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把藥膏搽在手上,就察覺到有點不對勁,往外一看,是藺振東。


    此時小孩兩眼紅通通的,大有下一秒要哭出來的架勢。


    等藺岩從浴室出來,看到的就是院中一臉控訴盯著他的藺振東,還有一臉無奈的柳青青。


    “爸,你真的太過分了!”


    藺振東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你,你怎麽可以打阿姨!”小孩氣憤到了極點,不敢相信他心目中的英雄居然會做這種事,他攥了攥手,丟下一句“我不想理你了”就快步跑迴房中。


    也是這時,藺岩看到了柳青青脖子上比昨天淡了一點的紅痕。


    她滿臉焦急,追到藺振東的房門外,門已經被小孩關起來了。


    “動動,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這傷就是不小心弄的。”


    “動動?”


    柳青青剛在被藺振東發現脖子上的傷之後,就慌亂地解釋了一通,可惜小孩根本不信。


    “我剛在房間塗藥被他看到了,”她道,“我和他解釋了,可是他不信。”


    柳青青看向身後的藺岩,“你快說兩句啊,說點什麽都好。”


    藺岩點了點頭,站到小孩的房門前,語出驚人。


    “你柳姨身上的傷確實是我弄的……”


    嘩!


    藺振東一下打開門,小臉繃得緊緊的,盯著藺岩。而一旁的柳青青,早已驚訝到瞪大雙眼。


    不是,她是讓他說點什麽,但沒讓他作死啊。


    小孩現在的情緒很不對勁,感覺都想打他了,他還在這說這話。


    藺振東的眼裏閃過失望,緊咬著牙,“爸,你真讓我失望。”


    壞了,都扯上失望了。


    “這事是我做得不對,”藺岩道,“你柳姨半夜去廚房做飯,我一不小心把她誤傷了。”


    藺振東緊抿著唇,“姨,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吧。”


    柳青青頗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明白這是藺振東對她的好和關心。


    “不用去醫院,我傷都快好了。”


    “可是,可是那麽嚴重……”


    柳青青的皮膚白皙,便是輕輕一掐,也能在上麵留下痕跡,更別提昨晚藺岩是下了重手的。


    看上去自然紅腫可怖,但昨晚藺岩第一時間熱敷,塗藥之後,她隻要不做大幅度點頭搖頭的動作,並不會疼痛。


    “我沒什麽大事,就是看上去嚇人了點,但是一點都不疼。”


    藺振東抿了抿唇,看向藺岩時,又冷哼了聲。


    “好吧。”他不情不願道。


    忽然,他抬頭看向藺岩,小表情鄭重道:“爸,你有沒有和柳姨說對不起?”


    藺岩同樣神情鄭重且真摯地看向柳青青,又一次地向她表達他的歉意。


    “抱歉,是我的緣故,才會害你受傷。”


    藺振東小大人模樣地點了點頭,又站到柳青青的身邊,第一次主動地拉住了她的手。


    “柳姨,你要是不想原諒他可以不原諒的,這本就是他做錯了事情。”


    柳青青失笑,內心有一陣陣暖流在噴湧。


    她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好,不過,我打算原諒他,因為你爸爸不是故意的,也和我道歉了,今天好吃的紅燒肉和韭菜盒子也是他帶迴家的。”


    藺振東的唇抿得更緊了,雖然柳青青說她原諒了藺岩,但他還沒有原諒呢。


    夜間入睡的時候,藺岩看著恨不得離他十萬八千裏,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蠶蛹,緊緊地貼在床牆邊的藺振東,忍不住笑了聲。


    這笑聲,引來了藺振東幽怨的目光,和他的一聲冷哼。


    藺岩伸手去扯他的被子,想把他人撈過來。


    小孩緊緊捏住被角,不肯鬆開分毫。


    藺岩歎了聲氣,“要怎麽樣才原諒我?”


    “哼。”


    藺岩手下用了力氣,直接把他扯到身邊,伸手彈了下他的額頭。


    “行了啊,這是我和你柳姨之間的事,我們之間會解決的。”


    藺振東憤憤不平地扯了扯被子,他忽地抬眸看向藺岩。


    “爸,你是不是和柳姨吵架了?”


    藺岩怔了下,揉了揉他的頭發。


    “你怎麽這麽說?”


    “你迴家這幾天都和我睡一起,你還打柳姨!”


    藺振東道:“別人家的父母都是住一間的,你和柳姨不是夫妻嗎?你怎麽不和她一起住?要來這邊和我一起睡。”


    藺振東振振有詞,“我早該想到的,以前……”他黯了下眼眸,以前他媽和他爸吵架的時候,他爸也是過來和他擠床鋪的。


    看著小孩一副他什麽都知道,別想瞞他的模樣,藺岩抿了抿唇,給他掖了掖被子。


    “小孩子家家別想那麽多,睡覺。”


    “唔!”藺振東猛地把被子掀開,小臉紅撲撲的,說不出是被氣的還是什麽。“爸!”


    他的眼睛瞪得圓溜溜的,“被子不能蒙頭睡。”


    藺岩訕訕地收迴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失誤失誤,快睡覺吧。”


    可把小孩氣得不清,翻了個身背對著他。


    第二天柳青青起來,藺振東的嘴還是撅著的。


    “這是怎麽了?小嘴都能掛油瓶了。”柳青青調侃他。


    見柳青青醒了,藺振東把他的怒氣收了收,“我沒事,隻是正在生某個人的氣。”


    “還生氣啊?”柳青青道,又指了指她脖子處已經淡下來的痕跡。


    “我都快好差不多了,而且你爸他也不是故意的。”


    藺振東抿了抿唇,沒問她是不是和他爸吵架了。


    他以前聽人說過,要是兩個人感情不好,老是分床睡,是會離婚的。


    離婚,也就是,她不要他爸了。


    那樣的話,他以後也見不到她了,她也不會陪在他身邊了。


    光是想想,藺振東眼前視線都快模糊了。他低下頭,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聲音悶悶的。


    “有點生氣,”他道,“他昨天給我亂蓋被子。”


    “是嗎?他怎麽亂蓋你被子了?”


    “他還彈我額頭。”


    “還,還拽我被子,扯我……”


    藺振東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幼稚了,他語無倫次地在柳青青麵前控訴藺岩昨晚的罪行。


    等藺岩中午趕迴家吃午飯時,看到的就是一大一小手撐臉頰在等他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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