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陽帶人兒熟悉完環境迴來的時候,整個人兒含羞帶怯,看向褚酌夕的目光飄忽不定,羞澀之情顯露無疑,就是不敢正眼看人家。


    褚酌夕一笑,他便摸著後腦勺一個勁兒的傻樂,時不時擺擺手,不好意思似的。


    裴海成翻著手裏的資料,總覺得背後陰惻惻的,一扭頭,果真,那小顧問雖然麵上看著沒什麽,眼睛卻停在人兒沈春陽身上就沒挪開過,手裏的抽紙團成一條兒,揪的那叫一個狠。


    “你剛剛就該讓小賀帶著人兒褚法醫出去熟悉環境去。”他一本正經的提點鄭秋來。


    “怎麽說?”鄭秋來神經大條,壓根兒感受不到那股子陰風。


    “人兒小賀,早前就喜歡聽褚法醫那些歌,我都往禁毒隊那邊打聽過了,先前演唱會的時候還想去看呢,要不是出了那檔子事兒。”他說罷搖了搖頭,像是可惜似的,“不過,小賀現在不願意承認呢,你別傻乎乎的往上招唿,咱隱晦點兒,怎麽說也才二十六歲,好麵兒。”


    “還有這事兒?”鄭秋來像是聽見了什麽大瓜,迴過頭去盯著賀從雲,目光炯炯。


    裴海成氣的一巴掌拍在他腦門兒上,“嘖!都說了別這麽明顯!怎麽看不是看?非得瞅到人兒跟前兒去?還想不想挖牆腳了?”


    “你輕點兒!”鄭秋來捂著腦門兒,沒什麽底氣的警告道,“今個兒可第二迴了嗷,我這隊長還當不當了?”


    賀從雲原本注意力還在沈春陽跟褚酌夕那邊,心裏頭酸的很,隱約就聽鄭隊跟裴副隊那邊兒一陣嘀嘀咕咕的,時不時還瞟他一眼,裝的十分刻意,也不知道在講些什麽?


    “鄭隊!”楊堯的腦袋突然從工位後頭抬起來,麵色異於往常的嚴肅,“有新案子了,又是割喉案…”


    幾人擠上裴海成的車時,鄭秋來已經獨自一個人駕車衝了出去。


    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穩紮穩打地跟在後頭,從後視鏡內看向後座的褚酌夕,“褚法醫,真是辛苦你了,第一天報到就要出現場。”


    “應該的,裴副隊以後就叫我小褚吧。”褚酌夕笑的得體,手裏提著勘察箱,身邊賀從雲正怨念載載的將其當作掩護,在底下偷偷摳著她的手指。


    褚酌夕麵無表情的迴敬,賀從雲耳尖兒一紅,幹燥的大手頓時又縮迴去了,又慫又愛玩兒。


    依照楊堯的指示,報警人是順安路黑匣子酒吧的服務生,約莫下午一點半左右,在酒吧後麵的小巷裏發現了已經僵硬的死者。


    幾人到時,巷口已經拉上了警戒線,線外圍滿了看熱鬧的市民,而在那條小巷的右側,則是那家叫做“黑匣子”的酒吧。


    褚酌夕的視線不著痕跡的掃過店門口的招牌,又迅速收迴來,眉頭微蹙,怎麽偏偏是這兒…


    大概是因為案情的緣故,此刻酒吧大門已經掛上了打烊的招牌,並且開始將裏頭消費的客人恭敬地往外請。


    尚且還不明所以的客人比比皆是,嚷著嗓子摸不著頭腦,看見巷口圍滿的群眾,便又一道兒湊了上去,一時間狹窄的巷道堵得水泄不通。


    “讓讓,都讓讓!警察!”


    終於在聽見最後兩個字時,麵前嚴絲合縫的人牆總算是打開了一條縫隙。


    艱難的擠過人群,案發現場的痕跡檢測工作還沒有完成,縱使鄭秋來來的早,此刻也隻能跟褚酌夕幾人一樣,乖乖站在旁邊幹著急。


    巷子裏吹來陰涼的風,帶著濃重的血腥氣。


    幾人目光沉沉的對視一眼,臉色都不大好看。


    痕檢科楊海淘渾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頂著烈日,一邊給大家分發頭套鞋套,一邊進行著簡單的匯報工作。


    “屍體就在那個拐角後頭。”他抬手指了指巷道盡頭轉向右側的拐角,又指指距離幾人不遠的一扇小門,門邊往裏,有半隻並不完整的血掌紋。


    “那是旁邊這家酒吧的後門,巷子拐進去再往裏就沒有路了,是封死的,但是牆麵不高,有心的話是可以翻越的,死者是這家酒吧的保安,說白了就是打手,名字叫做楊克,男,四十一歲。”


    “好了,幾位可以進去了。”


    眾人越過地下標記的障礙,小心翼翼地往裏行進。


    巷道內的空氣並不十分流通,偶爾才會吹過一小陣涼風。


    現下又是剛剛步入七月下旬的時候,前些天還算涼快,晚上不蓋被子都容易著涼,中旬一過,這天兒立馬就熱了起來,半點兒循序漸進的意思也沒有。


    於是現下窄小的巷道內一下子擠了這麽多人,再加上走近之後撲麵而來的血腥味兒,別提有多憋悶了,就連那垃圾桶旁嗡嗡直響的蒼蠅聲也讓人覺得心煩意亂。


    死者此刻頭西腳東,位於巷道右側的牆邊,順著牆的走勢仰躺,距離很近,幾乎便是貼著牆根兒倒下的,頭部朝向巷道的拐角處,麵朝左側,下肢對著垃圾桶的位置,右腿彎曲,足弓處疊壓在左腿之下,左手置於胸前,掌心以及手指均沾有大麵積的血跡,右手則少些,自然垂落於身體以及牆體之間,雙手手腕處皆附有傷痕。


    身下的血跡匯聚成泊,積的深些的地方,直到現在也沒幹透,在地上留下大片的重色痕跡。


    “還真是割喉。”鄭秋來蹲下身來,看清以後一雙眉毛隻鎖的更緊。


    他的目光一直從死者的頭部一路掃到足弓,又返迴來,最終停在死者半蜷的左手上,掌心朝裏,卻依舊可以隱約看見裏頭虛虛握著的羽狀物體。


    楊海淘立馬上前夾出那東西放進證物袋裏,赫然是一根黑色的羽毛,泛著綢緞般的藍色光澤,看的眾人皆是心頭一緊。


    “行了,各司其職,分頭勘查。”鄭秋來的麵色少有的不苟言笑,轉向褚酌夕時,對方正定定看著死者的麵容出神,像是沒聽見他說話似的。


    “褚法醫。”他揚聲道,“今天第一次出現場,要是有什麽不懂的,就問裴副隊。”


    賀從雲被鄭秋來強硬的拉走,褚酌夕趕忙笑著朝他拋去一個放心的眼神。


    他自然知道鄭秋來的用意,現如今這案子看起來,多多少少都跟當初水楊街那起有所關聯,隻有讓裴海成跟著她,才能讓他徹底打消懷疑的念頭。


    “那今天,就麻煩裴副隊負責幫我記錄了。”


    她遞上勘察冊,隨後打開工具箱,戴上手套,似乎並不在意鄭秋來的態度,利索的在裴海成的注視下開展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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