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平南王收到了燕家軍營的迴信。


    燕六表示會按要求帶人去山莊同平南王見麵。


    平南王喜出望外,沒想到竟這般容易,他本以為還要費些功夫呢!


    “度昀,你說這燕家軍答應的這麽爽快,不會有詐吧?”平南王又在試探他。


    “義父,沈琅在位期間,燕家被薛遠陷害,燕牧更是死在了薛遠的劍下,他唯一的兒子燕臨也被流放到了璜州那種苦寒之地,燕家軍雖按兵不動,但他們對這朝廷,對那昏庸無能的帝王早死心了。”


    “所以如果有機會讓他們擇一明主,還能為他們的將軍報仇,他們又有何不願?畢竟這大乾的皇位無論誰坐,他們也就是一方守將罷了,現在他們淪為了棄子,若是能再度被重用,也是為自己揚眉吐氣不是?”


    謝危看似迴答平南王的問題,也是對他進行了一個反試探。


    “度昀說的倒有理,可是陷害他燕府的可有一封我的書信,我是間接導致他們將軍死亡的,他們難道就不會恨我嗎?”平南王可不是三言兩語就能糊弄的。


    “說到這書信,燕牧確實與您有所往來,隻是聽說那書信本有三頁,好像少了一頁。”謝危再次試探,如果平南王警覺的話,他會馬上轉移話題。


    “當年我以你的消息誘他迴信,沒想到他確實洋洋灑灑寫了三大頁,大多數內容都在問你的下落,在打聽你過的如何。”平南王迴憶道,說起來扳倒燕牧他還功不可沒。


    他就知道舅舅是關心他,這是關心則亂才中計,毀了他一世英名。


    謝危不能沉浸在情緒裏,他繼續試探:“那第三頁……”他想盡力打聽出那關鍵一頁的下落。


    平南王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瞥了他一眼,說道:“燒了,留著也無用。”


    謝危有些失望,如果真燒了,那給燕家真正平反就少了一個有力的證據。


    哎,失望歸失望,終究還是不能表現出來:“那是該燒掉,不留後路。”


    “所以,他們如何會誠心助我?”平南王再次反問,語氣嚴厲了幾分,看他作何迴答。


    “義父,他們既然答應了來,我們就會會他們,歸一山莊是我們的地盤,又地處懸崖,上山隻有那一條路,他們這些守將來了能談就談,談不了……”謝危做了個殺頭的動作,“如果這些守將有來無迴,他燕家軍再厲害,群龍無首還不是手到擒來?”


    “哈哈哈……度昀啊度昀,不愧是第一謀士,跟我想到一塊去了,隻是本王並沒有真的要用他們談判,等他們一入山門,立刻全殲。到時候本王再派人接管燕家軍,這不是更省事嗎?”


    “是,義父深謀遠慮,我自歎不如。”沒有人不愛聽別人拍馬屁的,既然如此就且先捧著他。


    隻是謝危既然敢兵行險招,自然有他的計策。


    其實謝危看似單槍匹馬入歸一,他在沿路早就給燕家軍留下來記號。


    燕家軍在他離開軍營的第二天便分批以各種形式潛入了歸一山莊周邊的山林。


    未免動靜太大,他們都是一小批一小批地進入,然後潛伏,等到平南王的信到的時候,軍營半數的人都已分散在了山腳下。


    這個行動他們提前就部署了,整個過程沒有將軍的帶領,這也是對燕家軍作戰的一次極大考驗,畢竟潛伏在平南王的眼皮子底下,一旦被他們察覺,那些先到的就很容易被一網打盡。


    這是一個謝危和燕家軍的默契考驗,也是他的一次豪賭。他沒和薛定非說謊,這一次計劃他沒有絕對的勝算,隻是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變。


    但他對燕家軍有信心,他相信母親和舅舅的在天之靈也會保佑他。


    這一次他要徹底打垮平南王,脫離他的掌控,此外他還要借力打力高調迴京收拾薛遠。


    謝危站在高處望向懸崖底部,望向那無盡的深淵。如果沒了退路,隻剩眼前這無盡深淵,他會毫不猶豫往下跳。


    從小老天都沒有給他當孱弱廢物的機會,隻有經曆千般煎熬萬般錘磨,他才能成為這世間最堅不可摧的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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