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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廳裏隻有和瓦妮婭兩個人,兩個相對無言的人,腦子裏一片空白,不知道是該安慰他還是安慰自己。(本書最快更新百度搜索黑yan穀;不知是該恭喜還是質問。努力想讓自己顯得鎮靜自若,但從嘴裏說的第一句話卻是:“馬義德不錯,他說他會給想要的一切。”


    瓦妮婭在笑,但笑的卻是如此淒涼:“謝謝,這是今天聽到的最安慰的一句話。”


    她慢慢地站起來,身姿卻是如此優美:“已經答應,三天後就成親,成親以後和的夫君返迴阿爾凱努山。謝謝這一段時間對的照顧。”


    她看了一眼:“按照阿拉伯人的習俗,結婚以後將再不能與外族人相見,雖然馬義德表示將尊重族的習俗,但也不希望讓的夫君在別人麵前抬不起頭,明天將離開這裏,這也是最後一次能看到的臉。”


    他的語氣平靜,象在談論別人的事,她在客廳跳動,象風中盛開的百合。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癡癡地看著那美麗的臉龐。燭光搖曳,仿佛又迴到在阿爾凱努山,彎彎的山溪旁,透過金合歡花叢,那個美麗的少女天真爛漫;在基蘇山腹裏,在懷裏顫抖戰栗的潔白身軀;在這困難黑暗路途上,是她一路倚靠著,讓充滿自信才走過這一路的艱難險阻。可是這一切,都在明天會結束,那一切都隻能成為思念,就象心靈中傷痛的記憶一樣,隻有在睡夢中一切才變得真實清晰。


    知道,一伸手她就會跟著走,那怕天涯海角,那怕荒漠極地,可是不敢,什麽也不能給這個少女,連自己下一步去向何方都不知道,不知道會在哪一天哪一刻突然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就象在地下城裏的紅電隊員,就象在中原腹地的兩名戰士,還有在身旁消逝的無數生命一樣,他們一樣有親人,愛人,可是他們的逝去除了給家人帶來無數傷痛,還有誰記得他們。


    瓦妮婭依然在跳動,她的身姿是如此曼,她的臉龐是如此的嬌豔。她的一生既可悲又可憐,她稚嫩的肩膀扛下了她不該承擔的責任,他與親生父親相見的一刹那卻親眼看著骨肉相殘,自己也被當作祭品,差點死在山腹裏。


    可是卻什麽也帶不了給他,輕輕的一伸手,恐怕不僅是要被迫離開組織,恐怕要象司馬康一樣,過著亡命天涯的生活,有時候,走上一條路是注定不能迴頭的。並不怕逃亡,可是不能讓一個女孩子和一起亡命、過著見不得天日的生活。


    曾經一度為自己感到驕傲,經曆著同樣年紀人做夢都想不到的曆險,見過那些傳說中才能見到的生物,親臨過那些神話與曆史交織的遺跡。


    現在才知道,的驕傲是如此的可悲,也許還比不上他們,他們還可能對自己心愛的姑娘說一聲愛,也可以對愛慕自己的姑娘許下可能自己一輩子也實現不了的諾言。但是什麽也不能做,什麽也不敢做。


    天終於亮了,外麵已經擠滿了人群,各部落的首領夫人,貴族小姐都來迎接這位既將嫁做新娘的大祭司,她將進入一個隻有女人才能進入的院子裏,隻到她嫁為人婦,返迴到阿爾凱努山,重新成為那位萬人敬仰的大祭司。


    四姑娘走了出來,納斯也走了出來,莫西和女侍衛也走了過來,們兩個依舊坐著,女侍衛捧出了衣服,這是昨天已經送過來的衣服,華貴的絲綢是那樣的柔軟光滑。瓦妮婭輕輕走上了二樓。


    低著頭,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聽不到,不知過了多久,有人在輕輕抱著,那幽幽如蘭花的香味泌入了的心肺。慢慢抬起頭,白色的麵紗,搖曳的長袍。瓦妮婭輕輕地攏起麵紗,在臉龐輕輕地低語:“七哥,再看一眼,記著的樣子,不要忘了。”


    她的眼中有一粒晶瑩的水珠,她流淚了,在基蘇山腹中麵對重重險惡她沒有流淚;麵對親人的自相殘殺她沒有流淚,在沙漠深處麵對死亡她也坦然自若。她雖然稚嫩,但是她堅強,就象沙漠中的金合歡花,是那麽的燦爛,又是那麽的頑強。


    可是她今天流淚了,是在為自己從此要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廝守一生難過,還是在為的懦弱傷心。怎麽會忘記,不會忘記,不敢抬起頭,慢慢地閉上眼。


    外麵傳來了歡唿聲,此起彼伏,不想聽,卻是那麽的清晰傳到的耳邊,捂著耳朵,希望一句也聽不到。有人走近,聽到有一個女子的聲音,一字一頓,卻是那樣的清晰:“懦夫,真是個懦夫。”


    門被重重地關上了,外麵的歡唿聲越來越響,又漸漸歸於沉寂。握緊了拳頭,緊閉著雙眼,不想聽,也聽不到。是的,是一個懦夫,一個純粹的懦夫。突然想笑,笑自己的懦弱,抑製不著自己,竟然真的笑了起來,笑的越來越暢快,笑得眼淚鼻涕都流了出來,越笑越大聲,笑的自己都站不起來,跑倒在地。


    五年前,當研究生剛畢業時,在一個陰雨的傍晚,在山城最豪華的別墅區外曾經有一個女孩對說過:“懦夫,真是個懦夫。”想不到五年後的今天,再次聽到了這一句話。上一次的聲音是絕望哀傷,而這一次卻充滿了不屑。


    有人在拍打,有人在唿喊的名字,可是這些聲音是那麽的遙遠,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也許是笑太累了,淚水模糊了的視線,模糊了的一切。告訴自己絕不能哭,可是終於抑製不著自己,因為隻有笑和哭才能讓的心不會如此痛,痛的象千萬隻針在紮。


    這個世界何曾與有關,這個世界何曾關懷過,不能保護任何人,連伸出手對一個渴望擁抱的姑娘說一聲跟走的勇氣都沒有,為什麽還要麵對遠古神話,為什麽還有弄清石棺裏放的到底是屍體還是石塊,這一切又和有什麽關心,隻有傷心才是自己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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