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婧凝再次醒來的時候,眼睛還是有點灼痛,上麵想來是蒙著布,厚厚的一層。


    看不見眼前什麽場景,江婧凝隻知道自己坐在床上。


    “係統,我這是在哪裏?”


    “在祁肆白的閣樓。”


    江婧凝觸碰著臉上的紗布:“我的眼睛會好吧?”


    “放心宿主,我已經把需要的藥材投放到藥鋪了,很快你的眼睛就能夠康複。”


    江婧凝下顎微斂,摸索著下床。


    祁肆白來的時候就看見她一點一點的往前摸索著。


    “想要什麽喚丫環就好了,何必自己下床。”


    江婧凝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以為沒有人。”


    祁肆白啞然,確實,她剛剛醒過來。


    “以後有什麽事情叫丫環就好了,你救了本世子,放心本世子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江婧凝點點頭。


    現在她隻是一個身份低微的丫環,賣身契還在他手裏,要打要殺還不是他一句話。


    賞罰要但憑他高興。


    更何況做奴婢的能為主子擋暗殺也算榮幸,更不用說她還得到祁肆白的承諾。


    也算是在府裏有了一定的保證。


    祁肆白察覺到她有心事,拉著她的衣袖,將人引到桌子前坐好。


    “別擔心,本世子找了最好的大夫來給你治眼睛。”


    “多謝世子。”


    江婧凝卻多了幾分客氣疏離。


    祁肆白皺眉,料想她一定是太過害怕才這樣。


    對比她這清清冷冷的性子,他還是更喜歡那個對他翻白眼的丫環。


    “世子,飯菜來了。”


    鬆琴將飯菜放在桌子上,抬起羹湯就準備喂給江婧凝。


    聞著香味江婧凝也確實餓了。


    張著嘴一口一口的吃著。


    見她如此乖巧祁肆白難得來了興致。


    竟然覺得看人吃飯也是挺有趣的。


    江婧凝就算現在看不見也能夠感受到旁邊灼灼的目光。


    不明白她臉上有什麽好看的。


    “多謝鬆琴姐姐。”


    鬆琴收了碗筷,淡淡一笑,蔥白的手指捏著食盒:“不用謝,你救了世子,現在可是侯府的功臣,你安心養傷便是。”


    “功臣婧凝不敢自居,救世子本就是應當的,況且我的命也是世子救的。”


    此話倒也不假。


    祁肆白把她從火坑裏拉出來,怎麽不算是一種救贖?


    鬆琴見她不驕不躁暗暗滿意。


    對祁肆白行了一禮退下。


    祁肆白坐了一會兒就去處理事情了。


    雅蘭居。


    鬆琴把食盒遞給藍衣丫環,進了內屋。


    屋內紫金香爐燃燒著嫋嫋青煙,光線十足的打進來,空氣中傳來淺淺的書頁翻動聲。


    一名婦人端坐在桌案前查看著賬鋪。


    頭發一絲不苟的梳著,盤了一個婦人簪,發鬢上帶著一枝金色纏花流蘇,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晃。


    “夫人。”


    候夫人從賬本中抬起頭:“迴來了,人可是還好。”


    “人醒了,隻是眼睛暫時看不見了,世子已經想到辦法治療了,現在就差藥材了。”


    侯夫人淡淡應了一聲:“那姑娘看起來如何?”


    鬆琴自然懂她的意思:“人看起來很瘦小,不過性子卻很活潑,是個懂分寸的。”


    “那就好,平日裏多注意些,補品什麽的都送過去。”


    “是。”


    侯夫人微微動了動脖子,鬆琴見狀上去替她揉捏著,力道適中,讓她閉眼享受。


    屋內一片靜謐。


    ......


    江婧凝如今也無事可做,隻能坐在床上,哪裏也去不了。


    祁侯爺夫婦倒是送來了許多的補品,一天天吃下來她覺得自己長胖了不少。


    祁肆白覺著她無聊,倒是給她買了話本,讓丫環讀給她聽。


    雖說有些情節挺狗血的但是也不是不能看下去。


    不過倒是把讀話本的小姑娘感動得不行。


    這不,剛剛還在感歎主人公悲慘命運的小丫頭,抹了一把臉頰。


    “阿凝姐姐,這麽感動的話本,你怎麽不哭?”


    江婧凝微微挑眉:“話本子都是假的,而且這樣根本不符合邏輯,他們都長大了,男的已經是秀才,而且也說了他是得夫子看中的學生,若是苦心鑽研未必不能榜上有名,怎麽還要帶著那小姐私奔。”


    “聘為妻奔為妾!”


    “有什麽可感動的?”


    江婧凝窺不見那小丫頭的神色,也不知她作何想。


    侯夫人來到門前就聽見江婧凝的這番話。


    心中倒是對她高看幾分。


    是個明事理的。


    隻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心氣高?


    “參見夫人。”


    江婧凝聽見耳邊的問安聲,也從床上摸索著起來行禮。


    “你別行禮了,快坐著。”


    侯夫人阻止江婧凝。


    “見過夫人。”


    微微福身後江婧凝才站直身體:“禮不可廢。”


    鬆琴搬來椅子,扶著侯夫人坐下。


    瞧著眼前臉色還有些黃又瘦弱的小姑娘,侯夫人反倒有些憐惜:“聽說你叫江婧凝,那我就叫你婧凝吧,這次多虧有了你,要不是有你,肆白估計是要受些傷的。”


    江婧凝頭偏向侯夫人出聲的地方:“世子逢兇化吉,再則能為世子擋去災難,也算是奴婢的榮幸。”


    侯夫人了悟:“這次你救了世子,對整個祁侯府來說是大功臣,你有什麽要求,在合理範圍之內,隻要侯府力所能及的都可以替你辦到。”


    江婧凝微笑:“什麽條件都可以提嗎?”


    鬆琴卻微微提了一下心,多好的機會,隻盼她不要提什麽身份上不符的條件。


    侯夫人沒想到她會反問,不過還是答:“對,你可以想想。”


    江婧凝搖搖頭:“我已經想好了。”


    侯夫人沒想到她考慮得這麽快:“你說說條件是什麽?”


    “我想要我的賣身契,這個條件夫人能夠允許嗎?”


    侯夫人一愣隨即一答:“這個條件都不算什麽條件,這樣吧,我外麵有一處宅子,我把它給你,一個女孩家還是要有安身立命的地方。”


    “多謝夫人。”


    了卻一樁事,侯夫人還有許多事務要處理就沒有再久留。


    “宿主多好的機會,你怎麽不提出來讓你嫁給祁肆白呢?”


    係統不懂,這樣不是離完成原主心願更近一步了嗎?


    “你看中了別人,你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這簪纓世族哪裏是一個奴婢能高攀上的,就算攀上了也不過是一個卑微的妾室,或者是沒什麽名分的暖床奴。”


    “比起高攀,我更喜歡勢均力敵。”


    祁肆白也不會隻喜歡攀附的菟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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