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他的臉上掛滿了笑意,完全看不出一點生氣的樣子,剛才林凡還把他平生最看重的家族榮耀貶得一文不值,現在卻一臉和氣地要和林凡去比試,這著實有點不可思議!


    這人城府有點深啊!


    林凡多看了顧念一眼,而後搖了搖頭一臉無所謂地說道:“你倒是沉得住氣,不過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讀書人啊?”


    此言一出,四周又是一片嘩然!


    大家你看著我,我看著你,都想從對方口中問出林凡的身份來,最後似乎是真的找不到什麽線索才選擇了放棄。


    而且他們驚奇地發現,這個林凡好像確實沒有說過自己是什麽讀書人!


    “林公子說笑了,如若你不是什麽讀書人,怎麽可能會說出‘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這句傳世名言呢?”


    顧念沒有就這麽放棄,他要與林凡在詩詞一道上比上一場,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知道什麽叫作真正差距!


    剛才林凡這麽羞辱顧家,顧念早已在心中宣判了林凡的死刑,雖然心中憤怒萬分,可為了維持自己在眾人心中的形象,他還是選擇將這滿腔怒氣給咽了下去。


    用詩詞來羞辱一下敵人,貌似是個不錯的選擇!


    “文章合為時而作,歌詩合為事而作!”


    “什麽時候文人讀書的目的是逞強好勝了?難怪別人姑娘看不上你!”


    林凡打著哈欠淡淡地看了一眼顧念三人,而後繼續補刀道:“誰說能吟詩誦詞的就是讀書人啊?還有一些人靠剽竊別人的創作就可以欺名盜世,享受萬人盛譽呢?”


    “是不是啊?顧家小子?”


    顧念一聽,頓覺心裏一驚,眼光也開始逐漸陰鷙了起來,似乎像是被別人看透了心事,隻不過臉上的表情依舊沒有半分變化。


    與之相反的是,四周的人群又開始躁動了起來。


    “什麽,不可能,顧公子怎麽可能剽竊呢?”


    “這個外鄉小子到底是在說什麽,無憑無據憑什麽說人抄襲?”


    “外鄉人,你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啊,顧公子什麽為人我們再清楚不過了,怎麽可能會去剽竊別人的作品呢?”


    “是啊,顧公子什麽為人,我們這些人再清楚不過了!”


    …………


    眾人紛紛為顧念鳴起了不平,隻不過與先前的那般暴怒狂躁的語氣不同,這一次更多的是以一種斥責的口吻來反駁林凡的不是。


    顧念似乎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也是終於有點坐不住了,隻見他目光炯炯,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上前說道:“林公子,你我無冤無仇,為何如此誣陷於我?”


    林凡聞言,不耐煩地迴道:“什麽叫誣陷?自己做了就認了唄,死鴨子嘴硬丟的臉的可是更大哦!”


    “林凡,你不要血口噴人,你要知道顧公子可是舉人,誣蔑舉人可是與藐視朝廷無異!”溫人上前怒斥道。


    在大夏,舉人的份量非常重,周家皇帝甚至明文規定了舉人的地位與正六品官員一致。


    “我可沒有誣陷誰,也不屑於誣陷一個小賊!”


    “你!”


    “好了,你們要證據是吧!”


    林凡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望著眾人道:“那個什麽小賊,你剛才在紙上寫的是不是‘雲想衣裳花想容 春風拂檻露華濃’?”


    好詩啊!


    騷動的人群呆住了!


    顧念也愣住了,心中開始浮現出了幾絲不安,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可是你應該隻找到了兩句,因為北境神主也就隻吟了兩句,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找到的,但是剽竊別人的創意來追求女孩子可不是什麽大丈夫該做的事!”


    小樣,還整不死你了?


    抄就算了,為什麽隻抄我吟的那兩句呢?


    你但凡能補個七七八八我都不可能說什麽!


    原來剛才他暗中觀察了一下顧念的筆法,發現這小子紙上赫然就是寫著這首殘篇。


    本來他也沒打算去揭露什麽,因為這詩他也是借鑒的,可這小賊竟然直接撞槍口上了,那就肯定不能忍了!


    提起這首詩,林凡心中不禁歎了一口氣,他想起了一些往事,以及那個有緣無份的女子。


    “林公子,下麵兩句是什麽?你可補得全嗎?”


    底下的一名老學究眼帶淚水的上前拱手問道,隻見他兩鬢斑白,滿臉皺眉,可眼神卻極其清明,身上有一股若隱若現的文氣環繞。


    這詩的文學造詣太高了,導致底下許許多多的才子佳人都沉浸在了詩意之中,不過還是有人反應了過來。


    “是吳學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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