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對方如此坦然,這迴輪到陳思守不笑了,他正了正神色,看了褚酌夕好一會兒,才走到她身後湊近了耳朵低聲道。


    “看見這些人了嗎?可以說都是我給你精心挑選的陪練,一個一個的打過去,由你挑,你想跟誰打就跟誰打,沒有限製,全聽你的,你就是想一挑三都沒問題,總之,直到你把他們全都撂倒為止,到時候你才算是有替我賺錢的資格。”


    “不過嘛。”陳思守彎腰,一手挑起她扔在地上的背包,“你白天是要上學的,高三嘛,時間緊,我能理解,所以,餘下的時間有多少都看你,當然,我是不會介意你白天勤奮學習,晚上好好休息的當個三好學生的,畢竟這是你的事兒。”


    他笑著轉過身去,“隻是你的來錢對象可不會原地等你,如果那個大塊頭先一步被別人給打倒了,或是主動離開,那麽你於我也就沒有半點兒利用價值了。”


    “但是呢,我們之間又有互惠互利的協議。”


    他邪氣的露出一個幸災樂禍的笑,“害呀,這可麻煩了!”


    陳思守說罷,懊惱的拍了拍腦門,像是惋惜似的,眼裏卻是笑著偷看褚酌夕的神情。


    “小鳥,我看你長得不錯,漂亮的人總是會被給予第二次機會的,要不要我再多讓你考慮三十秒啊?”


    “不必了。”褚酌夕懶得理會他,拿了一旁閑置的半指手套戴上,又看向陳思守重新確認了一遍,“你們這兒的急救醫生是二十四小時營業嗎?”


    陳思守揚眉,眉間少見的有些無奈,“既然這麽怕死,剛才讓你跑的時候就該跑的啊,現在可沒有第三次機會了。”


    褚酌夕隻扭頭離開,壓根兒沒有想要搭話的意思。


    怕死?不過是還不想死罷了,雖然還沒跟長大以後的賀從雲重新認識一次是有些遺憾,不過畢竟這麽多年沒見,也許對方早就把她忘的一幹二淨了,遺憾也不會遺憾到哪裏去。


    可是李知遇呢?她要是死了,李知遇準得哭的撅過去。


    陳思守沉默的看著那抹瘦小的身影走到角落裏閑置的沙袋前,隨即開始“砰砰”的往上砸拳頭。


    “那小孩兒,找人陪她玩玩兒,別弄死了。”他衝身邊高大的男人交代著,臨走之際又折返迴來,鄭重其事的,“別打臉就行。”


    男人順著自家老板的視線望了一眼,恭恭敬敬的,“是。”


    褚酌夕不想承認,她在第三天就自不量力的找了個人切磋,卻落了滿身的淤青,側肋處更是疼的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骨折了,這很丟人,但也是事實。


    譚菲外公的身手不是蓋的,她這兩年在淮州的拳館也不是隻顧著躺著吃喝,可跟這群人壓根兒不能比。


    就像是一個在賽場上甩著小腿把裁判萌哭的四五歲小孩兒被扔進了成年組,當然,她比那小孩兒強些,起碼也是十六歲以下組別,可是依舊不及。


    她不願意讓陳思守知道笑話她,於是自己拖著身子打車去了急診,好在骨頭沒事兒,隻是滿身的淤青嚇了醫生一跳,以至於幫她清理外傷時都小心翼翼的,像是把她當成了在夜裏組隊幹架的小混混。


    褚酌夕躺在倉庫二樓的床墊上,借著月光看著頂部隱約可見的木製結構。


    她已經兩天沒迴去了,白天要去學校,放學之後又得馬不停蹄的趕來倉庫,幾乎每天都練到半夜才睡。


    如果還要趕迴家的話太費時間,而且三更半夜的迴去李知遇準得質問她,於是她隻好找了理由搪塞,學業繁忙之類的,可是終究是要露餡兒的。


    她還沒跟李知遇明說這件事兒,因為她知道對方肯定不會同意,所以當務之急,為了不讓李知遇瞎猜,也為了圓自己說的謊,搬出來住才是明智之舉。


    早知道的話,轉學過來的時候她就該在學校附近多找一個房子的,免得現在麻煩。


    褚酌夕有些懊惱,猛地翻了個身,扯的傷口直疼。


    周遭的唿吸聲已經盡數平緩了下去,褚酌夕聽了好半晌,終於冷靜了些許。


    她在想,陳思守把她送來這裏的目的究竟是什麽?難不成真的隻是想要讓她短時間內迅速提升自己,奇跡般的把這些大塊頭全都撂倒嗎?


    顯然,這是不可能的,沒有什麽東西可以輕易的一蹴而就,而且她也沒有這麽多時間可以用來實現這個奇跡,那麽也就隻有智取了,或者說,是討巧。


    她的功力比不過這些經年累月不斷完善著各方麵的怪物,可剛才也說了,完善,也就是還不完美的意思,跟他們硬碰硬不行,那就掐軟的下手。


    太陽穴,人中,下巴,心口,或是生殖器,隻要可以一擊中地,卸了他們的力道,讓他們短時間內都沒有再進行反抗的機會,她就有反敗為勝的可能。


    陳思守隻說讓她把這些家夥一個個全都撂倒就算過關,可沒說能怎麽撂,不能怎麽撂,隻要結果是他想要的,過程如何,陳思守大概也不會有意的去關心。


    畢竟他看上去就是那樣心狠又不講理的樣子,說不定這種卑鄙的手段正對他的胃口。


    所以第二天一早,褚酌夕迫不及待地找了人進行嚐試。


    “喂。”她擦了淌入衣領裏的汗,拉開正中央的鐵柵欄門,抬了抬下巴,示意右側牆壁前一個正在進行力量訓練的女生進去。


    那是兩天前把她打的滿身淤青的那個,褚酌夕不知道她的名字,也沒打算問。


    女生對於褚酌夕這樣幾乎麵無表情,像是挑釁般的態度頗為嗤之以鼻,扔了手上的器械,甩了甩脖子上的毛巾胡亂抹了兩把臉。


    她實在不太願意浪費時間陪一個嬌滴滴的高中生胡鬧,可奈何對方是老板親自帶來的,她不得不做。


    原以為兩天前的那一場已經足夠讓對方退縮,起碼消停幾日,卻不想才幾天居然又來了,這不由讓她的情緒帶上幾分煩躁與不耐的意味。


    兩天時間,她不信有人可以把那樣幾乎一邊倒的局勢瞬間扭轉,顯然,倉庫裏的其他人也是這樣想到。


    以至於在她剛剛擦完脖子上的汗時,周遭原本正在一門心思訓練的人兒幾乎全都一股腦的圍到了柵欄外,臉上什麽表情都有,但大多都是覺得褚酌夕自討沒趣,看熱鬧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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