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底有哪些玩家是真的?


    陳白感受到了來自神的深深的惡意。


    兩個人對視了一眼,都讀出了對方眼神裏的意思。


    暫時合作。


    果然如此。


    “我是溫蕊。”“陳白。”


    陳白直接切入正題:“咱們互相分享一下?”


    溫蕊兩眼放光,聽到陳白提前這個,旺盛的分享欲暴漲,到了一個無法估量的程度。


    “我熟讀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還是個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特麽的,居然還能在現實世界裏遇到這種事....噢不!我忘了這已經不是現實世界了! \"溫蕊對自己已經死亡的這件事接受良好,仿佛早知道自己死亡的事實,“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能親眼目睹這種東西……”


    “你根本想不到,第一第二第三節車廂裏到底是怎樣的光景……”她說,“那幾間車廂裏,都是一些被吊死的人的屍體……他們被懸掛在天花板,雙手插進自己的胸口,雙腿都被人砍斷了,隻能看見衣擺之下空蕩蕩的腐肉……”


    陳白: “……跟祝洛靈一樣? \"他伸手指了指吊在旁邊的那具女屍。


    溫蕊扭頭一看,重重地搖頭:“不,這是整個車廂最幹淨的女屍。我都懷疑她是不是偷偷給那些鬼怪塞錢了,除了嘴角哪裏都沒事。”


    溫蕊:“那些怪物挑食得很,專吃人的內髒,其他地方碰都不碰。”


    這些殘羹剩飯對潔癖患者和強迫症患者很不友好。


    陳白已經能想象到這些怪物的吃相了。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麽進來的?”


    陳白把事情的經過對著她複述了一遍, 隻是把席遊隱去了。席遊的身份還是個謎,知道的人還是越少越好。陳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突然有這種想法。


    雖然被欺騙很憤怒,但是心底裏又隱秘地感覺到熟悉。


    “我在這裏待著可比你安全多了。”溫蕊鬆了口氣,將垂在臉側的碎發別到了耳後,陳白輕輕瞥了一眼她露出的那一小截手臂上的刺青,“但是也未必會一直安全。”


    “從我剛進來到現在,這四節車廂的溫度每時每刻都在緩慢地下降……或許不是四節,是整輛車的車內氣溫都在不斷地下降。”


    溫蕊:“我一直在不斷地查詢我的基礎信息,才注意到我的體溫開始跟著變得異常,我目前的體溫大概在35攝氏度左右。”陳白看得出溫蕊不正常的臉色,嘴唇發白還有些幹裂。陳白雙手摩挲著自己的頭發絲,這個動作就表明他在思考下一步該怎麽辦:“這些車廂都是連通的嗎?”


    溫蕊:“嗯,第四到第五號車廂的門被封死了,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怎麽過來的。這個車廂的設計也很特別,隻有四排座位,其他的空間異常空曠,而第一二三節車廂就是完全沒有座位了。”


    “噢!還有一點! \"溫蕊似乎是想到了點什麽,有些欲言又止,怕什麽旁的人聽見。


    然而周圍隻有吊死的祝洛靈的屍身就是地上橫七豎八擺放著的幾具不完整的屍體,“……列車長的車廂被鎖死了,我打不開,但是車廂外麵掛著一個巨大的籠子,貌似是裝某種巨型猛獸的,在裏麵我找到了這個。”


    她從口袋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透明袋子,陳白接過仔細地看了看,是動物的皮毛。廣播中曾經提到過的,列車長的寵物。


    溫蕊:“這一天下來籠子裏的猛獸一直沒出現,我猜想他可能是去到其他車廂了。


    溫蕊: “咱們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得出去。”


    在暫時無人到訪的第一號車廂,寒霜爬上了地上屍體的表麵。


    ——


    ——


    左和風是被一聲刺破耳膜的尖叫吵醒的。


    他猛地睜開眼,看見無數的乘客在過道上逃竄遊走,一張張驚恐的表情反映出了這些人心底的恐懼,不停地有尖叫聲傳來。


    左和風下意識地站起來,眼前的一幕讓他差點暈過去。


    誰能來給他解釋一下——


    為什麽車廂會出現大獅子啊! ! !


    那頭獅子周身像樹皮一樣久遠粗糙,猩紅的臼齒間連著新鮮的剛從人身上取出來的血液,他看見一顆人頭落在它的腳邊,那張臉讓他差點驚唿出聲。


    是武德庸,麵容因過分痛苦而扭曲地不成人樣,擠出了一個不哭不笑的古怪表情,兩顆眼珠子直勾勾地盯著他的方向。


    仿佛在告訴他他就是下一個受難者。


    “小風哥哥!救救我! ! !”


    左和風聽到了芳芳的求救聲,是從人海中傳來的,他隻能看見黑壓壓的人頭攢動,稍不留神就能發生一些不可挽迴的踩踏事故。


    他立刻擠進了人海中,他聽見了野獸的嘶吼,人群中傳來淒慘的慘叫,這些騷動都能使他岌岌可危的理智一點一點崩掉,他甚至沒有注意到消失的陳白,看見了小孩的背帶褲,立馬把她撈到了懷裏,芳芳滿臉淚花地看著他,雙手死死地抱著他的脖子。


    左和風在混亂中朝著那個方向一瞥。


    車廂的頂部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填滿,在寒天凍地之間開出了腐爛血紅色的花,嬌豔欲滴,四周都鋪滿了像是人的血肉碾碎攪勻形成的肉泥,被人塗在了四麵八方,腳下還有血水不斷滲入,動車內響起了劇烈的警報聲。


    [列車長的寵物跑出來了,請等待列車長的到達]


    ——


    ——


    陳白和溫蕊又翻了一遍能夠探索的地方,意料之中的一無所獲。


    “這種腦類遊戲對於我們這種直腸子的人來說,真的很不友好啊! \"溫蕊累得快趴下了,翻箱倒櫃這事既耗費體力又耗費心神,她摟緊身上的外套,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就躺下了。


    他倆找了差不多倆個小時,都快到九點半了。


    陳白也找了個地方一屁股坐下。


    完全沒有任何時間的概念,隻是在不停地找找找,這個地方壓抑地讓人提不起精神,感覺每過一分鍾雙腳就像被灌了鉛一樣,難以挪動半分,實在是有心無力。


    祝洛靈的屍體依舊被吊在原地,看久了也難能產生出恐懼的情緒,隻是稍微有些陰森,但是更多的是憐憫與無可奈何之中的同病相憐。


    “我們跟她還挺像的,\"陳白後背靠著座椅,頭扭向了歪著頭聽他說話的溫蕊,\"被逼到絕境的退無可退。”


    在這樣的地方呆著,不出三天人就會跟著瘋掉。


    溫蕊:“她死之前一定很絕望——我現在是完全能體會到她的心情了。”


    一直找不到出去的路,意誌力再堅強的人也會選擇自殺。


    隻是沒能休息太久,空蕩的車廂突然傳來奇怪的聲音。


    陳白和溫蕊對視了一眼,同時蹲了下來,慢慢挪到了靠近牆角的位置。


    “什麽東西……\"溫蕊低聲問道,心底裏直打鼓,陳白搖搖頭,拿出了別在腰間的匕首。


    直到聽到了野獸的嘶吼。


    陳白知道,這幾節車廂真正的主人迴來了。


    黑暗中有什麽看不見的東西在蠢蠢欲動,似是猛獸鋒利的爪牙,蓄勢待發,輕而易舉就能讓他的腦袋血濺三尺,與地上那些屍體一同化為無人區的養料,肉身腐爛到死,甚至隻有飛蠅願意靠近。


    它的腳步很沉重,似乎是沿著過道在不斷地尋找著什麽,唿吸聲起伏, 伴隨著陳白逐漸加快的心跳的頻率,這一迴確實比剛才還更令人氣血上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溫蕊已經完全說不出話了,她進來的時候還沒有像現在這般直麵危險,一想到等會兒會發生的事情,大腦一片空白,什麽也說不出口,隻是渾身冷汗淋漓。


    隻是好運來得突然,就像突然出現的危險那般,那猛獸的聲音逐漸變弱,能夠完完全全確定它已經不在了。


    車廂裏安靜了許多。


    陳白先站了起來,點燃了燭台,確定那隻猛獸確實已經不在了,剛才的壓迫感仿佛隻是一場夢,一個幻覺。


    他朝著溫蕊伸出了手,溫蕊擺了擺手:“……走了……唿,唿……可真的是嚇死人了……”她不顧形象地癱倒在地上。


    陳白的精神狀態也很不好,意識越來越恍惚,開始辨不清溫蕊的位置,隻覺得她說話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虛無朦朧,不大清晰,時斷時續的,沒有能夠拚湊一個整句。


    陳白看著溫蕊似乎倒了下來,他迫切地想要爬起來查看,卻發現自己完全沒有力氣動彈,張開的嘴說不出隻言片語。


    陷入昏迷之前,他似乎聽到了席遊的聲音。


    他說,好好休息吧。


    一定是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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