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思守的眼睛依舊看著前麵,隻是時不時地透過後視鏡掃她一眼。


    “你看你,不管是生氣了還是高興了,什麽情緒都寫在臉上,這在格鬥裏可是大忌,讓對手看出你的焦躁和不安,那會讓對方抓住你的把柄,你今天也是這麽對那個女的這樣做的,不是嗎?”


    褚酌夕掰著他手指的動作頓下,意味深長的看向陳思守的側臉。


    他這是在…教她?


    她忽然想起見麵那天陳思守跟她說的話,他說他可以告訴她那個大塊頭的弱點,也可以幫她特訓,讓她的力量和敏捷程度再往上提幾個檔次。


    她不可能在一朝之間跟上倉庫裏的那些怪物,就算是智取,她也得在提升自身力量和敏捷迅速的身手的前提下進行,要不然也隻能是空想一場,他竟然早就在提醒她了。


    或許是因為耳邊許久沒了聲響和動作的緣故,陳思守狐疑的把車停到了路邊,扭過頭看她,掐著她的下巴左右打量一圈兒,又略顯嫌棄的撥了撥她的短發。


    “我說,把頭發留長吧?短發太醜了,你這張臉可是能保命的臉,總得捯飭捯飭吧?跟個男的似的,偶爾穿穿小裙子,我或許可以屈尊,親自當你的陪練,怎麽樣?考慮一下吧?”


    褚酌夕默了默,陡然湊近陳思守的臉,“你覺得我好看?”


    陳思守的動作一僵,看著麵前那張近在咫尺的,嫩的有些不像話的小臉兒,往後抻了抻身子,把那張臉挪的遠了些,“長的不賴。”


    “你是不是很厲害?”褚酌夕又問。


    她極少有這樣稍顯幼稚的問題,而且眼睛裏沒有厲色,反是裝了燈管兒似的光亮,稀奇的很。


    “你說哪方麵?”陳思守不正經道,隨即暗地裏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清醒點兒吧!未成年犯法!


    他原以為褚酌夕定是會生氣,然後頂著一雙大圓眼睛瞪他,就像之前似的,卻不想那女孩兒這迴隻是認真看他。


    “你的能力,你應該調查過我吧?就像這樣的。”


    陳思守擰眉,有些受不住褚酌夕的視線,像是一隻餓瘋了的狗看見了肉骨頭似的,“一…一般般。”


    話畢,陳思守有些詫異的看向褚酌夕,這幾乎是她這麽些天以來頭一迴笑,跟他想的一樣,褚酌夕這張臉,要是配上一頭長發一定會把人漂亮死的。


    “東西給我。”褚酌夕朝他伸手。


    “什麽東西?”


    褚酌夕看他,“倉庫裏那些人的資料,弱點,進攻路數,你應該有吧?”


    陳思守頓了頓,隨即笑了開來,單手撐在車門上揚起臉來,“我憑什麽給你?”


    “因為我要幫你賺錢,而且得快,因為你不知道那個人什麽時候就會走,或許就在明天。”


    陳思守看她良久,陡然從車座邊的小盒子裏摸出一顆糖來,剝開遞到她嘴邊,“把它吃了。”


    褚酌夕默了默,掃了他一眼,隨即就著他的手把糖含進嘴裏。


    “明天我讓人給你送過去。”陳思守冷下臉來,摩挲著手指上的餘溫,“現在下車,我還有事。”


    幾乎在褚酌夕站穩的同時,麵前的車子疾馳而去,卷起腳邊的落葉。


    陳思守透過後視鏡看向路邊依舊目送他的褚酌夕,陡然拍在方向盤上發出一聲長鳴。


    該死,這自不量力的小東西怎麽敢勾引他!


    不得不說,陳思守送來的資料很是詳細管用,起碼在褚酌夕試驗的那幾人身上效果顯著,她隻需要熟悉對方慣用的進攻路數,反攻對方的短處,大多都能以巧取勝。


    隻是這樣的方式目前隻能用在體量差不多的對手身上,若是對方塊頭再大一些,像是那天幫她擋住那個女人朝她攻來迴旋踢的男人身上,在絕對的力量與優勢之下,不管她再如何討巧也不過是徒勞,最終的結果都不會改變。


    自從那次之後,陳思守再也沒有出現,褚酌夕閑的自在,她本就懶得應付,那不是個簡單的人,而她最討厭的就是摸不透對方的心思,仿佛時時刻刻都被蒙在鼓裏似的不安與焦躁。


    褚酌夕搬去了外頭的房子,對於這樣突然的決定李知遇自是好好說教了她一通。


    這人兒的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隻是終究拗不過她。


    她的日程依舊簡單,三點一線,學校,倉庫,小房子,最近又多加了一間畫室,好在就在學校裏,不用到處奔走浪費時間,本來就不大夠用的了。


    隻是最近送賀從雲迴家時,褚酌夕總覺得對方好像已經發現了她似的,偶爾她傷的吃力時跟不上賀從雲的腳步,靠在路邊的牆壁或是樹幹邊歇息之後再往上跟,竟也能輕輕鬆鬆的看見前麵不遠的背影。


    賀從雲的步子很大,腳程也快,若是這樣還能跟上,除非是褚酌夕被打的出現了幻覺,要不然隻能是賀從雲有意放慢了腳步在等她,她不知道緣由,但是稀罕的很。


    倉庫裏。


    當男人擒住褚酌夕的手臂壓肩再緊跟上一個頂膝的時候,她隻覺胃部被重擊之後一陣翻江倒海,癱跪在地上險些吐出來。


    還不等她緩過神兒,那男人已然緊跟上一個下劈腿,照著她的麵門就來,褚酌夕連忙往旁邊翻滾險險避了過去。


    這傻逼是想爆她頭啊!


    見此,褚酌夕趕忙翻身而起,一直躺在地上可不會有所勝算。


    那男人的身高體量在倉庫內實則已經算是小的了,可依舊比褚酌夕高出半個頭,擺拳時砸在鐵柵欄上的力道更是讓其有所凹陷,她必然是接不住的。


    於是隻好側身閃避,隨即順勢翻腕扣住男人的手臂,再借勢狠狠砸在柵欄上,緊接著一記砸肘,那男人顯然吃痛,奈何褚酌夕的力量不夠,男人的手臂依舊完好,頂多隻是骨裂,沒斷還真是可惜。


    褚酌夕冷眼,緊跟一記勾拳擊顎,男人嘴裏的血瞬時溢出,隨後下閃連擊腹部,緊接提膝正中男人的胃部。


    此刻那男人已然有些緩不過神兒,胃部更是一陣翻騰,褚酌夕卻不會給他留下反擊的機會,緊跟幾記擺拳砸在男人臉側,直至對方再也穩不住腳步才算完事兒。


    褚酌夕自來倉庫後已經快要一個月,雖然有作弊的行為,但好歹也是真槍實戰的堪堪弄倒了七八個。


    此刻圍觀在柵欄外的人兒皆是倒吸一口涼氣,緊接著迅速散開,重新撿起扔在一旁的器械,再也沒有一開始的輕視,生怕下一個輪到的就是自己,怎麽著也不能被虐的太慘,從前又有誰能想到,那嬌滴滴的小姑娘竟然會是個狠角色呢?


    褚酌夕摘了手套,踢了一腳地上男人的手臂,他媽的,還想爆她頭!


    抬眼時,卻見上迴替她擋了迴旋踢的男人正擰眉看她,顯然將剛剛那一幕盡收眼底。


    褚酌夕陡然一陣心虛,忽的想起上迴那男人說的什麽,倉庫的處罰?她不知道那是什麽,但總歸不會是什麽好事兒。


    “我剛剛那一腳,算偷襲嗎?”褚酌夕路過他跟前時忍不住輕聲問他,趁現在問清楚總比不明不白的好,可不要什麽時候走在路上被人套了麻袋都不知道緣由。


    男人聞言隻垂眼看她,又迅速移了開去,聲音毫無起伏,“你不是倉庫的人,不用接受處罰。”


    褚酌夕陡然對上他的目光,心頭一凜,趕忙收拾了東西離開。


    不用接受處罰,那就是算偷襲了,真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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