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團圓和守歲的日子,以一場鬧劇收尾。


    怕齊思恆繼續闖禍,李氏帶著他迴了院子,齊修遠也沒了守歲的興致,找了個借口迴了書房。


    老夫人歎了口氣,坐在那裏愁眉不展,原本團圓的日子,怎麽變成這樣了呢?


    齊韻見狀走過去坐在老夫人身邊。


    “祖母,您別傷心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造化,而且四弟去軍營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老夫人聞言看向她,“韻丫頭為何這麽說?”


    齊韻微微一笑,柔聲道:“四弟被母親寵壞了,脾氣性格有些暴躁,再這樣嬌慣下去遲早會給爹爹惹禍,爹爹在朝中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有多少人覬覦爹爹的位置,想要抓住他的把柄,這不是把把柄扔給別人用來對付爹爹嗎?”


    聽她這麽一說,老夫人覺得也挺有道理的,畢竟這個家都是靠齊修遠才有了現在,他要是出了問題,這個家就完了,孰輕孰重老夫人還是知道的。


    齊思思看齊韻還在抹黑齊思恆,心裏極為憤怒,但是麵上卻不顯,而是平和的開口。


    “祖母,思恆也是無心的,他這個人性子直最經不起別人惡意的刺激,雖然有時候是有些衝動,但是他本性不壞,這一點祖母您是知道的。”


    聽到她的話,齊韻眼角微抬,齊思思的意思不就是說她惡意刺激齊思恆嗎?她就是惡意的怎麽了?誰讓他那麽蠢呢?


    不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句話真的說對了,齊思思她們有齊思恆這個豬隊友,對她和陸姨娘來說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齊思思是一個心思深沉的人,她比齊思恆和李氏都難對付,一不小心就會著了她的道。


    一個九歲的姑娘,每說一句話都有多層意思,可見城府有多深。


    好在她在現代活了二十多個年頭,平時宮鬥宅鬥劇也沒少看,這下正好派上了用場。


    齊思思想把她拉下水,也要看她答不答應。


    “祖母,長姐說得對,四弟心地是不壞,但是他現在分辨是非的能力都不足,要是被人當槍使不是更麻煩嗎?而且上次爹爹考他學術,他一個也答不上來,童生考試將近,他是去考好還是不去考好呢?”


    齊韻用疑問句來提問,讓老夫人自己去想答案,想必她心裏應該清楚以齊思恆的智商是考不上童生的,一旦他去參加考試分數墊底,那就是打丞相府的臉,打齊修遠的臉,這麽一想好像去軍營是更好的選擇。


    之前齊修遠將他夥同其他人打齊伯安的事情告訴了她,她心裏對齊思恆沒有之前那麽看重了,反而覺得聽話懂事又富有才學的齊伯安更值得好好栽培。


    齊家就隻有兩個孫子,一個養廢了,就隻能靠另外一個了,所以這次她決定站在齊伯安那邊。


    “韻丫頭說得對,讓思恆去軍營是最好的選擇。”


    老夫人這話一出來,齊思思就知道這一局齊韻贏了,她閉上嘴迴到了座位上,再也沒開口說過一句話。


    看到齊思思吃癟,齊瑤內心很複雜,她一方麵希望齊思思被懟,一方麵又不希望齊韻贏,因為這兩個人她都不喜歡。


    齊韻罵過她,羞辱過她,而齊思思仗著是相府嫡出小姐,也讓她吃了不少暗暗虧,如果可以的話她真希望她們兩敗俱傷。


    章姨娘的注意力沒在她們身上,而是在陸姨娘身上,陸姨娘深居簡出,很少出來走動,在府上存在感不高。


    如果不是她今天看齊修遠的眼神太露骨,她都沒察覺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她還像之前一樣漂亮,一點都沒變老,眼角都沒有皺紋。


    看著她坐下都不顯凸起的小腹,盈盈一握的小腰,章姨娘覺得自己輕敵了。


    章姨娘的眼神這麽灼熱,陸姨娘哪裏不知道她在看什麽呢,不過無所謂,既然打算出手了,那寵妾的位置她也想爭一爭,如果伯安能力出眾,以後提為平妻也不是不可能。


    她承認她以前顧忌的太多,要不是齊韻給她提醒,伯安還不知道要受多少苦,既然隱忍無用那就直接交手。


    雖然章姨娘伺候人的手段多,但是畢竟是煙花之地出來的,上不得台麵,再加上她沒有兒子,所以陸姨娘根本就沒將她當作敵人,她的敵人至始至終隻有一個,那就是李氏。


    李氏有背景有靠山沒錯,但是她的兒子不爭氣,說不定他就是那個打倒李氏的切入口。


    不得不說陸姨娘和齊韻想到一起去了。


    齊韻陪老夫人聊了會天,見她有些累了,便讓肖嬤嬤扶著她去裏麵休息,等到正點了再出來。


    老夫人一走,齊雪就坐到了齊韻身邊,兩個人偷偷說著悄悄話,時不時發出清脆的笑聲。


    齊伯安扭頭看向她們,嘴角也勾起了一抹笑。


    時間過得很快,守歲就要完成了,老夫人讓肖嬤嬤將準備好的包紅給她們,就連陸姨娘和章姨娘都有。


    雖然她們倆的包紅看著差不多大,但是裏麵的份量可不一樣,畢竟一個是付出了時間和心思準備了年夜飯的,一個是隻出了嘴巴吃的。


    她們一人說了一句吉祥話,就都喜笑顏開的迴了院子。


    章姨娘和齊瑤走的最快,其次是陸姨娘和一雙兒女,她和露珠走在最後。


    在迴去的路上,陸姨娘停在岔路口等她。


    “二小姐。”


    “姨娘有何事嗎?”


    “今日多謝。”


    陸姨娘知道今日多虧了她,不然伯安騎虎難下,齊思恆也有可能躲過軍營之行,這份恩情她記下了,來日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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