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岩緊抿著唇,動作粗魯地把小孩塞到他自己的被子裏去,翻了個身,一閉上眼,卻仿佛被那股香味包圍。


    他滿腦子都是柳青青的模樣,笑著的,哭著的,生氣的……


    藺岩眼睛閉了又睜,睜了又閉。


    半晌,他在黑夜中猛地睜開眼睛,起身,把藺振東往角落裏挪了挪。


    藺岩剛想躺下,又覺得那香味仿佛還在近前。


    他唇抿得更緊了,把藺振東身上蓋的被子團了又團,直接把他推到角落裏。


    而被對待的藺振東,渾然未覺,睡得香噴噴的。


    次日,藺岩睜開眼睛,眼神還未複清明,就閃過一絲懊悔。


    等藺振東醒來的時候,就發現他睡在牆邊,要不是床是緊挨著牆的,他怕是早就掉下去了。


    他迷迷糊糊地起身,就察覺身下的床單不見了。


    藺振東瞪圓了眼,他快速起床,出了房門,就看到院子中隨風搖曳的床被。


    他不解地撓了撓頭,藺岩從廚房走了出來,看到藺振東,他的腳步頓了頓。


    “醒了就準備來吃飯。”


    “哦。”藺振東暫時壓下困惑,他有條不紊地漱口洗臉洗手,然後乖乖地坐到飯桌上。


    喝了一口粥,藺振東想起什麽,看向藺岩。“爸,我們的床單怎麽洗了?”


    “咳。”


    “咳咳……”


    藺岩成功被一口粥嗆住了,“咳咳咳……”


    “爸!”


    藺振東放下小碗,快步走到藺岩的身邊,伸出小手拍拍他的後背,幫他順氣。


    “爸,你怎麽有點笨笨的?”藺振東吐槽道,“我喝粥都不會被嗆到。”


    藺岩沒好氣地拂下藺振東的手,“坐好,吃早飯。”


    “爸,你還沒迴答我剛剛的問題呢?”


    “食不言寢不語。”


    藺岩的假期本來還有幾天的,但是經過昨晚和早上的事後,他在家裏待不下去了。


    他叮囑了藺振東幾句,迴部隊銷假去了。


    彭英看到他,愣了下。“你不是休假麽?傷調養好了?”


    “我沒什麽事。”


    “沒什麽事你在家待著也可以陪陪嫂子和動動啊。”彭英苦口婆心道,“藺哥,你和嫂子剛結婚不久,你在島上的時間都湊不夠一雙手,好不容易有休假的時間,你在家多陪陪她。”


    “人女同誌千裏迢迢地陪你來到海島隨軍,還把動動照顧得那麽好,你可不能虧待人。”


    藺岩抿了抿,因為提及到柳青青,他耳根子的熱度一直在上升。


    “藺哥,我說話你有在聽嗎?”


    “老彭,你說,怎麽讓女同誌開心?”


    “你呀你,嫂子人長得那麽美,廚藝也好,性子也好……”


    “等等,”彭英瞪大了眼睛,“你剛剛說什麽?”


    藺岩抿了下唇,又重複問了一遍。


    “你說,怎麽才能讓女同誌開心呢?”


    昨天被柳青青發現他受傷的事情後,藺岩發現,她好像有點生氣。


    不管怎樣,藺岩覺得,他還是比較喜歡看到她笑著的樣子。


    他,不希望她生他的氣。


    “和嫂子吵架了?”彭英嘿嘿傻笑兩聲,藺岩提了下腳,當下就要離開。


    他真是傻了,才會在這裏請教這個單身的老大難。


    “藺哥,藺哥,”彭英忙攔住他,“這事,你問我,是問對人了。”


    藺岩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他好幾眼,彭英心裏湧起一股挫敗,但同時,他也下定決心,要好好給藺岩出幾個好點子。


    “你別看我現在還沒對象,但這談對象,不就跟打仗一樣麽,要講究策略,我可給我們團裏好幾個老大難解決了個人問題。”


    “這首先啊,你想嫂子開心,那你就得弄明白嫂子喜歡的是什麽。你精準出擊,才能有所收獲嘛。”


    “女同誌嘛,不都喜歡好看的衣服,雪花膏和縫紉機什麽的。”


    “縫紉機家裏有了,雪花膏和衣服她都有。”


    藺岩道,他迴家時,就聽藺振東說了,他媽和奶奶兩人從京市寄了好幾個包裹過來,裏麵還有時興的布拉吉。


    彭英被他噎了噎,“那嫂子雖然有了,你也得表示嘛,家裏活要常幹,還有,你要多笑笑,嘴甜一點……”


    ……


    柳青青起來時,院子裏隻有藺振東和花點在。


    她看著院中晾曬的床單,忍不住想藺岩還真的是個賢惠主夫。


    柳青青左右看了看,沒在家中尋到藺岩的身影。


    “動動,你爸呢?”


    “媽媽,你起來啦。”小孩道,“爸他迴隊裏去了。”


    柳青青蹙了下秀氣的眉毛,他的傷都還沒好全,這就歸隊了?


    她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受,就是感覺有什麽東西堵著,一上午幹什麽事都沒有精神。


    等午飯點到了,柳青青的目光又一直往院門口望,待想見的那人出現了,她又移開目光。


    “我迴來了。”


    藺岩手裏握著個飯盒,見飯桌上已經擺好了兩菜一湯。


    他急促往前走了幾步,“我不是交代動動說午飯我迴來做嗎?”藺岩眼眸染上關心,“你的傷……”


    柳青青哼了聲,“比起某人後背的傷,我這點小傷算什麽?”


    藺岩垂下眼眸,腦海中來來迴迴地迴放著早上彭英說的那幾句話。


    他道:“我沒事,我隻是關心你。”


    突然被藺岩這麽直白的話語一打岔,柳青青都顧不上陰陽怪氣了。


    “青青,你腳傷還沒好全,還是不要勉強,家裏的活兒我來就行。”


    “以後,我在家,活兒都我幹。”


    柳青青攥了攥筷子,又鬆開,低下頭。


    她弱弱道:“知道了,”又用筷子撥了下碗裏的青菜,“我才不要,你做飯沒有我做的好吃。”


    這話倒有點沒有道理,在一起待了幾天,雖然藺岩來來迴迴就是做那麽幾道菜,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做飯手藝還是挺不錯的,隻是菜色有局限。


    藺岩把飯盒放在桌上,道:“那以後,你教我多做幾道菜,我做飯給你們吃。”


    “快吃飯吧,菜都快涼了。”


    柳青青沒有正麵迴應他,但嘴角卻忍不住地上揚。


    吃到一半,柳青青抬頭問藺岩,“院子裏的床單等下午曬得差不多了,我就給收起來。”


    “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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