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未亮,薄霧籠罩,帶起一陣濕氣。


    在習武人眼裏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祁肆白和刀一來到茅草屋外麵,裏麵的人還沒有動靜。


    祁肆白勾勾手指,刀一就上前去敲門。


    他們世子三更天就睡不著了,把他弄起來告訴他此時正是上路的好時機。


    要他說這會兒江婧凝那小丫頭指不定睡得正香呢。


    可是世子就是愛折騰。


    祁肆白好心情的雙手環抱靠著柱子。


    “咚咚咚。”


    刀一敲門。


    裏麵的江婧凝翻了個身,以為自己聽岔了,畢竟天還沒有亮,誰會這麽早來擾人清夢。


    “咚咚咚。”


    還真有。


    “誰?”


    江婧凝警惕的出聲,小聲下床,拿起旁邊的燭台。


    刀一朗聲道:“我是刀一,世子說現在啟程,讓我來通知你一聲。”


    江婧凝這才把心收迴肚子裏去。


    “好,我馬上收拾,勞煩刀護衛稍等。”


    “嗯。”又看見世子在一旁,補充了一句:“盡快!”


    “明白。”


    江婧凝也不拖拉,點了燭火,穿好衣服,洗了一把臉,把自己收拾好後,拿上準備的小包袱打開門。


    祁肆白睜開眼,從柱子旁起身,率先邁步。


    江婧凝趕緊跟上。


    清晨的空氣還有點涼,江婧凝穿的是薄薄的春衫。


    冷得她下意識搓著手臂。


    在祁肆白身後小跑起來,爭取讓身體暖和起來。


    細碎的腳步讓祁肆白側目。


    到了分岔路口的時候,祁肆白丟下一句:“等我。”就離開了。


    留下江婧凝和刀一大眼瞪小眼。


    “嘶,真有點冷。”


    刀一聞言瞄了她一眼,都是一樣的衣服布料有那麽冷嗎?


    他覺得穿這點有時候都熱。


    不過他沒搭話,拿著自己的劍像木頭一樣站著。


    祁肆白拿了一個披風後,眼睛微閃,有點不自然,幾個起落來到馬車前把披風扔進去,又迴到原來的地方。


    看見人來了,江婧凝和刀一這才跟上去。


    祁肆白手裏又沒拿什麽東西,那他剛剛去幹嘛了?


    江婧凝搖搖頭,繼續搓自己的手臂。


    到府門前,祁肆白率先上了馬車,江婧凝不打算進去,而是和刀一坐一起。


    閉目養神的祁肆白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人,“江婧凝?”


    “我在呢,世子。”


    “滾進來。”


    帶著蘊怒的聲氣讓江婧凝摸不著頭腦,乖乖的進去。


    “世子怎麽了?”


    “你不進來,你在外麵幹嘛?”


    江婧凝覷了一眼他的神色,發現他正半闔著眼睛,但視線卻落在她的身上。


    “奴婢不敢和世子坐一處,嬤嬤說過的。”


    除非是主子特許,不如丫環隻能跟在馬車旁邊走,亦或是坐在外麵。


    祁肆白一滯,陰陽怪氣的一笑:“隔了一個晚上,你還懂規矩了?”


    江婧凝撇撇嘴:“這我不懂規矩,世子把我帶出去,不是丟世子的臉嗎?”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祁肆白環著臂膀 ,似在討論無關緊要的事情。


    “多謝世子誇獎。”


    江婧凝不管他,直接把他的話當做誇獎。


    刀一坐我們聽這兩人你來我往的有點想笑。


    他們世子性子有些陰晴不定。


    心情好就是看什麽都爽快,心情不好就是看見一隻狗那都是錯的。


    難得有人跟他拌上兩嘴。


    馬車太過顛簸,江婧凝屁股有些疼。


    這祁肆白看著就是有錢人的那種,怎麽這個馬車那麽粗糙,顛得難受。


    哦,她明白了,低調。


    搖搖晃晃的馬車也擋不住江婧凝的困意,歪著頭就睡了。


    祁肆白聽見她平緩的唿吸後,拿過一旁的披風,替她搭上。


    他可不希望剛剛發現的有趣玩具得了風寒,病懨懨的傳染給他。


    中午時分他們三人就隨意在野外烤了點東西吃,祁肆白又消失了兩個時辰,迴來的時候衣服已經換過了,身上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又吃了點幹糧和烤雞後他們又繼續趕路。


    ......


    “咕咕咕。”


    “咕咕咕。”


    夜色降臨,黑色席卷,張牙舞爪的枯樹枝擺弄著身子,在月光下映照出一個又一個的影子。


    風不斷的灌進馬車裏,睡夢中的身影縮了縮,皺了皺鼻頭。


    “好冷。”


    呢喃幾句,在風一陣陣襲來的情況下,江婧凝睜開了雙眼。


    馬車內烏黑一片,她看不清人,抓緊了手底下的披風,江婧凝屏息凝神:“世子?”


    “世子?”


    一連喊了兩聲都沒有人應,風嗚唿唿的灌進來。


    江婧凝咽了咽口水。


    怪嚇人的。


    試探性的掀開車簾,刀一也沒有在。


    江婧凝探身出去。


    今晚的月光格外的明亮,樹影斑駁。


    四周都是樹木,黑漆漆的一片,在她的左手邊是一間房屋,門口還有兩個紅燈籠在搖搖晃晃的。


    朱紅色的大門有些褪色,此時門正半掩著。


    “他們不會是進去了吧?”


    環顧四周,總不可能是進樹林裏了吧?


    江婧凝下了馬車。


    一步步靠近大門。


    腳底下枯萎的樹葉發出脆響,咯吱咯吱的。


    江婧凝走得很慢。


    “係統,這個世界沒什麽鬼神之說吧?”


    “你信就有不信就沒有。”


    “那我不信。”


    係統感受到她害怕的情緒,眨了兩下眼睛:“宿主別怕,管它妖魔鬼怪,我會保護你的,我們秘密武器很多,你大膽走!”


    江婧凝胡亂點頭。


    來到門口,小心的探頭,從門縫裏看去。


    隻能看見破敗的院子,其他的太黑了看不清。


    江婧凝伸出手指輕輕一推門,門緩緩開了一點,門上的環拍打著門,在黑夜格外響亮。


    又推了一下,門應聲而開。


    一陣森冷的風撲麵而來,江婧凝下意識後退一步。


    一陣急促腳步聲越來越近,轉眼就來到門邊。


    江婧凝心也“砰砰砰”亂跳。


    門唰的一下大敞開。


    一張滿臉是血的臉出現在門邊。


    猙獰的臉上血順著臉頰滑落,濺在地上,很快被地上的灰塵包裹住。


    江婧凝唿吸一窒,被嚇得後退一步,一腳踩空,從樓梯上摔落。


    腳腕和臀部火辣辣的疼,一雙瞳孔睜大又緊縮。


    肌膚寒毛豎立,全身都傳來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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