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出門前戴上了口罩,陳航負責開車把他送到學校門口。


    “哥,你要是還是害怕,就深唿吸!”陳航看著陳白係好了安全帶,慢慢發動了汽車。


    陳航不是無業遊民,他還有特殊的執勤任務需要去處理,隻請了周假,今天就得飛迴原來的城市了,他來這裏隻是照看一下自己這個退學許久後還在恢複期的表哥,今天下午就得趕飛機迴去了。


    家裏就他、表哥還有外婆三個人,陳航一直都挺為陳白的病提心吊膽的,當初選擇讀的是警校,也是想多一份保障,讓他們仨不受欺負。


    陳航悄悄地看了一眼陳白的側臉,在對方察覺到之後又迅速將視線轉移迴車窗外。


    這幾日他哥的狀態很不對勁,陳航不知道他哥為什麽出個門就變得有些多愁善感——也不對!就是感覺一臉大難臨頭的模樣,讓他真的摸不著頭腦。


    難道是學校裏麵那些傻逼又發短信來騷擾他哥了?


    陳航想到先前那些事,咬咬牙,握著方向盤的手攥成拳,對著陳白說:“實在不行咱就不去了!反正那地方也沒什麽好待的!”


    陳白坐在副駕駛閉目養神,他有些疲憊地點了點頭。


    博海大學。


    他已經兩年沒有去過那裏了,要是問他學校哪個哪個地方怎麽走,他隻能告訴那人自己去看地圖。


    陳航覺得他哥是想到什麽不好的事情了,不敢開口直接問,隻是在心裏暗罵那些人祖宗十八代。


    可實際上——


    陳白:哎喲我之前為什麽要迴學校啊???我咋一點印象也沒有啊???


    當事人根本不記得自己要迴去的目的了。


    微微露出的疲態隻是因為思考怎麽應對那些素未謀麵的陌生人,啊,不對,是完全記不起來的應該也算是陌生人的同學。


    “嘖,煩死了。”


    陳航大氣都不敢出,隻感覺車內的溫度一瞬間降了十幾度。


    就連把陳白已經送下車了還是一臉不放心地死死盯著他走進去。


    陳航心裏咬手絹:嗚嗚嗚嗚我可憐的哥哥啊!!!


    由於是火辣辣的中午,外麵站著的人少得可憐,陳白穿著一件白色的防曬衣,帶著帽子,雙手插著口袋,看上去很帥,其實背後一直在流汗。


    不隻是熱的,更多的是站在人群中的緊張感。


    明明在副本裏好得差不多了,出來之後還是這樣,果然,社恐恢複正常什麽的都是錯覺。


    他總感覺有人在盯著他看。


    腦海裏不停地在思考——


    我今天是不是穿得太奇怪了?不對啊我衣服是不是穿反了?為什麽有人在看著我?能不能別看我了好緊張啊!


    腦子裏被一大堆彈幕刷屏。


    他覺得自己在演一個人的獨角戲,但是就是控製不住地在想,越思考就越想找個洞躲起來。


    雖然腦海裏是一團亂,但是身體卻下意識地尋找他想要去的地方。


    於是,他憑著自己的感覺,走到了男生宿舍樓下。


    他站在距離研究生男生宿舍樓不到五米的停車棚的位置,他這個角度正好能看到宿舍樓的獨立陽台的位置。


    陳白抬頭掃視了一遍那棟樓,也沒有人出現在陽台的位置。


    他給自己心裏默念六十個數,隻要沒有任何事情發生,他就轉身離開。


    一、二、三……


    念到了第四十八個數。


    “......學弟,你怎麽這麽早就來了!”一個人拍了拍他的肩膀,陳白扭頭。


    一張淳樸的微笑的臉看著他,臉上爆了幾顆痘,露出的牙齒有一顆門牙還沒了。


    穿著一身樸實無華的白大褂,厚重的黑框眼鏡壓得鼻梁有些下凹,頭發都結塊了看上去好幾天沒洗。


    “安學長,”陳白認出了麵前的人,立刻後退幾步,“你不會剛從實驗室出來吧……”


    “對啊!”安超點點頭,用食指指了指宿舍樓,“剛說迴去洗個澡再下來等你,不過你來得也太早了!”


    “我還啥也沒準備!”安超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


    “你不是要測試一下老師新開發的儀器嗎?等會兒我直接帶你過去!”


    對。


    陳白終於記起來了這迴事。


    他是要迴學校一趟,不是為了別的


    他的導師據說研究出了一台能夠刺激大腦皮層的能夠儲存被遺忘的記憶的特殊區域,讓那些記憶重新迴來。


    他的失憶症在他們那個小組裏麵不是什麽秘密,大家對這件事都守口如瓶。


    正好他們小組的研究方向相同,順帶著幫他研究恢複記憶的方案。


    這一個儀器正在招募測試員,他的老師希望他能參與本次測試。


    正好測試時間就在今天。


    他的目的就是想找迴失去的記憶,隻有這樣,才能解開困擾他多年的問題——


    他對周圍任何的事情完全提不起興趣。


    也不是沒有興趣,隻是完全不想去探究,一想到要思考那些東西,就累得想死。


    好幾次想要自殺都被師兄師姐們拉了迴來。


    但是陳白清楚的感知到自己是不想跳的,身體卻慢慢走向崩壞,他有時候也克製不了,有種被人操控的感覺。


    陳白跟著安超先迴了趟宿舍,等安超打理完了,兩個人才慢慢離開宿舍樓。


    “師兄,”陳白依稀記得這幾天已經有好幾個試驗者參加試驗了,但是不清楚情況,“其他的測試員感覺怎麽樣?”


    測試地點是在他們導師的私人研究院,隻有少數人知道他是他們導師的徒弟,畢竟陳白在b大一貫以來的表現都是平平無奇,沒有激起半點水花。


    研究所的位置在郊區,旁邊是一些機械工廠,安超自己有代步小車,陳白跟著上車,順便聽聽學長的分析。


    “阮老招募了三四個誌願者,但是沒有任何起色,”安超開車的時候比陳航認真地多,順便盡可能詳細地把事情跟陳白說清楚,“你要知道,遺忘也分衰退、排斥和幹擾。”


    “大腦已經衰退的區域是沒有辦法再借助外界刺激恢複記憶了,相當於你如果忘了那就是沒了。”


    “也有一部分人遭受過精神創傷而選擇將一些痛苦地記憶或者美好的記憶排斥了,那算是暫時封閉,這類人才有可能恢複,但是也需要一些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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