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酌夕沒看見那一聲巨響的由來,又是如何發生的,等她迴過頭的時候,肇事的車輛依舊不受控製的往前衝去。


    那原本應該還站在對麵的孕婦早沒了影兒,隻留下原地一串兒連貫的車胎擦滑而來的痕跡,然後無縫連接上一路潑灑開的血液。


    那車的底盤不算太矮,沒把人兒直接掛走,大概隻拖行了十餘米便停下了。


    那孕婦已然麵目全非,身下的紅色一路漫開,幾乎浸透了衣裙和長發。


    褚酌夕一時認不出,直到腳邊滾來一個沾了血的西紅柿,再一看,她幾乎可以看見那已經成了人形的嬰兒被那車輛猛烈的衝擊撞出了體外。


    “小鳥?小鳥!小鳥!”


    口袋裏的手機傳來聲嘶力竭的怒吼,大概是那聲巨響也被陳思守聽了去,她幾乎能聽見對麵陡然踩到底的油門聲。


    她想告訴陳思守她沒事,可是她說不出話,整個喉嚨都像是被人掐住了似的難受又酸澀,手腳發麻的站在原地無法動彈,直到那一幕慘劇逐漸被周遭的車輛和行人圍攏。


    褚酌夕不知過了多久,直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沒輕沒重的扯進了懷裏,直勒的她骨頭疼。


    陳思守不斷摸著她的頭發,像是想要盡力安撫她似的,隻是下手沒個輕重,感覺要將她的頭發扯下來似的用力,“沒事了,小鳥。”


    不知怎的,她竟覺得陳思守的聲音有些微微的發顫,大概也是被那一幕給嚇著了吧?總不能是急的,他這麽摸她,今晚又要洗頭了。


    過了好半晌,對方才像是想起來要教訓她似的,扶著她的肩膀擰緊了眉毛。


    “你這張嘴是擺設嗎?沒事兒不能吱個聲兒?你知不知道我差點兒以為你被撞死了?嚇他媽死我了知不知道?”


    “往哪兒看呢?看我!”


    陳思守陡然掰正她的腦袋,又像是忽然迴過了神兒似的放輕了聲響,彎腰看向褚酌夕幾乎沒有聚焦的眼睛。


    他剛才把人兒抱在懷裏的時候,她一直都還在看那邊,即便現在已經被人群圍得水泄不通了。


    “喂,小鳥,你他媽別嚇我!看著我!說話!”


    陳思守急的幾乎想要就此掰開她的嘴讓她出聲兒,見其依舊沒有反應,險些打算就這麽把人拖去醫院裏檢查一番才好,直到被褚酌夕握住了他慌亂的手腕。


    “陳會長,幫我做一件事好不好?”


    陳思守陡然停下,看向那雙幾乎有些慘淡無神的眼睛,即便是從前褚酌夕再給他甩臉子,也斷然沒有過像是這樣如同被抽取了靈魂般的森冷與毫無生氣。


    “你說。”陳思守握住了她幾乎涼透了的右手。


    “你應該知道我在遂寧時住的房子在哪兒吧?”


    陳思守沒說話,褚酌夕卻好似並不在意似的接著道,“幫我燒了它,好不好?你放心,那裏麵沒人住的。”


    見對方依舊不語,褚酌夕終是擰了擰眉,拉低了陳思守的脖子踮起腳尖輕輕吻了吻他的嘴角。


    “這樣也不行嗎?幫我把它燒幹淨好不好?求你了,就這一次。”


    褚酌夕近日來乖的有些嚇人,打從那天起,早上乖乖等著陳思守送她去學校,下午放學送完了賀從雲再乖乖等著陳思守來接,迴了雲巢便安安靜靜的待在房間裏,既不吵著要去健身房,也不給他甩臉子了。


    因為現在一天到晚幾乎都是一個表情,根本看不出來究竟有沒有在給他甩臉子。


    陳思守有些不知所措,壓根兒沒應付過這樣的。


    有時候靠的近了,褚酌夕會主動親一親他的嘴角,像是敷衍,又像是在因為他幫她燒掉那棟房子的事兒而感激他似的,叫陳思守心裏焦躁,可又不知道氣從何來,活生生憋的。


    陳思守煩的要命,終於還是把褚酌夕拎到了窗前。


    今天外麵太陽很足,可是冬日裏的日頭再足也還是冷的,透過落地窗照在褚酌夕身上,感受不到半點兒暖意。


    陳思守將她的腦袋按在窗邊,撥開她長過了肩膀的頭發露出完整的麵龐,迎接陽光的照射。


    褚酌夕一時受不住刺眼的光線眯了眯眼,再睜開時還是覺得不適,索性便這麽閉上了,安安靜靜的站著。


    陳思守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扶正了她的腦袋站在她身後,話語裏滿是嫌棄。


    “趕緊曬曬吧,瞧你一天天死氣沉沉的,那破房子不是已經讓人去替你燒了嗎?到時讓他們再給你拍幾張照片迴來當證據還不行嗎?”


    “我他媽是養了個祖宗是嗎?一天天的還得我逗你開心唄?”


    陳思守便貼在她耳邊嘰嘰喳喳的,聒噪的很,褚酌夕終於忍不住擰了擰眉,掰下他扶著她腦袋的手,敷衍的在他嘴邊落了一個吻,“閉嘴吧。”隨即越過他便想往房間裏走。


    陳思守一下就給氣笑了,反手將人拖迴來按在玻璃上,掐著褚酌夕的下顎將人抵著。


    “我最近是待你太好了是嗎?你這算什麽,嘴邊蹭一蹭就想讓我閉嘴?不知道怎麽親嗎?沒教過你嗎?”


    他說罷,箍著她的下巴按在玻璃上徑直深入。


    不得不說,陳思守的吻技高超,估計沒少跟人練習,褚酌夕架不住他這麽親,不一會兒就沒力了,還是陳思守掐著她的腰提著她,才沒讓她就這麽從玻璃上滑下去。


    “要這麽親,懂嗎?”陳思守抹了抹她被折騰的有些泛紅的嘴唇,“至少要這麽親,才能堵住我的嘴。”


    褚酌夕拍開他的手瞪他,陳思守卻隻是笑,終於算是有情緒了。


    “我要去賭場。”


    陳思守這邊嘴角剛提到一半兒,這會兒又下去了,“不行!”


    “為什麽?”


    “你他媽現在高三了,緊要關頭,去什麽賭場?一天天盡不學點兒好,你要敢去,看我不弄死你。”


    褚酌夕不服,“那等我考完了再去?”


    陳思守咬牙,“行,等你考完再說。”總之先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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