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酌夕見狀原地頓了片刻,依舊維持著單腿支住地麵的姿勢,左腿彎曲著折在椅子裏,直到屏幕上再次跳轉出第二條信息。


    ——怎麽了?很驚訝嗎?


    褚酌夕欣喜若狂,拖著壓麻了的左腿一屁股坐到電腦桌前。


    ——當然不,陳思守早告訴我了。


    她狡黠地微勾嘴角。


    按理說,迴複完了消息雙手應該離開鍵盤才是,可褚酌夕的手指依舊飛快地在鍵盤上進行敲擊,帶動著屏幕上的字符開始迅速重組。


    ——在雲巢?


    她又迅速換迴消息界麵進行迴複,生怕被對方發現一絲異樣。


    ——是啊,陳思守告訴你的吧?


    ——你還說呢,如果他不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再也不跟我聯係了?


    褚酌夕暗暗得意,又重新切迴到屏幕界麵,代碼滾動的速度比方才來的更快,趁對方還沉浸在重逢的喜悅中,應該是喜悅的吧?總之,最好打他個措手不及。


    ——他說這些天,你每天都窩在他書房的地毯上,這個時間約莫也是。


    ——是啊,如果他不找我,我不會找你的。


    褚酌夕努了努嘴,用符號碼了個憤怒的表情。


    屏幕對麵的男人半靠在病床上,有些病態的蒼白的皮膚藏在藍色條紋的病號服下,露出一節纖細的手腕來。


    鬆軟的頭發耷拉在眼睛上方,他見狀彎了彎嘴角,輕笑出聲兒,片刻之後掃了一眼門口的觀察窗,沒人在,他這才迴複道,眉眼溫柔。


    ——家裏有人看著,不太方便。


    他思索了一會兒。


    ——而且,你太纏人了。


    褚酌夕惱的要命,她這哪裏是纏人?分明是勤奮!分明是好學!


    她緊接著碼了個齜牙咧嘴的表情包過去,以此表達自己的憤怒,又迅速切迴到界麵,看她待會兒給他來個甕中捉鱉!


    男人看著屏幕上衝他齜牙擰眉的小狐狸笑了笑,性格倒是挺像她,鬼靈精又十分狡猾,難怪阿守總抓不住她。


    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移位了幾個位置,隨即猛地頓住,看向右下角的紅色感歎號,一時笑意更深。


    原來在這兒等著他呢。


    褚酌夕見對方這次許久不做迴複,一時心髒狂跳,跟快躍出嗓子眼兒似的,背後的冷汗蹭蹭地往外冒。


    實在沒了辦法,隻好給剛走了一半的進度條鼓起掌來,“快點兒,你倒是快點兒呀!不然得被那老滑頭給發現了!”


    她話音剛落,界麵的進度條停頓了一瞬,隨即便崩壞成了滿屏的危險符號。


    褚酌夕猛地從椅子上躍起來,髒話都到嘴邊了,一下瞥見門口的路喆,硬是給憋了迴去。


    褚酌夕惱的滿臉通紅,差一點兒就成功了!


    ——你就不能讓我一次!


    男人笑了笑,撤迴攻擊。


    ——這可不行,你看我剛才一個沒注意,差點兒就被你給找著了。


    ——哼!


    “幹嘛!”褚酌夕氣的一叉腰,對著門口的路喆瞪圓了眼睛。


    “啊…褚小姐。”路喆撓了撓頭,“該吃午飯了。”


    “午…午飯?”褚酌夕一愣,掃了眼屏幕右下角的時間,十一點三十六分,確實是該吃午飯了。


    可這才過了多久?她總覺得明明就才跟小魚打上照麵,這怎麽就中午了?


    “我不吃!”


    她一屁股坐迴到電腦前。


    ——我明明是按照你說的方法進行鎖定的,生怕被你發現,還特地改動了一部分,專挑那些犄角旮旯的地方鑽,怎麽還是被你給破解了!


    每次都是這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薑還是老的辣”?就跟天生克她似的。


    褚酌夕輾轉在鍵盤上的手指微微一頓,腦海中好似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似的,可是來的太快,她一下壓根兒抓不住,再想也想不起來,索性便由它了,繼續氣惱道。


    ——你說,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獨門秘訣藏著掖著,沒傳授給我呢?


    男人端起床頭櫃上的水潤了潤喉嚨。


    ——你都說是獨門秘訣了,哪兒能輕易傳授出去。


    褚酌夕氣的拍桌而起,雖說對方說的有理,可她現在壓根兒半句道理也聽不進去。


    ——你你你!老奸巨猾!


    男人一愣,陡然笑了笑。


    ——我不否認,畢竟比你大了六歲,擔得起這句老奸巨猾。


    “氣死我了!”


    褚酌夕猛地舉起陳思守的鍵盤,又輕輕放下。


    ——先去吃飯。


    ——你怎麽知道?


    她落在迴車鍵上的手指一頓,猛地掃向門口的路喆,果真,對方正心虛的將手機往口袋裏頭塞,被她一瞪還差點兒沒塞進去。


    敢情是當著她的麵兒通風報信呢!


    她抬手一指,路喆幹笑著抬起頭,往天花板上張望。


    ——先去吃飯。


    對方又重複了一遍。


    褚酌夕有些不情願,陳思守說了,小魚一天最多隻能陪她兩個小時,等吃完飯,這倆小時早沒了。


    對方像是讀懂了她的心思般,又補充了一句。


    ——先去,等你迴來,給你出個難題。


    褚酌夕頓時一喜。


    ——你說的,等我!


    她緊接著拉起路喆就往外拽,“快快快,趕緊的,咱先吃飯,吃完飯還得迴來呢!”


    晚上陳思守迴來的時候,路喆收到消息正等在門口,接過陳思守脫下來的外套。


    “人呢?”他有些疲憊地扯鬆了領帶。


    “在書房。”


    陳思守微微皺起眉,“他倆還在聊?”


    “沒有,倪先生中午就撤了,他給褚小姐出了個難題,折騰了一下午,中途休息了一會兒,忽然又說有靈感了,就自己一個人一直折騰到現在。”


    陳思守聞言不禁笑了笑,“看來這個法子還是挺管用的嘛。”


    就是人兒一天沒找他,心裏怎麽都覺得有些不爽。


    他揮退了路喆,一個人站在書房門外。


    電腦桌前冷白的亮光映襯著女人姣好的麵容,隻是眉毛擰的跟能夾死蒼蠅似的。


    陳思守先是笑了笑,緊接著又擰起眉,轉身迴了房間。


    得先把身上的血都洗幹淨才行,褚酌夕那鼻子有時候靈的跟狗似的,血腥味兒尤其。


    等關了燈出來,已經將近夜裏十一點。


    褚酌夕剛剛就聽見了隔壁淋浴的聲音,這下餘光瞥見有人進來,壓根兒連眼睛也不用抬,一本正經盯著屏幕。


    “迴來了。”


    陳思守眉毛一擰,掰過褚酌夕的臉,又被她一巴掌給拍開了。


    “你別亂動!打亂我的思路我扒幹淨你的皮!”


    陳思守不滿極了,“一天不見,就一點兒沒想我?”


    褚酌夕眼皮也不抬,“你不迴來都行。”


    這下陳思守更惱了,直接將人撈到腿上,扣開褚酌夕手裏的鼠標扔迴到書桌上,直接印上她的唇。


    “做情人,就要有情人的自覺。”


    褚酌夕借機狠狠咬了他一口,瞬間口腔中漫起濃重的血腥味兒,也算報了前兩天把她嘴巴啃破皮的仇了。


    “嘶……”


    陳思守還沒來得及瞪她,就率先被褚酌夕狠狠剜了一眼,緊接著揚了揚拳頭。


    “我說了,小心我扒幹淨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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