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謝危去了寧安宮。


    “娘娘如何了?”謝危問棠兒。


    棠兒搖搖頭:“娘娘今日滴米未進,也不肯喝藥。”


    “怎麽不來通知我?”謝危目光冰冷,如果棠兒不是薑雪寧的貼身丫鬟此刻說不定是一具屍體了。


    謝危看他送去的膳食也沒拿迴來,以為她都吃了呢。


    棠兒也是極怕麵前這個謝大人的,聽他這麽質問都快嚇傻了,顫顫巍巍地說道:“大人在忙奴婢不敢打擾。”


    “下去吧。”謝危也懶得跟一個奴婢計較。


    抬步而入,隻覺寧安宮沉悶無比,薑雪寧一直都是有朝氣也喜歡折騰的人,此次讓要讓她在床上待著保胎該是會憋悶壞吧。


    謝危走到床邊將窗子打開,讓外麵的夜色隨風入室,將這屋子的沉悶打破。


    “大人,不可。”出去的棠兒看到他開窗趕緊迴來阻止,“娘娘此時體虛,不得見風。”更何況是入夜的風,這好不容易保下的孩子,大人也真是不體貼。


    謝謝危被她嚇一跳,但聽她一說,隻好將窗子又關了迴去,隻是夜色也被關在了窗外。


    棠兒也識趣退下,但也不敢離得太遠打算就守在門口,結果被刀劍和劍書一人一個胳膊架走了。


    “你去給你家娘娘準備些吃的,我們先生也沒吃,我們一起去看看。”


    “可是......”棠兒還沒可是出來就已經出了寧安宮,算了,謝大人應該也不會欺負娘娘。


    謝危將門合上,慢慢走到了薑雪寧的床前,才一日,感覺她就消瘦了不少。


    “寧二,怎麽不用膳?可是膳食不合胃口?你想吃什麽?我去做?”


    薑雪寧看著麵前這個滿是關切的男人,沒理他,轉了身。


    謝危蹙眉:“不吃飯也不能喝藥,你可知你腹中的孩子差點就流了?寧二,不要胡鬧。”


    薑雪寧聽到他講腹中的孩子,有些動容,小手撫上隆起的小腹:孩子,孩子還在,可孩子的爹卻走了,他不願帶上她們這倆累贅。


    嗬~到底還是有緣無份。


    “寧二?”謝危見她不說話,上手將她轉過去的身子掰了迴來:“可是有哪裏不適?”


    薑雪寧蹙眉再次對上了眼前這個男人的視線,目光灼灼,很是深情,這人還演上癮了,她若不知他是個怎樣的心性的人可能也就信了。


    “我們吃點東西,再把太醫開的藥喝了,好不好?”謝危再次語氣輕柔地哄著。


    薑雪寧實在是忍不了了。


    “謝危,別裝了,惡心。”


    謝危:???


    薑雪寧看他一臉疑惑,索性也不躺著了,將自己撐著坐了起來。


    “燕臨走了,你開心了?你在這裝什麽無辜?他本來都好好的,最近突然就發生了變化,現在又出征,你敢說不是你的手筆?”


    謝危一臉受傷:“寧二,你就如此在意他?”


    “是,我在意,他是我孩子的父親,我怎麽會不在意?”


    “你在意他,隻因為他是孩子的父親?”謝危想起來昨天燕臨跟他說的,直接將薑雪寧的手抓在自己手裏,“你......你是不是真的愛他?”


    薑雪寧用力抽迴自己的手:“我愛他也好不愛他也好,與你謝危又有何幹?”


    “當然與我有關,因為......”


    因為我愛你,早就愛上你了,情不自禁,無法自拔。


    隻是這話實在不適合這個時候說,況且說了她也不信。


    他穩了穩心神說道:“因為你現在要養胎,情緒不能波動太大,若你愛他就且耐心等等,他總會迴來。”


    “嗬......謝危,你有什麽立場說這話?”薑雪寧怒極反笑,“再說,我憑什麽要等他?他既做出了選擇,我已將身困於囚籠,又憑什麽將心也在困在囚籠?”


    “可笑至極!”


    謝危看著她悲恫的眼神,有些心疼。


    “既如此,就好好吃飯,好好喝藥,將自己活得光芒萬丈,等他迴來,我給你遞鞭子抽他。”


    “砰~”薑雪寧朝他扔了個枕頭:“有病就去治,你現在就可以給我遞鞭子,我肯定抽你,抽死你。”


    薑雪寧看著眼前這個明明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的謝危,卻偏偏要裝深情,裝無辜的樣子就更氣不打一處來。


    “好。你吃點東西,然後把藥喝了,我讓劍書把鞭子送來。”謝危一本正經地說著,似乎這鞭子剛剛薑雪寧說要抽的人不是他一樣。


    薑雪寧:......


    “叩叩叩......娘娘,奴婢送宵夜來了。”棠兒有些軟萌的聲音適時在門口響起。


    謝危去開了門,然後對著外麵吩咐了幾句,就從棠兒手上接過了盤子。


    “諾~膳食來了,你先吃,想幹什麽,吃飽了再說好不好?”


    謝危坐在床邊,用勺子舀了一勺紅棗小米粥,吹了又吹遞到她嘴邊。


    薑雪寧對眼前這個虛偽的人忍無可忍,一抬手就將粥碗掀翻了。


    “滾出去,皇後的寢宮不是誰都能進來的。”


    脾氣還真不小。


    謝危擦了擦自己被熱粥濺到的手背,按捺住自己要發作的情緒,隻是語氣還是陰沉了幾分:“今夜隻有我在此處,你沒的選。當然你也可以繼續不吃不喝,也許你可以靠往日的營養支撐住,但你腹中的孩子未必。”


    “對了,孩子沒有了還更好。”謝危再次捏住了她的手,手指在她的手腕摩挲,隱隱露出那隻受傷的手的疤痕和剛剛被燙的微紅的手背。


    “孩子若沒了,更方便我的行事。”謝危故意露出了讓她害怕的陰鬱笑。


    他也不想的,可是當下跟她好好說分明沒用,必須得上手段。


    “啪”薑雪寧一巴掌扇了過去:“謝危,你敢?”


    謝危直接俯身將她壓在身下,完全不在意自己火辣辣的臉頰,手輕撫過她白皙的臉龐,語氣十分挑釁又透著魅惑:“娘娘,可以試試我敢不敢。”


    “行,我吃。”薑雪寧自覺惹不起,說完就將頭側了過去。


    謝危看著前麵這隻急了眼的小白兔,覺得特別可愛,想親一口,還是忍住了。


    兔子急了真的會咬人。


    “棠兒,重新上晚膳。”謝危端正了身子,捋了捋自己微皺的衣角,仿佛什麽都沒發生。


    “來了。”謝危才說完棠兒就出現在了門口。


    “是......是劍書說一份不夠叫我多準備幾份。”棠兒戰戰兢兢地迴答。


    “準備了幾份,都拿進來。”


    於是棠兒、劍書、刀琴每人都端了一個盤子進來,棠兒放下後還從外麵提了一個食盒。


    謝危:???


    劍書捶捶自己胸口,一臉傲嬌:我可太了解你二人品性了,哪次吃個飯,喝個藥不摔個幾碗能吃成?


    “藥也在重煎了,稍後送來。”劍書留下這句話,然後又給他扔了一根鞭子。


    薑雪寧:......


    隨後劍書一臉興奮地將刀琴和棠兒推出了門外,還念念有詞:“先生的事情,咱少管。”


    刀琴:“先生他要鞭子幹什麽?


    棠兒:“誒~娘娘......”


    劍書做了個噤聲的表情,拉著二人離開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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