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襲過,空氣中能嗅出豐收的味道。郊區正在休整的軍營略顯蕭瑟。霽珩看著眼前慌張的侍衛,陷入了沉思,內心油然升起一股不祥之兆。


    當他踏進慕中山帷幄的第一步,就感受到氣氛的異樣,以及一道視線。還未待他站至中央,就感受到空氣中一陣涼風,不明物體朝他襲來。他眉頭一皺,迅速下腰,一手撐著地麵,一手接過物體。


    緊接著就聽見慕中山冰冷的聲線:“霽將軍,你可認得此物!”他卻未看到慕中山臉上異樣的表情。


    霽珩單手撐起,一個轉身站穩在地麵上。他抬頭對上慕中山的眼睛,又低頭看著那瓷器,就知慕中山是來“興師問罪”。


    “所以慕兄認定了我是害你的兇手。”霽珩輕描淡寫的說。他看著慕中山一臉的怒氣,低下頭輕輕笑了聲。


    此時慕中山整個人都不好,怒目圓睜,唿吸起伏很大。“早知你沒安好心了,現在裝不下去了吧,霽珩!”


    霽珩抬頭看著慕中山的一舉一動,這是他見過慕中山最生氣的樣子。之前在怎麽生氣也是用物品發泄,不像現在一動不動的坐在這。


    “慕兄,我知我在怎麽解釋我不是兇手已是徒勞,但我大北國的兵怕是不能沒有我。”霽珩知這話是在火上澆油,但目前在怎麽解釋也無用,隻能保命要緊。


    慕中山緊盯著霽珩,想說話卻說不出。內心的一團火,讓他身體微微顫抖。身體直直的向後倒了去。


    鐵頭迅速衝了上去,他晃著異樣的慕中山,唿喚著慕中山,卻沒有反應。一旁的軍醫也急忙上前,把著慕中山的脈,隨即就喊著:“慕大將軍氣火攻心,入了魔。”


    “快,把他抬到床上平放。”軍醫著急忙慌的從醫箱裏拿出針灸。


    霽珩看著鐵頭笨拙的動作,衝上前一把扛起慕中山放在床榻上。兩人站在一旁,屏氣凝神地看著軍醫。誰都不敢說話,怕打擾了軍醫。


    過一盞茶的時間,軍醫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微微的歎了口氣,看向霽珩,“霽將軍,慕大將軍已無大礙。但切記不可在刺激他。”


    霽珩看著紮滿針的慕中山,閉著眼眉頭都皺著。他點點頭,陷入了深思。


    但一道聲音卻讓他收了神,“霽大人,我不知你同慕將軍有何恩怨,但小的求你離開這裏吧。”


    霽珩迴頭看向鐵頭,也不意外,隻冷笑了一聲,“沒死,看來藥瓶是你找的。”


    對於霽珩一語就中的事實,鐵頭皺緊了眉頭。平常他並不接觸霽珩,就是覺得這人太神秘,不真實。


    待鐵頭抬頭時,帷幄內已經沒了霽珩的身影。


    他正納悶著霽珩人呢,就聽床榻上的聲音。


    “慕山?你醒了?”鐵頭上前,探著頭看向慕中山。


    但慕中山卻未說話,隻是張了張嘴。兩人大眼瞪小好一會兒,才聽慕中山從嗓子裏擠出一個字“水”。


    待水入肚後,慕中山才慢慢將話說完整。“霽……霽珩……人呢?”


    “不知,方才他還在。”


    “找……”


    “找這就找,你先別說話。”鐵頭安撫著慕中山。


    而霽珩離開帷幄後,便直奔三賴的帷幄內。到屋內,霽珩便拿過紙埋頭苦寫,洋洋灑灑寫了幾句話,便交給大賴。他囑咐過幾句話,瀟灑地轉身離去。大賴看著霽珩的背影,麵無表情。二賴湊上前,試圖詢問大賴卻是無果。


    霽珩站在軍營外,看著飄逸的“反南複西”旌旗,這一刻他將自己置身事外,迴憶這一路從前西城奮戰到南國京城,感慨萬千。


    “有緣再見了。”霽珩輕飄飄的說著。這次離去可能就不會再踏上南國?也或許是西國。總之他不會再踏上這片土地了。


    起初幫慕中山攻打南國,隻是為了報答救惜惜之恩。現在他的存在讓慕中山感到危機,那他隻能幫到這裏了。畢竟他也有自己的國,自己的百姓。


    但在離開這裏之前,他還需要處理最後一件事。


    霽珩騎上馬,消失在黑夜裏。最終在京城城牆外幾米處,眺望京城。他隱沒於黑夜中,像一頭狼一般潛伏著,隻為等待一人的到來。


    “唰”的一聲,霽珩彈射出去,鉗住出現在黑夜裏的來者。語調輕佻:“來了,那你應該做好了準備吧。”


    “霽大人,給個痛快吧。我知背叛你,早晚會被發現,是屬下對不住你。”武夷緊閉雙眼說著。


    “想這麽死便宜你了,”霽珩掏出小刀,在月光下發出陰森的光,“說,到底在為誰賣命?為何執著於殺慕中山?\"


    相對於殺了他,霽珩更為擔憂的是到底是誰要殺慕中山。


    “恕屬下不能告知。”這句話激怒了霽珩。


    霽珩眯了眯眼,一把掐住武夷脖子。雖說武夷渾身腱子肉,同霽珩站在一起,霽珩顯得更為秀氣,但不妨礙霽珩的動作。


    “你是覺得我找不到幕後黑手嗎?還是覺得你現在為他而死有價值?”武夷完全有反抗的機會,但他卻老老實實被霽珩鉗住,一聲不吭。


    俗話說一臣不侍二主,是他對不起霽珩。要殺要剮賤命一條,可他不能出賣另一主。“給你一個選擇,是告訴我你到底在侍奉誰,留你一命?還是自我了斷?”霽珩鬆手將刀扔在他腳下。他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後,等著武夷的選擇。


    可身後傳來沉悶的一聲,霽珩就知武夷選擇了自殺,也不說。他轉身看著倒在地上的武夷,冷哼一聲,“又是一個失敗的投注。”


    一陣風刮起,窸窸窣窣的撫過草地,霽珩翻身上馬,奔向遠處,一襲白衣也沒於黑夜。仿佛他一直屬於黑夜。


    此時郊區軍營內,慕中山醒來,已是可以下床。而帷幄外,三賴兄弟已是等候多時。


    “霽珩人呢?”慕中山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質問侍衛。他又看向鐵頭,用眼神詢問。


    “大將軍,霽將軍……霽珩不見了,找遍了軍營毫無蹤跡。”一侍衛說道。


    “不見了?”慕中山剛準備發火,就被鐵頭打斷。


    “將軍,三賴兄弟在外麵求見。他們或許知道霽將軍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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