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實力是一切的基礎。”


    林秀沉默片刻後,出聲說道:“若我是主宰,那我會嚐試性對付黑暗大世界。”


    “就算無法打敗對方,那也可以為其製造一些阻礙。”


    “如果我是傳說中的黃昏主宰,那我自可笑傲蒼穹,劍斬黑暗大世界。”


    “但是......我隻是一位道境修行者,即便我打破了八次規則上限,在道境中沒有敵手。”


    “可那又如何?”


    “隨便一位黑暗掌控者和主宰想殺我,那我都會死!”


    說著,林秀頓了頓,隨後繼續說道:“先生,我知道您對我的安排。”


    “我也知道,在您的不斷教導下,未來的我遲早會成為主宰。”


    “隻是現在的我......在見識到了黑暗大世界的偉岸後,心中很無力。”


    “我的理智不斷的在產生懷疑,那種力量,真的是修行者可以抗衡的嗎?”


    “先生!”


    “如果我是一個瘋子,那當然不會考慮這麽多。”


    “可我是一個理智之弦尚未崩壞的人,麵對那樣的敵人,恐怕隻有瘋子......才能對付的了吧?”


    “就比如......曹某......”


    陳羽有些沉默的看著頹廢的林秀,這個狀態的阿秀,可不常見。


    阿秀的人生經曆了這麽多次,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頹然過。


    當時義劍尊才隻有七境修為,在知道自己的敵人是黑暗大世界後那可是意氣風發。


    怎麽實力越強,反倒心態越不行了?


    是因為無知者,無畏嗎?


    實力強了,知道的多了,見識的廣了,自然就沒有兒時的意氣風發了。


    “這莫非是黑暗大世界的手筆?”


    陳羽腦海中忽然閃過這樣一個想法,之前的阿秀,實力太過弱小。


    最重要的是,沒有真正進過黑暗大世界,也從未引起黑暗大世界的關注與重視。


    就算之前在生死邊界線處反複橫跳的幸運天尊,衝入黑暗大本營當中各種求死進行騷操作的不滅王座,所作所為也隻是在黑暗大世界的最外圍活動而已。


    而且不朽天尊與不朽王座,黑暗大世界一個意念就能造出無數的東西,黑暗大世界關注這個幹嘛?


    “實力強了,而且提著黑暗之燈在黑暗大世界內部亂晃悠。”


    “引起了黑暗大世界的關注,並且了解到了黑暗大世界的強大。”


    “所以年齡隻有幾千歲的小年輕林秀,心態被黑暗大世界給搞崩了......”


    大致思索了一下,陳羽就知道林秀變成這樣的主要因素。


    “阿秀,你剛才的意思,曹某......瘋了?”


    陳羽目光一凝,輕聲問道。


    “是的先生。”


    林秀開口說道:“曹某,那不是一般的瘋。”


    陳羽聞言想了想,開口問道:“那你覺得曹某和贏子凡,誰更瘋一點?”


    贏子凡的瘋,藏的很深。


    那是源自一位天命救世主對救世的無力所帶來的瘋狂,也是一位正常人在見證了無數黑暗的終焉後所迸發的絕望。


    盡管在林秀崛起後,贏子凡好似迴歸正常了。


    但正常人變成瘋子容易,從瘋子變成正常人......那就比較困難了。


    “他們倆的瘋,不一樣。”


    林秀思索片刻後,搖頭說道:“子凡的瘋,是無數次的迴檔輪迴後,一次次掙紮卻隻能見證無數悲慘,且無能為力,無法改變最終結局的瘋狂。”


    “如果讓子凡選,他最想摧毀的無疑是被剝奪死亡的自己。”


    “而曹某......我與曹某隻見過兩次,但曹某給我的感覺,很瘋狂,但也很理智。”


    “理智的瘋子!”


    “如果有一個按鈕,可以摧毀黑暗大世界,但同一時刻諸天萬界,包括曹某生長的地方也會被摧毀,我想......曹某會毫無疑問的摁下去!”


    說到這裏,林秀頓了頓,隨後說道:“先生,他們的瘋狂雖然各不相同,但唯一的相同點就是對自身的生命看淡。”


    “無所謂,生存還是死亡!”


    陳羽眼神微動,阿秀的意思是,曹某的目標就是幹掉黑暗大世界。


    隻要能幹掉黑暗大世界,那麽曹某願意付出一切。


    這不算瘋吧?


    最多算是一個複仇者的執念!


    盡管他不清楚曹某的前因後果,可從這幾句話中也能推算出,曹某的成長也有悲劇成份在,並且這場悲劇由黑暗大世界釀造。


    “你的意思是,贏子凡和曹某都瘋了。”


    片刻後,陳羽開口說道:“你覺得,你很正常,你很理智。”


    “正因你的理智,你的正常,所以你被打垮了?”


    林秀聞言陷入了沉默,半晌後,輕聲說道:“先生,雖然我聽著也很怪,但貌似看來......就是這樣。”


    陳羽聽到這裏,第一時間詢問起了因果律。


    “律子,你沒動手腳吧?”


    【???】


    【疑心病重的朋友,你為何會問出這個問題?】


    【你把因果律當成什麽人了?】


    【啥屎盆子都往因果律的腦門上扣是吧?】


    “那不是覺得,有點怪嘛!”


    陳羽開口迴道:“我也算,見證過許多個不同狀態下的阿秀。”


    “要我來說,阿秀的理智並沒有那麽強。”


    “劍魔林秀,就是一個例子。”


    “想要瘋,還是很簡單的。”


    “所以在這不是那麽符合邏輯的情況下,這就很像是你的手筆了。”


    【???】


    【這種情況,用你所理解的話來講,不就是少爺心態嗎?】


    【劍魔之時,林秀的成長環境有多糟糕,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現在,外有你護著,內有秦帝護著。】


    【當然,主要原因,還是林秀的實力已經達到最頂峰。】


    【進了黑暗大世界,憑借著黑暗之燈內的黑暗權柄,黑暗掌控者們在各自的腦補下,對林秀也是尊敬有加。】


    【一個幾乎沒怎麽經曆過困難,甚至一生都順風順水的修行者,即便見多識廣,但在遭遇滑鐵盧般的打擊時,會產生怎樣的後果?】


    【曾見證過的他人苦難,終究是他人的。】


    【你曾經與林秀講述過的義劍尊和劍魔苦難人生,他又沒親自經曆過。】


    【刀沒剌到自己身上,那可是不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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