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酌夕才含了一口酒進嘴裏,抬頭之際,便見呂泊西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她,打在玻璃杯外壁上的水全都濺在了他的黑色馬甲上,瞬間便被吸收了。


    “喂。”褚酌夕微微不滿,“我的特調呢?你上迴可是說好了的。”


    “特…特調?”呂泊西的腦子卡了殼,待反應迴來,方才想起上迴結束詢問時他對褚酌夕說——下迴她來的時候一定要給她調一杯特製的。


    原本就是些場麵話,隨口就說了,哪兒知道她居然記到了現在。


    “所以…你今晚來這兒,就是為了那杯酒?”


    所以才在那兒坐著,看了半個小時的樂隊表演?要不是他瞧見了人兒,他還真有些好奇,這女人會一直在那兒坐到幾點。


    “怎麽?說話不算話?”褚酌夕挑眉,滿眼狡黠,“詐騙的話,可是會被警察叔叔抓起來的哦。”


    “詐…?”呂泊西一時無言,頗為無奈地笑出了聲,他開懷時的眉眼很好看,帶著幾分少年氣,喉間發出的氣音又不乏些許性感。


    對方笑夠了,收斂了嘴角,留了淡淡的笑意在臉上,隻看著那褚酌夕手中快要見底的雞尾酒伏低了身子,“姐姐,你真的很有趣。”


    如果他還在上學,約莫大一大二的時候,他大概會喜歡她,然後義無反顧的主動追求。


    “等著,馬上就好。”呂泊西輕笑,脫下微濕的馬甲放在吧台邊,挽起袖口,擦幹了器具,似乎想都沒想,便十分嫻熟的拿了身後擺著的數種基酒往盎司杯裏倒,然後反手再倒進調酒壺裏。


    褚酌夕隻斜斜靠在手臂上,眼裏的神色微微朦朧。


    看來呂泊西上迴說的是對的,他攬客的手段並不隻是那張臉跟嘴皮子,酒確實也不錯。


    呂泊西正往調酒壺裏加著檸檬汁,餘光一瞥,便見吧台前的女人斜斜靠著,腰肢細軟,眼瞼垂著,看不清神色,額前的短發落在了鼻尖上,也不覺得癢癢。


    “姐姐,該不是醉了吧?”呂泊西挑眉,合上了調酒壺的蓋子晃晃,像是贏了一籌,看來這人兒也不是什麽都會,酒量就不怎麽好,“要不這酒留著下迴?”


    褚酌夕聞聲抬了抬頭,動作瞧著有些滯頓,隨即皺眉,搖了搖腦袋,抬手將跟前見了底的酒杯推過去。


    分明就是喝醉了,呂泊西不由皺皺眉頭,左右環顧了一圈兒,即便到了這會兒,不遠處仍舊有幾雙目光時不時的盯著吧台前慢慢趴下的女人。


    “真是麻煩。”他小聲嘀咕,酒量這麽差,又長著一張招惹是非的臉,也敢一個人來這種地方,來就來了,還穿成這樣,到頭來酒沒喝成,反被人睡了可就虧大了。


    呂泊西這樣想著,莫名的心裏就是一股子氣,這人兒究竟有沒有照過鏡子,知不知道自己這張臉長什麽樣兒啊?


    到頭來呂泊西問了一圈兒,才知道對方居然是開著車來的。


    他既然瞧見了總不好不管,隻得扶著人兒一步一個踉蹌的護送到了酒吧外頭,服務生早就先一步將車開了出來。


    呂泊西不由咋舌,打開後座的車門將人扶進去,心中暗誹,現在的警察都開這麽高調的車了嗎?


    “現在呢?幫你叫代駕?”


    褚酌夕愣了愣,隨即搖頭,晃了晃手裏的手機,“我…讓人接我。”


    “行。”呂泊西點頭,看對方皺著眉頭,眯著一雙眼睛慢吞吞的撥出一個電話,似乎還沒醉的不省人事,這會兒才敢放心的關上車門離開。


    鎖聲落下,褚酌夕垂眼,麵無表情的掛斷尚未撥通的電話,偏頭看向窗外已然沒入人群的身影,眼裏的朦朧與呆滯陡然消散。


    直到呂泊西重新進了酒吧,褚酌夕方才脫了鞋子,正想從前座中間的間隙爬到駕駛座去,卻沒想剛剛爬到一半兒,駕駛座的門兒居然開了。


    褚酌夕詫異抬眼,便見賀從雲站在外頭,一張臉沉著,腦袋霎時有些混沌,不由左右晃晃,皺起了眉頭。


    難不成真是喝醉了?不可能,不過是兩杯果酒而已!連暈都不帶暈的!


    還沒迴過神,褚酌夕隻覺自己膝彎下橫過一隻手來,隨即被人輕輕抱起,塞進了副駕駛座,又扣上了安全帶後方才是一聲不滿的詢問,“怎麽不穿鞋?”


    是真人沒錯。


    “腳疼。”褚酌夕下意識的迴答,她已經好久都不穿高跟鞋了,確實是腳疼。


    賀從雲皺眉,隻得脫下外套,草草給那一雙裸露在外的腳丫子裹了裹,後跟是有些被磨紅了,腳趾外側也是。


    一抬頭,便又注意到女人大喇喇敞著的肩頸,隻有兩根細的好似他輕輕一勾就會斷開的帶子掛在肩上,露出女人好看的鎖骨,烏黑的長發襯得肌膚雪白,裙叉開的也高。


    一件外套壓根兒遮不過來!


    賀從雲頓時有些發愁,他總不好再脫一件兒,隻能讓她先這麽晾著,好在這會兒是晚上,外頭看進來應當也清晰不到哪兒去。


    可是剛剛酒吧裏這麽多人!


    駕駛座上的人兒帶著火氣,緩緩將車駛離酒吧。


    褚酌夕上樓時是被抱著上去的,這會兒時間還不算晚,電梯裏還有幾個剛剛跳完舞迴家的阿姨們,見著裏頭那抱著個小姑娘,退到角落裏騰出位置來的小夥子,隻樂嗬的一張臉笑開了懷,直說“這小夥子貼心,長得又周正,小姑娘找男朋友的眼光真不錯”之類的。


    褚酌夕也不否認,一邊笑一手勾著賀從雲的脖子,直往人兒懷裏蹭,沒覺得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直到出了電梯,賀從雲方才紅著耳朵,甕聲甕氣地讓她開門。


    一路進了客廳,賀從雲一改在外羞澀的姿態,直將她按在身下親的喘不上氣兒來,又明知故問道,“不是說是去找姐姐去了嗎?姐姐怎麽不在那裏?嗯?還穿成這樣,出門的時候明明不是這身兒,在哪兒換的?”


    他一邊說一邊將褚酌夕的裙擺推到腿根,摩挲著她大腿外側突起的刀疤,“又騙我。”


    其實也算不上騙,褚酌夕是當著他的麵從衣櫃裏拿了身小裙子塞進了布袋裏,手裏拎著雙高跟鞋便出門了。


    她嘴上說是要去找李知遇,可這身打扮分明就是打算去幹壞事的。


    他問她,她便隻笑嘻嘻的隨口胡謅幾句,裝都懶得裝,匆匆應付完就蹦蹦跳跳的出門去了,門也不關,說是沒手了,煩請他代勞。


    於是賀從雲才能如此準確無誤掐著點兒地把人兒給撈迴來。


    賀從雲的腦袋埋在她頸側,褚酌夕被他的狗毛紮的癢癢,又掙脫不開,隻好引誘,“賀先生,去裏邊兒。”


    現下褚酌夕喝醉了酒,也不能說是醉,隻是酒精發揮了作用,整個人都泛著粉,臉頰紅撲撲的渾身陷在了沙發裏,唇上的口脂也被他親的暈開了,一雙眼睛更是水靈的要命。


    賀從雲看的險些頭腦一熱,趕忙將人抱坐起來放好,“少岔開話題,先上藥!”


    他哼哧哼哧的拿來藥箱,羞的不行,但還是彎腰坐在了茶幾上,將褚酌夕兩腳同時抬至自己膝頭,又扯過一邊的毛毯蓋在她腿上。


    所幸,腳趾外側隻是磨得紅了,後跟處倒是破了一點兒皮。


    褚酌夕本就不嬌氣,也沒覺得疼,要放在平日裏,也就是任它自己慢慢的重新長好,可現下看著賀從雲替她小心翼翼地抹藥,不時還要跟著輕輕吹上一口氣兒,涼絲絲的怕她疼,她便真覺得那一點兒破皮也有些刺痛起來。


    看來人還是不能太過嬌養。


    等賀從雲給她上完了創口貼,等不及他收拾藥箱,褚酌夕晃晃悠悠地從沙發上站起來,也不怕摔,徑直跳起摟住賀從雲的脖子貼上去。


    賀從雲被她嚇得心口突突直跳,索性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別鬧!”


    褚酌夕壓根兒不聽,軟著聲音蹭他的臉,發絲碾過臉頰,“賀先生,不要著急,等我聯係你,知道嗎?”


    “什麽?”賀從雲有些聽不懂她說的,還當她是真醉了,趕忙將人托抱著進了臥室。


    還沒等把人放下,褚酌夕徑直一個翻身將人撲倒在了被褥裏,拉高了裙擺跨坐在賀從雲的腰身,撥開長發。


    “我說,賀先生今晚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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