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看著藺岩走在前麵的身影,藺振東抿了抿唇,“爸,謝謝你。”他有點語無倫次的,“這麽多年,我還從沒和你說過一聲謝謝……”


    “謝謝你,把我養到這麽大……”


    藺岩迴頭看他一眼,“走了。”他一副不耐煩聽藺振東說這些煽情話的表情,但一轉身,他的唇角微微勾了勾,眼眸透出點不自在,腳下的步伐也走得更快了。


    身後的藺振東,愣了下,隨後臉上露出個笑容,無奈地跟在他的身後。


    藺振東領著藺岩他們在學校裏轉了轉,京工大的曆史悠久,校園裏的學習氛圍很濃重。


    在路上,他們也遇見過一群人吵吵鬧鬧地從他們身邊經過。


    “哥,他們也是學校裏的學生嗎?”小寶好奇道。


    “是。”


    “好奇怪,感覺他們和哥你還有哥你那個同學完全不一樣……”


    柳青青想:那些應該是舉薦的工農兵大學生,自然和藺振東他們這些學生不一樣。


    愉悅的時光總是短暫的,一家人在一起的歡快,在即將離別時,多了點愁悶。


    藺振東依依不舍地把藺岩他們送到校門口,小寶扒住了藺振東的大腿,二寶也拉住了他的手。


    “哥,我不想走,不想離開你。”


    “哥,我也舍不得你。”


    葉淑君和柳青青的情緒也陷入了低落,藺振東滿是不舍地看著他們。


    最後,是藺岩做了這個“惡人”。


    他先後把小寶二寶從藺振東的身邊拉開,又安慰道:“好了,現在我們離得也近,以後見麵的機會總比以前多。”


    即使這樣,幾人還是依依不舍地道別,襯得藺岩多多少少有點“不近人情”。


    迴去的路上,大家多多少少情緒都低沉了許多。


    來的路上,是充滿期待和歡樂的,迴去時,卻滿是沉悶。


    這種氣氛,在迴到家中時,柳青青率先開口打破,她附和藺岩的話。


    “你們爸爸說得沒錯,以後和動動見麵的機會多的是,我們現在先來考慮下今天晚上要吃點什麽……”


    隔天,藺岩去永州島上報道。柳青青也跟著他一塊去,二寶小寶則還是留在家裏。


    藺岩去部隊,柳青青則是去了林場。


    這林場是在島上的北部,一路走過去,越走越是偏僻荒無。


    虧得這些年柳青青有加強身體鍛煉,她才能一口氣走到山上的林場。


    柳青青到的時候,林場的工人們正在伐木。


    那裏,人們熱火朝天地在開采,伐木需要很大的力氣,在樹倒下時,有人負責觀察它倒下的是哪個方向……


    轟隆一聲,一棵百年大樹倒下了。


    柳青青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畫麵,很震撼,很迫擊人心。


    喧囂過後,林子裏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片刻後,又是一陣喧嘩。


    這時,有人注意到了和整個氛圍格格不入的柳青青。


    “哎,你這女娃娃,是從哪裏來的?”一個看上去有點兇的老頭喊道,“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給我下山去!”


    柳青青抿唇笑道:“大爺,我是新來的林場負責人。”


    “什麽負責人?你個女娃娃,講話還文縐縐的,快走,別擱這添亂……”


    柳青青失笑,“大爺,我是新來的林場場長。”


    “你快給我迴去,別在這添,等等……”一臉兇相的老頭停頓了下,“你剛剛說什麽?”


    龔老頭看向身後的人,“你們,剛剛有聽到什麽嗎?”


    “她,她說她是新來的場長。”


    龔老頭一臉不耐煩,道:“我當然知道,我又不聾。”


    他看向柳青青時,想稍微收一收臉上兇狠的表情,但努力了三秒,他放棄了。


    “你是新來的場長?你這娃娃,你會些什麽?”龔老頭道,“行了,不管你是不是場長,都請你現在先離開,我們忙著呢,沒空搭理你。”


    柳青青尷尬地笑了笑,對龔老頭倒沒什麽厭煩的情緒。


    她理解,有些人,說話就是會落刀子。


    但剛剛開始接觸,她對這裏的每個人都還不了解,還不好給人下評論的。


    這時,有個壯碩的男子滿頭大汗地跑到柳青青的麵前。


    他諂媚道:“您就是新來的柳場長吧,我是郭二,這林場的小隊長,不知道您過來,真的是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龔老頭見郭二過來了,冷哼了一聲,轉過身去,直接就不搭理柳青青了。


    “來來來,歇夠了就都站起來,開工!”


    “嘿咻,嘿咻……”


    郭二看著柳青青,道:“林場長,這裏太吵太亂了,不然,我們去山下的辦公室裏坐坐。”


    柳青青看了他一眼,可有可無地點了點頭。


    “可以。”


    “好嘞,那林場長,您這邊請。”


    身後,見郭二領著那個據說新來的場長女娃娃走遠了,龔老頭哼了聲。“又是個不會幹事的……”


    柳青青坐在辦公室裏,聽著郭二說著些糊弄她的話。


    她始終著微笑著看著他,一開始,郭二對她還有點尊敬,但後來,或許是見她沒有發表意見,或是見她是名女同誌,態度也變得有點懶散了。


    柳青青耐心地聽他說完,然後開口讓郭二去忙他的,坐在辦公室裏,把林場近些年的賬目全都翻了出來。


    第一天,她忙完後,出林場不遠,就看到來接她的藺岩。


    “怎麽樣?”藺岩關心道,“林場的人好相處嗎?”


    “你就放心吧,我可是場長,誰敢欺負我。”柳青青道,“你呢,第一天當副師,感覺怎麽樣?”


    “還行,是有點不習慣,但我會適應。”藺岩實話實說道。


    “我申請的房子下來了,我們去看看。”他道。


    “好啊。”


    永州島的房子,依舊是套略微有點老舊的院子。


    藺岩中午休息的時候,跑迴來收拾了下院子,這麽一看,和海島的房子大差不差,還多了幾個房間。


    晚飯,兩夫妻是吃的部隊食堂。


    “對了,你有去看看島上的學校嗎?”


    “島上隻有小學和初中,我還沒去看過,明天我去找人了解順便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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