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邊擇菜邊說說笑笑,蔣月靠在房間門板上,聽著蘇久蘇一明的對話,突然無力地蹲了下去。她抹了抹眼淚,手撐地起來接著坐到書桌上學習。草稿本上被畫的換七八糟,筆畫了半天卻什麽都沒寫出來,蔣月把頭埋到書本裏,是不是自己給姐姐添麻煩了。


    蔣月想,什麽辦法能不麻煩姐姐。


    蘇久還不知道蔣月想得這麽多,她最近過得非常舒心,也許是因為過年,村裏特別熱鬧,每天鞭炮聲都沒有斷過。蘇久也買了幾掛鞭炮除夕夜放。


    蔣月也特別乖,每天幫著蘇久幹活。蘇久每天就做飯,教蔣月做題,隻是偶爾,會想起顧予歌,想起在那個幽冷的山底,顧予歌給她的溫暖。


    林家的墓地其實都在個山包上,根據風水先生的說法零零散散的分布著。林英的墓離外婆特別近。


    “媽媽說,她想離她的媽媽近一點。”蘇久拿出蠟燭元寶紙錢,點好香和蠟燭,和蔣月在林英的墓前燒紙。每次來這裏,蘇久都喜歡喋喋不休,這次她多了一個聽眾。“我媽啊,跟我奶奶學了一手好手藝,然後就靠著著手藝把我拉扯大。”


    蔣月聽不懂蘇久方言,她想,蘇久應該也聽不懂自己的方言。不過她沒有說話,雖然蘇久和平時一樣,可是蔣月能看得出來,她很孤獨。


    “媽,你要在天上好好的,不用擔心我,我過得挺好的,身體也很好。”蘇久撥弄著紙錢,讓火燒得更旺。“我以後每年都迴來陪你,你看我有一個妹妹了,以前我總吵吵想要一個妹妹,當時你還把我打一頓,現在我有妹妹了。”


    紙錢越燒越旺,灰燼向上飄向遠方。“媽,你總是擔心你走了我一個人沒人幫襯,你看我現在有人陪我了,她特別好。我覺得,她就是我的妹妹,我終於找到她了。”


    蘇久鄭重地磕頭,以前媽媽總是說,磕頭要頭碰到地,這才是對祖先對神佛的敬意。蘇久想,靈台與地相接,也許是為了連接生死的念想吧。


    我永遠記得你,我親愛的媽媽。


    “蔣月,快過來磕頭。”


    蔣月學著蘇久的樣子,鄭重地磕下三個響頭。


    您放心,以後我會保護蘇久的,蔣月心裏默默地念到。


    除夕夜,顧家別墅。


    顧家的除夕夜特別熱鬧,本家旁支加起來幾十口人,整個顧家別墅都在喜氣洋洋的氛圍裏慶祝新年。


    女人們在一起討論家長裏短,首飾脂粉,男人們則下棋打牌。


    “二哥,來,打幾圈麻將。”三房的表弟趙連叫他過來玩。


    “你們啊,就知道來坑我,來來來,跟你們玩幾盤。”顧予歌心情很好,跟幾個表哥表弟玩玩。


    雖然顧予歌牌技不好,但是大過年的也就圖一樂。


    “這怎麽能是坑你呢,來來我讓你著你。”趙連平時和顧予歌關係好,笑著叫他坐下。


    “我還要你讓,美著吧你。”顧予歌摸著麻將,“看我今天不贏得你下不了桌。”


    “可以可以,你身體好多了吧?”趙連知道顧予歌前段時間出了點事,本來好多親戚都想過來慰問,但是顧家卻說要靜養就不接待客人了。


    “好多了,沒什麽事,媒體就喜歡誇大。”顧予歌不願蘇久牽扯到顧家這些彎彎道道裏來,沒有透露蘇久半點消息。就連當初顧念的事情,顧家也是三緘其口。


    可不透露,總會有人知道。


    “可我聽說,和你一起還有個姑娘,傷的挺重的啊。”顧鵬程明顯不相信顧予歌說的,想問點內幕。


    “你家這麽不接見客人,是不是那姑娘在你家啊,你這保護得挺好的啊。”旁邊的人七嘴八舌地討論起來。


    “對啊,予歌你就說說嘛。”


    “那姑娘好看嗎,哪家的啊?是不是要結為親家啊?”聽說救了顧予歌的女孩不僅什麽背景都沒有,而且還是個孤兒。


    很多人都想知道顧家的態度,就連想要介紹姑娘給顧予歌的一些豪門太太都在觀望中,不知道顧家到底是個什麽態度。


    “美得跟仙女似的,那姑娘救了我,所以我要以身相許啊。”顧予歌半開玩笑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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