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他的肢體僵硬,陳白不舒服地將身體往另一頭挪了挪。


    那個人又說了幾句話,見陳白一直低頭沒搭理他,“嘖”了一聲自討沒趣地走了。


    陳白暗自鬆了口氣,目光頻頻看向那人走的方向。


    其實飯堂裏不止對方一個島外生,隻是他們人都很分散,像是有目的地在找他們搭話。


    他看著那些外校生在飯堂找人搭話,社恐犯了,隻覺得這些社牛實在是e得離譜。


    或許是對這個以前沒待過的地方感到好奇了吧。陳白想,如果自己能出島,估計也會像他們一樣東看看西看看。


    好在席遊來得快。


    一接過碗陳白就不停扒拉自己碗裏的飯,仿佛餓了幾天幾夜沒吃東西的餓虎撲食。


    等他解決完自己碗裏的飯,抬頭,就看著席遊沒怎麽動筷子,眼睛一直看著一個方向。


    陳白也好奇看過去,就見那塊地方有島外生和本校生發生了爭吵。


    仔細聽其實能聽到那些人吵架的聲音。


    陳白轉過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席遊將目光轉到他身上,他猝不及防與他對視,感覺耳根一熱,低下頭說話還有些卡頓——


    原因無他,席遊這張臉的確是百看不膩。


    “你、你吃好了沒?”“飽了,去買杯涼茶,等會兒下午有體育課,我看課表上寫我們可能要和島外生一起上課。”


    說完兩個人並肩朝著涼茶窗口過去。


    涼茶入肚透心涼,陳白滿足地吸了一大口,但是想到下午體育課就不怎麽開心。


    一是他體育不好,不想上,二是還有別的原因。


    今天早自習的時候班主任就來通知他們,會有島外生被安插進二班的教室。


    想到二班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陳白感覺心裏毛毛的。


    “咱們以後不會一直要跟二班那些人一起上課吧……”


    席遊如實迴答:“說不準。”


    陳白對二班的印象就是那個班裏麵有個同學因為學習壓力太大,自殺了。


    其實說學習壓力大,也隻是大多數人口中的答案,因為陳白不止一次看到那個男同學被人堵在廁所。


    二班的風氣一直不太好,他在十班,跟二班隔了一層樓,所以對上麵不清楚,但是杜炎他們一班就在二班隔壁,杜炎經常下來吐槽二班。


    那個同學是上課上到一半從五樓跳下來,然後當場就沒了。


    島上沒有醫院,唯一能醫療的地方是醫務室。


    那天窗口圍滿了人,陳白也上去湊了個熱鬧,那人的腦袋破了個大洞,被尖銳的石頭劈成了兩半,整個身體背麵看著還好,翻了一個麵才發現朝地的方向全碎掉了。


    那同學死了不到四天,他們班就有人上吊自殺、在學校出車禍、跟人推搡的時候被鋼筋捅穿了肚子,各種死法。


    到後麵二十五人的班隻剩下了六個人,外校生補進來正好填了那些空子。


    “咱們隔壁宿舍昨晚被殺那個不知道處理幹淨沒。”


    陳白昨晚去送東西,路過隔壁宿舍才發現有個人腦花被室友砸出來了,那門大開著,人頭滾到陳白腳邊,被他給踢了迴去。


    隔壁經常吵架,不過沒想到這一次這麽劇烈。


    “不然島外生住進去看到一地的腦花,不懂會有什麽想法。”


    這個學校每天不出些事情陳白都會覺得不對勁,不隻是學校,整個小島每天都會接二連三出些事情。


    陳白有時候覺得挺違和的,但是莫名就接受了這個設定。


    走路上隨便看到一具殘破屍體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隻是不知道那些島外生會不會接受。


    “我醒來的時候看到宿管進去了,”席遊看著宿舍門半掩著,門上貼著的名字也多了兩個不認識的,“我們的新舍友。”


    陳白感覺席遊似乎有些愉悅,他不太懂這種愉悅的來源,應該是覺得宿舍過於冷清,多了些人多些人氣吧。


    知道陳白社恐,席遊主動推門,就看到兩個人坐在一張床的下鋪,在討論著什麽,看到他們兩個的臉就噤聲,眼睛也沒往他們這裏撇。


    陳白有些尷尬地跟著席遊進去,對於多出來的兩個人有些不自在,也不說什麽話。


    那兩個人一看見他們進來,就想著離開這地方,其中一個島外生路過陳白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臂,陳白感覺那人抖了一下。


    奇奇怪怪的。


    “怎麽感覺咱們的新舍友不太好相處啊,不會也跟我一樣是社恐吧?”


    “不會,過幾天就熟了——就是不知道他們能留幾天。”席遊毫不顧忌地在他麵前脫了衣服換了睡衣,陳白老臉一紅,從櫃子裏拿衣服去廁所換。


    中午午睡時間隻有陳白和席遊兩個人,那兩個島外生倒是沒迴來。


    陳白睡覺不喜歡拉窗簾,他今天有些睡不著,一直看著窗外發呆,直到一個身影飛快地從窗口的地方閃過,他有些無聊地小聲開口道:“怎麽又有人跳了?”


    樓上有血滴下來,滴到窗戶玻璃上,像梅花一樣暈染著透明玻璃。


    天空被黑雲蓋了個被,黑壓壓的,陳白想,如果現在下雨,那麽就不用上那該死的體育課了。


    說曹操曹操到。下午的雨準時到達。


    陳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睡著的,這一覺睡得很沉,席遊也沒把他叫起床。


    醒來的時候上床沒有人,說明就剩他一個人在宿舍裏,外麵狂風大作,電閃雷鳴,雨飄不進來,但是屋內空氣有點冷。


    陳白下床順手把席遊掛在凳子上的外套拿來披上,洗了把臉準備出門。


    一開門就看到一個被懸吊在天花板上的人,眼珠子落了下來,脖子被勒出了血,衣服也被人扒了個幹淨,被開膛剝肚,腸子露了出來,地板上都是血,還有不斷滲出來的滴在地上。


    陳白視若無睹地將懸吊的屍體撇開,走在走廊上還打了個哈欠。


    外麵的閃電劃破天空,照得整個走廊十分亮堂,隻是少許空間被懸掛著的屍體給占用了,好在地上有幹淨的地方,不至於無從下腳。


    整個走廊的宿舍門緊閉著,他沒看到走廊有人。


    直到二樓有尖叫聲傳了上來。


    “救命!救命啊啊啊啊啊啊!”


    “快跑!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不應該跟他們分開著走的!媽的,就不應該來這破地方探索的!什麽也找不到啊啊啊啊!”


    什麽鬼?


    陳白靠在樓梯口的扶手上,聽到噠噠噠噠快速奔跑地上樓梯的聲音,一群島外生渾身是血穿著那件校服跑了上來。


    最前麵的一個男生看到了站在那裏一言不發的他,甚至鬼哭狼嚎了起來:“我草!怎麽那裏還有個人!!!我們被包抄了!!!”


    什麽包抄?


    陳白就站在原地不動彈,那些人本來想衝上來,看到他就立刻調轉了方向。


    “你們怎麽不往上跑了!”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最前麵的那個男生唯唯諾諾開口道,聲音差點哭出來,他整個人絕望地靠著牆。


    “老大,我們肯定要死了,上麵也有個人!”


    那男人出現在陳白麵前,看上去一副不好惹的樣子,手裏麵還拿著一把槍,看到陳白男人立刻舉起手槍朝著陳白的方向開槍。


    子彈從陳白身側劃過,打在了牆壁上。


    男人如臨大敵地看著他,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隻覺得自己這迴肯定是要死了。


    陳白有些不明所以,看他們這些樣子怪可憐的,雖然自己社恐犯了——


    算了。


    陳白清了清嗓子。


    “你們在下麵幹嘛?如果要上來就自己上來吧。”


    那些人聽到陳白的話都不免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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