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三王爺不會因為這一點事情就去得罪祁肆白:“好了,肆白一向如此,說話是直了些,他麵子薄,剛剛調侃想必惹他不悅了。”


    嚴明眼神微眯:“哼,就他和奴隸勾搭那樣,怕也是個眼皮子淺的,莽夫一個。”


    “嚴明兄你就別生氣了,怎麽跟世子一般計較?指不到他就好那口,何必呢?”


    有的人保持沉默,不願禍從口出,有的人談論得起勁,恨不得把所有貶低話語都用上。


    夏聽容遠遠走來,自然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麽。


    都是一群被慣壞了公子哥,拎出去也成不了大事,隻能在陰溝裏窺探別人。


    “夏小姐來了。”


    “三王爺,各位公子,宴席已經準備好了,請移步。”


    “有勞三小姐了,我們這就去。”


    三王爺看向她身後沒有找到祁肆白:“夏小姐,肆白他怎麽沒來,可是剛剛的事情得罪他了?”


    “沒有的事,世子看花園風景好,留在那邊賞景,你們也是知道的,他不愛湊熱鬧。”


    “既是如此,那本王也不強求了。”


    夏聽容輕輕頷首,眉眼舒展。


    ......


    江婧凝坐在桌子旁邊,仔細打理著淵藍,這小東西最近長勢很好。


    相信半個月時間到了自然就會開花了。


    這淵藍是祁肆白打算送給老侯夫人的,也就是他的祖母。


    老侯夫人也愛侍弄花草。


    再過半月就是老侯夫人的六十生辰,所以祁肆白才會費心去找這個稀有的品種。


    “阿凝姐姐,我聽說四公主來府上了。”


    巧巧端著糕點跑進來。


    四公主?


    她來做什麽?


    府上侯夫人不是都在尚書府那邊赴宴嗎?


    也許是來找老侯夫人的。


    “嗯,不用管,這些跟我們小人物沒關係。”


    江婧凝修理著淵藍的枝葉,輕輕撫摸著枝幹。


    巧巧乖乖托著腦袋坐在一旁。


    江婧凝的一舉一動都都讓人賞心悅目,明明就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動作,她也能優雅萬分,有時候真不像是她們這些小丫環能夠有的。


    “四公主到!”


    尖細的嗓音拖長了尾調,讓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巧巧扶著江婧凝起身站立。


    這位公主是晚妃娘娘的女兒,與三王爺一母同胞。


    自幼得皇上寵愛,性子也一些蠻橫。


    這邊四公主已經在一眾奴才的簇擁下走進來。


    直直的朝上座,兩邊的宮人散開,站成兩排,空氣中浮動著淡淡的幽香。


    “奴婢參見公主殿下。”


    巧巧和江婧凝跪下。


    四公主挑剔的眼神巡視了底下跪著的兩人,一旁的丫環上前一邊:“你們誰是江婧凝?”


    江婧凝微微直起身子,眼簾下垂看著地板:“奴婢江婧凝見過公主。”


    四公主手撐在桌子上,涼涼的目光打量著江婧凝。


    蒙著麵,聽說這眼睛沒個一時半會好不了,聽說以後找不到還有後遺症。


    再看看麵色,還有些蠟黃,身上也沒什麽肉,平平的。


    四公主不以為意收迴目光。


    還以為真是什麽國色天香,原來也不過是蒲柳之姿了。


    “你,去給我倒杯水。”


    四公主嫌棄不屑的嗓音響起。


    江婧凝一時間沒動空氣中有片刻凝固。


    四公主的貼身宮女上前:“耳朵聾了嗎?公主讓你倒水,真不知道你幾輩子修來的福氣,能夠伺候公主要迴!”


    江婧凝隻覺得無語。


    什麽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給人當牛做馬你還麵上有光了不成?


    這丫頭怕是思想受害不淺。


    江婧凝慢慢起身,摸索著倒了一杯茶,遞給四公主。


    茶未接過,便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一些碎片砸到地上飛起,四公主下意識的往後躲,手搭在前腹上。


    四公主的侍從伸出手推了一把江婧凝:“大膽,你這是存心的是不是?你想害公主!”


    被推倒在地的江婧凝頭磕到了桌子上,讓她一瞬間十分眩暈。


    閉眼緩了一會兒。


    冷眼看著手忙腳亂給四公主擦衣服的一群人。


    雷聲大雨點小,那點水根本燙不了四公主,不過是她衣服上沾了點殘渣。


    “公主恕罪,奴婢眼睛看不見,以為這位姐姐接住了,所以才放手的,沒想到衝撞了公主。”


    不管怎樣都得先把自己摘出去,她現在一個無權無勢的,生死還不是別人的一句話。


    四公主抖了抖衣裙上的水漬,臉色陰沉,落在腳邊的碎片被她一腳踢出去,蹲在地上打掃的宮女被碎片擦傷,刮破了皮,血跡滲透出來。


    那宮女抖了一下,卻不敢驚叫出聲。


    “滾下去。”


    四公主輕嗬一聲,皺眉一臉不耐煩,揉了揉自己的腰,剛剛差點閃到。


    “公主息怒。”


    室內烏泱泱的跪了一片。


    本以為這位金尊玉貴的公主會大發雷霆,沒想到她隻是擺擺手。


    “你們都退下吧。”


    江婧凝也想跟著一起退出去。


    “江姑娘留下。”


    “是。”


    門被人從外麵帶上。


    江婧凝低垂著頭,站立在一旁。


    室內久久沒有聲響。


    一陣衣物摩擦聲音響起,視線裏出現了繡著大朵大朵芍藥的金色裙擺,以及鮮紅的豆蔻。


    下巴被微微勾起,透過朦朦朧朧的紗布江婧凝清晰的發現四公主含笑的審視著她。


    臉頰傳來冰冷冷的觸感,來迴摩擦,是四公主的護甲。


    “長得也有幾分姿色,可惜就是眼睛不好。”


    “奴婢蒲柳之姿,髒了公主的眼。”


    四公主彎彎細眉一動:“何必妄自菲薄呢?瞧瞧你,野心倒是不小啊?”


    “奴婢知道自己的身份,隻想平安度日。”


    “別急呀!這侯府潑天的富貴你難道不想要嗎?本宮若是能讓你成為祁肆白的姨娘,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你可得好好感謝本宮。”


    江婧凝覺得這人可能有大病在身上:“奴婢不敢高攀。”


    “哼,能不能高攀可不是你說了算!”


    四公主狠狠鬆開捏著她下巴的手。


    “本宮幫你成為祁肆白的姨娘,你幫本宮做件事。”


    “奴婢......”


    “想好了再迴答!你今天潑水冒犯本宮,眾人有目共睹,本宮一句話就能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四公主眼裏帶著自得的笑,以及拿捏命運的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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