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沒事了。”


    江婧凝握住江夫人冰涼的手,用帕子將她手心裏麵的汗擦去。


    “娘親,沒事,別擔心,長信侯不敢把我怎麽樣的。”


    江夫人寬慰著女兒。


    長信侯夫婦,大概是一時頭昏竟然出了這麽個主意,不過她醒過來後兩人也拿她沒辦法。


    要是她在長信侯府有個什麽三長兩短,長信侯府怕是也完了。


    鎮國公府和太傅府都不會放過他們。


    “今日長信侯府算是與我們撕破臉皮了,以後還是不要經常來往了。”


    江婧凝想著那長信侯多半是腦子有些不正常,隻有這樣的人才能做出扣下三品大員夫人的事情。


    “娘親有分寸,今日倒是連累你受驚了。”


    江夫人眼底一片愧疚。


    差點就置女兒於危險之中了。


    “娘親我沒事,我今日帶了人過去,隻要我們沒有出來外祖父和京兆尹就會得到消息,趕過來。”


    長信侯府有樣憑著直覺江婧凝還是想好了應對辦法。


    “你長大了。”


    江夫人麵色放鬆了些許,帶了欣慰。


    “夫人,小姐,到了。”


    “娘親我扶你。”


    下了馬車後,江婧凝等江夫人安頓好後才迴了院子。


    躺在床上,她腦海裏思索著原主的記憶,發現怎麽都沒有長信侯府的記憶,有的隻是她抗拒去長信侯府的片段。


    許是小孩子覺得長信侯是個不好的人,趨利避害所以才不愛去了吧?


    “係統,有沒有辦法能讓我知道長信侯府發生的事情。”


    “有,但是係統權限不夠,需要升級,會陷入沉睡,且期間不能及時幫助宿主。”


    江婧凝思考一下,最近應該不會有人來招惹她,目前暫且還是安全的。


    “升級吧。”


    今日看她母親臉色,總是讓她心有疑惑。


    最後長信侯說的話威脅十足,她不能讓她母親因為自己而受製於人。


    長舒了一口氣,江婧凝壓下繁雜的情緒閉上眼睛。


    首鋪府邸。


    蘇扶硯正在批閱折子。


    昏黃的燈光將他清秀挺拔的身姿映照在桌案上。


    麵色冷峻,不怒自威。


    “叩叩。”


    “進來。”


    秦時蒙著麵容隻露出一雙犀利的眸子:“大人,鎮國公府的人已經安全迴去了。”


    蘇扶硯將筆擱下:“東西拿到了?”


    “拿到了,但是隻有半本,那老狐狸將另外一半不知藏在了何處。”


    秦時將東西呈上去。


    蘇扶硯打開大致看了一眼:“最重要的在另外一半,把這本複刻放迴原處。”


    “是,大人。”


    “膽子真大。”


    黑暗的空氣裏傳來蘇扶硯意味不明的話語。


    一道疾風後,房間陷入黑暗。


    ......


    次日,江婧凝早早的梳洗了,帶上策論上了馬車,朝國子監去。


    起得太早了,剛剛上馬車沒多久就開始打瞌睡。


    等到國子監她已經睡了一會兒,已經不怎麽困了。


    下了馬車徑直進去,絲毫不管身後的目光。


    正巧碰見陳霜,隻不過她身邊沒了一群好姐妹,看起來形單影隻的。


    雖然江婧凝也是,但是她卻覺得暢快。


    這不昨天說的話見效了。


    目不斜視的擦肩而過。


    這般忽視讓陳霜心裏落差巨大。


    昨夜迴想起白日的事情,她整晚睡不著,不敢相信一向被自己耍得團團轉的人,怎麽變得如此伶牙俐齒。


    還是扮豬吃老虎?


    今日一來書院,往日裏那些手帕交個個都避開她。


    那些眼神讓她如芒在背。


    “你不是她。”


    陳霜停下腳步,死死的盯著江婧凝的背影。


    江婧凝不慌不忙,朝她露出笑容:“我不是她,我是誰呢?”


    那般張揚肆意的笑容刺激著陳霜。


    從前的江婧凝不會有這麽攻擊性的笑容,也不會讓她如此覺得可恨。


    以前的她高傲自大,卻沒什麽心眼。


    現在的她讓人捉摸不透,每一句話都是坑。


    見陳霜說不出話來,江婧凝揚長而去。


    坐在課桌上,前麵依舊是秦寶。


    隻不過今日他帶了早點,一口一口吃著。


    江婧凝不經意轉頭,發現他在偷瞄她。


    故意兇巴巴的:“看什麽看?”


    秦寶拿著早點的手一抖,糕點就掉到了桌子上。


    “我沒有看你,你胡說。”


    秦寶氣憤的把桌子上的糕點收拾幹淨。


    江婧凝眼珠一轉,朝她伸手:“給我!”


    秦寶瞪大眼睛,不明白她怎麽這麽厚顏無恥。


    “不給。”


    江婧凝眉頭一挑。


    秦寶哼哼唧唧的,磨磨蹭蹭給了她一塊。


    江婧凝拿了小口小口吃著,真好吃。


    秦寶見她吃得歡快,也護著自己剩下的幾塊,拿起來一口一個。


    江婧凝冷哼一聲。


    怎麽感覺自己像惡霸?


    不過這秦寶白白胖胖的確實讓人很想欺負。


    “喂,你腦子變正常了?”


    擦了嘴,秦寶狐疑的轉過頭。


    江婧凝伸手拍了他一下:“你小子胡說什麽?我隻不過是一時受人蒙騙。”


    秦寶配合的一縮,兩人默契的和好。


    蘇扶硯經過窗前看著兩人打鬧。


    走進去不輕不重咳嗽一聲。


    課堂頓時安靜下來。


    “見過夫子。”


    “都坐下吧。”


    江婧凝和秦寶兩人笑得十分開懷。


    蘇扶硯幽幽道:“你們年紀還小,有時候做事情要注意分寸,莫要讓自己後悔。”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但是畢竟是首鋪說出來的,大家都十分認同,並且認真點頭。


    江婧凝對上蘇扶硯清冷似雪的眼睛時,忍不住心虛的跟著其他人一起點頭。


    奇怪,難道是他發現自己沒有點頭?


    江婧凝心裏嘀咕。


    首鋪就是首鋪,說的話比什麽都管用。


    一節課漫長的度過。


    “江婧凝,你課業可完成了?”


    突如其來的話讓江婧凝瞌睡跑光:“迴夫子,學生已經完成了。”


    江婧凝睡眼惺忪,困倦的目光認真的看著蘇扶硯。


    蘇扶硯一時有些沉默。


    “拿上來吧。”


    江婧凝拿起昨日寫的課業,恭恭敬敬遞過去。


    兩人的指尖不免碰到一起。


    一個冰涼一個溫熱。


    一觸即分,倒是讓江婧凝不太清醒的腦子迴歸。


    蘇扶硯拿著策論的手輕輕摩擦了幾下,平靜的麵容仍舊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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