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思思躺在床上,聽著外麵丫鬟議論齊伯安中童生和發賞銀的事,眼神慢慢變得深邃幽暗起來。


    李家沒了,外祖父、外祖母也死了,娘和弟弟落得如此地步也沒人管,曾經疼愛她的爹爹也不在乎她的感受了,她這個相府嫡出大小姐甚至還不如那群庶女,真是可笑。


    去年冬天怎麽沒有將齊韻那個賤人凍死,凍死了就沒有後來發生的這些事情了。


    要不是她突然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她娘做的那些事就不會有人知道,也就不會被祖母厭棄。


    她一個沒有娘疼沒有爹愛的庶女,在沒有夫子教的情況下,竟然學會了一手超絕的繡技,還得到了祖母的賞識,太後的誇獎,她憑什麽?這明明都該是她的榮耀!


    還有那可惡的齊伯安,竟然栽贓陷害她弟弟,他是嫡子幫忙管教庶子怎麽了?就算打了他又怎樣?有必要上綱上線去爹爹麵前告狀嗎?


    都說會咬人的狗不叫,還真是這樣,陸姨娘看著膽小無害,沒想到竟然是一條毒蛇,要不是她吹枕邊風,弟弟怎麽會被趕去軍營,娘又怎麽會被休。


    這一切都是她們的錯,我一定要讓她們付出代價。


    此時的齊思思已經瘋魔了,一連串的打擊讓她的心智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她喃喃自語道:“外祖母說我是皇後命格,那我殺個人應該也不礙事吧,齊韻,上次沒將你毀容,這次你就沒那麽走運了。”


    ……


    齊韻練著劍連打了數個噴嚏,露珠以為她因為出汗又吹了涼風著涼了,催促她去沐浴。


    齊韻本想說她沒有著涼,但是噴嚏一直打個不停根本就沒有解釋的機會,隻能順從的去沐浴。


    沐浴完躺在躺椅上,齊韻有種不好的預感,總覺得有什麽事情即將發生。


    她努力迴憶上一世的事情,卻發現所有的事情都變模糊了,唯獨被毀容那一段格外清晰,就在她思考為什麽總是出現這一段的時候,腦海中出現了一句話。


    有些事情看似已經經曆了,實際上還在繼續。


    齊韻猛然清醒,莫非這是原主在提醒她,毀容的事情還沒過去?齊思思還想讓她毀容?


    “姑姑,長姐最近在幹嘛?”


    露珠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問,但還是將知道的說了出來。


    “大小姐從那天被送迴去後就一直沒出過房間。”


    沒出過房間,莫非她真的在醞釀這件事?她還真是執著。


    上一世她是借助身邊丫鬟的手,將茶杯中的腐蝕物倒在她臉上導致她毀容,這一世不知道她會用什麽法子。


    她吩咐秋月盯緊齊思思的院子,時刻注意她的動向。


    片刻後她問露珠:“姑姑,師父迴來了嗎?”


    “她說晚膳前會迴來。”


    齊韻點點頭,看來還得麻煩三皇子才行,想到這裏她突然發現也許不需要這麽麻煩,麵前就有能幫得上忙的現成人選。


    她抬著頭,一臉笑意的看著露珠。


    “姑姑,你頭上的蝴蝶發簪好漂亮呀。”


    這話一出,露珠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要不是怕她尷尬,齊韻都要笑的拍桌子了,她做夢都沒想到露珠姑姑這麽純情。


    “姑姑,這個發簪什麽時候買的?我怎麽從未見你戴過?”


    見齊韻故意調侃她,露珠抬手在她臉上捏了一下。


    “看你的樣子怕是都知道了吧,還在這裏調侃我。”


    齊韻搖了搖頭,“我可什麽都不知道,你不要汙蔑我,畢竟南叔叔送東西都是偷偷送的,我們怎麽可能知道呢?”


    露珠:……


    名字都說出來了,還說不知道,她還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


    “這確實是劍統領送的,我看挺漂亮的就戴了。”


    齊韻聞言佯裝生氣的說:“我給你送的白玉發簪你到現在才戴了幾次,他剛送的你就戴上了,也太厚此薄彼了!”


    露珠聽到這話有些哭笑不得,她這是吃醋了?


    “白玉發簪太珍貴,我自然要好好放好。”


    “姑姑的意思是南叔叔送的蝴蝶發簪不珍貴咯?”


    露珠看解釋不清了,深深地歎了口氣,算了,隨她怎麽想吧。


    齊韻也不逗她了,拉著她坐在旁邊,一本正經的說:“姑姑,我最近有些心緒不寧,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看她突然變得嚴肅,露珠也開始重視起來,想到她剛才詢問齊思思,莫非這件事情跟她有關?


    “小姐,是大小姐又做了什麽嗎?”


    “她還沒做,但是我有一種預感她在密謀什麽。”


    如果是其他人這樣說,露珠可能會嗤之以鼻,但是齊韻這麽說她絕對相信。


    這段時間在她身上發生了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她也有很多秘密,但是隻要她還是齊韻,她就會無條件相信她保護她。


    “小姐想怎麽做?”


    “姑姑,你私下找一下南叔叔,讓她安排人監視長姐,我要知道她的一舉一動。”


    “這……”


    露珠糾結了片刻,看了看齊韻,最後點了點頭。


    “小姐,我可以試著去說,但是劍統領是老爺的人,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同意。”


    “其實這也是在變相的保護長姐,再說了舉手之勞能博美人一笑,相信他會很樂意。”


    露珠看她小小年紀就作怪,很是無奈。


    “我這就過去,不過陸姨娘管理內宅,這件事情要不要跟她說一聲?”


    齊韻搖了搖頭,“不是我不相信陸姨娘,而是盯著的人多了容易引起懷疑。”


    “明白了,我這就過去。”


    露珠來到前院,遠遠就看到劍南從齊修遠的院子出來,她朝他招了招手,劍南頓時心中竊喜。


    就在這時跟在他身後的護衛也看到了露珠,怕發生上一次的事情,他二話不說轉身就往迴走,這事不能摻和會挨揍的。


    劍南來到露珠麵前,就這麽怔怔的看著她。


    “發簪戴在你頭上很漂亮。”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你也很漂亮。”


    露珠沒想到他平時看起來老實可靠,是個正人君子,沒想到說起情話來倒是有一套。


    “劍統領怕是送過不少女人禮物吧,情話張嘴就來。”


    劍南第一次誇女人竟然被懷疑是情場高手,弄的他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露珠,我隻送過一個人禮物,那就是你;我也隻誇過一個女人,那也是你。”


    聽到這話,露珠的臉頰瞬間像打了一層腮紅,她低垂著頭暗暗罵了自己一句沒出息。


    “我今日過來找你是有事要說,這裏不方便。”


    劍南朝周圍看了一眼,帶著她去了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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