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危迴到了謝府,謝府比想象中的熱鬧。


    呂顯一家三口早就在門口等著了,遠遠看去呂顯抱著孩子,一臉慈父的樣子,真令人羨慕。


    刀琴也迴來了,抱著手臂站在門口。


    還有霜雪,銀質麵具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雖然經常在見麵,但此刻看他仿佛比任何時候都沉穩了幾分。


    真好,原來我早就不是一個人了!


    “發什麽呆,還不趕緊進去,我們等的花兒都謝了。”呂顯抱著娃朝他走來,五六個月大的娃娃還不會說話但是也會在他懷裏睜著骨碌碌的大眼睛看世界了。


    “我能抱抱嗎?”謝危看著奶娃娃竟然歡喜的不行。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會嗎?”呂顯說話向來直。


    謝危將伸出去的手又縮了迴來,他好像是不太會。


    “沒事,先迴府吧,洗塵宴早就備下了。等你吃飽喝足,我把我崽借你玩玩啊!”呂顯懷裏的娃娃也咿咿呀呀的,仿佛在認同自己爹的想法。


    迴個家而已,被他們這樣一整突然就煽情了起來,謝危壓下心中情緒走在了前麵,進門才發現門後還躲著燕臨。


    他看著他一言不發,隻是上前和他碰了碰拳。


    此時無聲勝有聲,謝危肯迴來就說明他將自己的心結暫時放下了,這是好事。


    席間,大家都十分地輕鬆暢快。


    酒足飯飽,謝危將薑雪寧的想法告訴了呂顯。


    “以私人名義掌管商會?這聽起來確實不錯。”呂顯嘴巴很快,說完才看向尤芳吟,“不過我們家夫人做主,若是夫人覺得不妥,謝危咱就不好意思了。”


    飯桌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鄙夷地看著他,隨後眼神又轉成了羨慕,有娘子管著,真好啊!


    “早就聽呂顯說過他的夫人是個奇人,不知呂夫人對此事怎麽看?”


    尤芳吟假意嗔怪了一下呂顯,隨後說道:“掌管商會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但你的意思是以私人的名義,但其實還是歸那太後所有?”


    “嗯,大抵如此。兩國貿易油水足,但是沒有足夠的軍隊力量支持,也不是那麽容易的。重利之下必生亂象。”謝危說完看向眾人繼續說道,“不過既然是掌管,怎麽管,怎麽報這些都是學問,想必你們自己也清楚不必我多說。”


    呂顯和尤芳吟相視一笑,心中了然。


    “這位大燕的太後我還蠻欣賞的,竟然能想到通過和親來加強兩國交流,促進兩國貿易往來,實現文化的傳播,這些思想和理念已經十分超前了。”尤芳吟看著呂顯說道,“我支持你去幹。”


    大月其實就是古代曆史上的西域吧,貿易往來、互通有無後,她甚至想到了絲綢之路,如果能親曆這曆史的輝煌時刻,那對她來說真的是不枉此行。


    “我不想和親。”燕臨看大家十分支持這些事,他慌了。


    他不想和親,本來議和也用的是緩兵之計,可真像他們說的這樣,那他就是板上釘釘要去成這個親了。


    他不要,他不要,他不要!


    “謝危,大月有一個軍師非常了解我們大燕,有他在你們現在設想的藍圖定沒那麽容易實現。而且我告訴你們一件事,他大月送公主和親為質不一定為真,但沈芷衣確實在大月成了三皇子妃。”


    “沈芷衣?那個樂陽長公主?不是說削發為尼了嗎?沒想到跑那邊去了。”呂顯搭腔。


    “先生,這是我在南邊查到的跟軍師有關的資料。”刀琴聽了這麽久,終於出聲了,他將自己調查的結果整理的十分詳細,這個軍師的身份終於顯露了出來。


    南蕭竹,天教護法之一,天道被剿滅後被平南王所救。


    此人精通各種奇門遁甲之術,最重要的是他還會攝魂術。


    “攝魂術?何為攝魂術?”謝危問道。


    眾人皆搖頭。


    刀琴補充道:“我在南邊的時候偶然發現有人還在信奉天教,順藤摸瓜發現了他們似乎異常執著地聽命於人。我假扮道眾偷偷潛入了一段時間,發現了那個經常講道經的道長枕頭下有一本書,裏麵就記載了攝魂術。”


    “該書署名南蕭竹,所以我推斷這個軍師定是會攝魂術的。”刀琴肯定道。


    “所以,到底什麽是攝魂術?”


    雖然從名稱看也能猜到幾分,但如果知道更清楚的內容也能先發製人。


    “裏麵的具體內容我看不懂,不是我們的文字,倒像是符咒什麽的,想來是用來控製他人的歪門邪術。”刀琴猜測。


    “刀琴,你再想想潛入那些教眾中時還有沒有發現什麽異常的地方?如果同你所說,攝魂術可以控製人心,那所謂的軍師又何必在大月那麽許久,最簡單的方法直接控製了大月君主,或者那個最得勢的皇子便能成事不是嗎?”


    眾人都十分讚同謝危的想法,目光齊齊地看向刀琴。


    刀琴第一次緊張的滿頭大汗:“先生,我想起來了,他們經常會給道眾服用聖水。”


    “聖水?什麽樣子的聖水?”


    “不知,我等級低不能被賜聖水,隻知道無色無味,服下後他們都會異常滿足,有病的甚至能當場痊愈。”


    “哦?如此神奇,你親眼見過?”


    “是的,之前在聽他們宣講的時候有一個殘疾了幾年的,被賜下聖水後,喝完就能站起來了。”刀琴一直陳述自己看到的事實。


    呂顯接話:“殘疾幾年,喝下就好,這怎麽可能?我看殘疾多半是裝出來的,故弄玄虛罷了!”


    “這就是民眾的愚昧,有時候人們所見深信不疑的東西,常常是做局之人想讓你看見想讓你聽到的。”尤芳吟也搭腔。


    “看來這個聖水是很關鍵的東西。”謝危則想到了馮明宇給手下吃的不死藥,這種藥和這聖水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未必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若是如此,燕臨,和親更是要繼續,我們必須得讓他們露出馬腳。見招才能拆招,否則我們永遠都無法摸清這個人的底細。”


    燕臨自然知曉這其中的利害,隻是這種該死的無力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覺讓他十分不適。


    從前幾次他都沒有反抗,他已經是雄霸一方的存在了,沒理由他還無法掌控自己的人生,尤其是婚事。


    謝危知道他的心思,但此事迷霧重重,真的不能大意。


    “不過既然天教有複蘇的趨勢,此事也得上報朝廷,等那軍師入了關未必不會聯係這些天教餘孽,還有薛遠的餘孽。這個人潛伏的很深,這麽久了我們都沒發現什麽蛛絲馬跡。若真讓他將這些人又重新聯係集結起來,大燕危矣!”


    大家都點頭認同。


    尤芳吟心中有了一絲想法:如果這所謂的攝魂術需要借助什麽聖水的話,那會不會跟毒品有關?隻是這個時代的毒品叫什麽?罌粟?還是曼陀羅?


    她思索再三還是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這裏有沒有一類易使人致幻的藥物?然後又隻能長於南方的?”


    “這個,霜雪,你可知一二?”


    這裏懂這些藥理的估計就他了,而且蠱術裏也有能控製人心的蠱,別的不說聽話蠱就是很好的例子。


    霜雪瞥了他一眼,說道:“謝危,我知道你要拿我的蠱蟲說事,我也說了不止一遍我們巫族的蠱蟲是用來救人的,不會用來害人。不過剛剛呂夫人所言,我倒是想到了一種植物——阿芙蓉。”


    “阿芙蓉?”


    “量大能致幻,而且長於南方。”


    “所以如果在大月那種荒涼之地是絕對沒有的吧?”


    “該是如此,而且若要使它的致幻程度達到能控製人心的地步,必須要長期服用才可。”


    這就是了,所以,這次和親南蕭竹必然也打了這東西的主意。


    “燕臨,情況越發複雜,此次和親我們必須從長計議。”


    “嗯,從長計議。”燕臨嘴上說著心裏卻是心不在焉,他想有自己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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