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高考還有最後兩個月的時間,整個高三都在衝刺,褚酌夕自然也是一樣,而陳思守也好似被這緊張的氛圍給傳染了,這些天也不大來打擾她了,大多都是放任她一個人安靜複習,隻在偶爾才會敲她的門給她送吃的。


    褚酌夕有時候會想,陳思守如果是她爸就好了,而不是褚邵宏那個混蛋。


    高考結束的那一天,學校門外人山人海的,就像褚酌夕以往在手機上看過的場景一樣,以至於讓她找了許久才看見柵欄外的李知遇。


    吃飯的時候李知遇隻給她一個勁兒的夾菜,嘰裏呱啦個沒完,然後就提到了褚酌夕現下最沒法兒跟她解釋的問題。


    “小夕,你什麽時候搬迴來?你一個人住在外麵,葉阿姨和葉叔叔問我你怎麽樣的時候,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迴答。”


    褚酌夕一塊肉擱在喉嚨裏,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沒錯,是該好好跟陳思守聊一聊這個問題了。


    吃完飯,李知遇迴去上班,她本就是請了假出來接她的,而褚酌夕自然是迴雲巢,打算好好解決一下這個問題,畢竟學業繁忙之類的理由現在已經不能用了。


    “陳會長…”


    不等她一句話說完,陳思守猛地站起身來,一腳便踹遠了椅子,滑到一邊打了個轉兒。


    褚酌夕不禁擰了擰眉,這又是抽的哪門子的邪風?


    “我今天去學校門口接你,這麽大一輛車停在那兒你都看不見是嗎?一雙眼睛盡長在那女人身上,我這麽大一個人兒站在空地上你看都不看一眼,真有你的。”


    他隨即奪過褚酌夕的背包扔在沙發上,撩起她的頭發看了看她的後背。


    “別動!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翅膀硬了想飛了!”


    “這種時候你就該第一時間撲到我懷裏表達喜悅!你往哪兒飛呢?有沒有點兒小情人的自覺?你看看這都幾點了才迴來?再過會兒天兒都要黑了知不知道?”


    褚酌夕默了默,顧自坐到沙發上,她實在跟不上陳思守的奇思妙想。


    “我要搬走。”


    話一出口,見血封喉,這一下子整個辦公室裏都安靜了。


    陳思守揚了揚眉毛,似是有些難以置信般彎了彎腰,一隻手搭在沙發靠背上與她平視著。


    “不是,你真要飛啊?考完了就想跑?真把我這兒當旅館啊?我可看見你大學填的是本地的了,就這麽把我甩了不怕我給你使絆子?”


    褚酌夕頓時無言,“我隻是搬迴李知遇那邊住,繼續住在這裏,你要我怎麽跟她解釋?”


    她隨即頓了頓,像是忽然想起些什麽似的揚了揚嘴角,“而且…要放暑假了,我險些忘了,陳會長。”


    陳思守頓時吃癟,腦海中自動連接到去年寒假時的場景,隔幾天見一麵和隔兩個月見一麵的利弊他還是分得清的。


    他隨即坐下,掰著手指給她算好處,“小鳥,做個交易怎麽樣?”


    褚酌夕挑眉,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暑假裏我讓你去地下賭場賺錢,換你不迴淮州,怎麽樣?”


    褚酌夕默了默,沉思半晌兒,緊接著搖了搖頭,“不行。”


    陳思守頓時便不高興了,“怎麽不行?你不是最想去了嘛?”


    “是啊。”褚酌夕點頭,“可是高考前你已經答應過我了,說我考完就可以去,這是我應得的,陳會長,你想要用這樣的條件就換我好不容易迴一次淮州探望養父養母的機會,這對我來說…可不太劃算。”


    陳思守頓時咬牙,捏著那嬌俏的下巴使了兩分勁兒,“鬼靈精的,這謊話真是張嘴就來啊?行,那你說要怎麽樣?”


    “雙倍。”褚酌夕束了兩根手指,拍開下巴上的手,“我去地下賭場,打贏的錢我要雙倍。”


    “陳會長,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可都是最簡單的事情,怎麽樣?考慮一下吧?”


    陳思守有些哭笑不得,“到頭來還是要錢,你他媽是掉錢眼兒裏了是不是?我給你的那些不夠花,非要把自己弄傷才算數是不是?”


    “你倒是提醒我了。”褚酌夕笑道,拿過背包找出一張卡來塞給陳思守。


    “這是你之前給我的那張卡,我一分沒用,現在還給你,不過應該在你手上待不了多久了,因為我會全部贏迴來的,陳會長,說不定你還得往裏倒貼錢呢!”


    陳思守用舌頭頂了頂上顎,看著推開門徑直離去的褚酌夕,麵上些許煩躁。


    不花他的錢,非要自己去賺?可到頭來賺的不還是他的錢嗎?


    明明都一樣,可他怎麽就這麽不爽呢?


    小沒良心的到底幾個意思?難不成還真是想在海邊買棟大別墅來養個小白臉兒?現在就恨不得跟他撇清關係了?


    哼!門兒都沒有!


    褚酌夕搬迴了李知遇那邊,說是搬迴去,其實跟陳思守還是得天天見著麵。


    她和李知遇說在外頭找了一份暑假工,其實也沒什麽區別,隻是這個風險更大,但同樣來錢也更快,並且沒有讓人強製上班的要求,這是褚酌夕最喜歡的一點。


    當初陳思守忽悠她時指定的那個大塊頭還在,也許是覺得自己在雲巢已經無人能敵了,揮揮手那錢就能嘩嘩的來,於是才一直留到了現在。


    所以褚酌夕第一個便挑中了他,算是全了當初答應幫陳思守把錢賺迴來的協議。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這個賺的比較多。


    陳思守一邊在她耳邊念叨,一邊滿臉嫌棄的替她翻找那大塊頭的資料。


    果真,當老板的小情人還是有好處的,像是這樣的選手資料一抓一大把,還有人特意給你做往日賽況的分析視頻,無論是進攻路數或是對方慣用的招式和習慣都一應俱全。


    對於作弊這件事情,褚酌夕的態度是,能夠讓人心甘情願的幫她作弊也是她能力的一部分,她做的光明正大,大大方方。


    暑假將將過半的時候,褚酌夕終於站上了擂台,至於拖了這麽久的原因,了解對手是一方麵,陳思守毫不客氣的給她特訓又是另一方麵,即便她的身體素質已是極強的,可畢竟好幾個月沒動過手了。


    地下黑拳,雖說一直以來對於專業的格鬥比賽選手,和黑拳的打擂者誰的能力更勝一籌這個觀點向來都有爭議,但是無可爭辯的是,專業的運動選手不會以傷害自己的身體為前提從而獲取暴利,相對的,打擂者賺的是賣命錢,這便是本質上的區別。


    既沒有拳擊賽事中的點數計分,也沒有什麽“點到為止”,那是真正的,生與死的較量。


    即便褚酌夕很清楚的知道,陳思守一定不會讓她死,而這也是讓她敢就這麽上台的原因之一。


    褚酌夕以往從未了解過這一體係,對於黑拳的印象大多都出現在電影畫麵裏,燈光昏暗,血脈噴張,一方倒下之後的結果便是滿臉鮮血,皮開肉綻的被擔架抬出去,少則也得在醫院躺上個把星期。


    但是實際上看上去卻似乎並沒有褚酌夕想象中的那樣烏煙瘴氣,雲巢的地下賭場不止有黑拳,其他意義上的賭博項目亦是一應俱全,現場很是喧鬧,雇有專門的打手維持秩序。


    或許是因為從前出現過什麽類似於潑皮無賴砸場子,最後卻被狠狠收拾的場景,以至於在褚酌夕眼裏看來,眼前的這些客人們竟是異常的“安分守己”。


    褚酌夕不禁扭頭看了一眼陳思守,他怎麽敢,還不到三十歲,他怎麽敢在市中心開這麽大一家地下賭場,也不怕哪天被人舉報就此抄了家,來他個牢底坐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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