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出來,別說黎南不信,淩淺沫也不信,就連顧北自己,都不相信。


    葉老身邊自然有人跟著,雷雨天飛機也絕不可能起飛,葉梓安究竟是去幹什麽,淩淺沫覺得這是第一個心知肚明的事情。


    她忽然就覺得無趣,他把她帶來,卻又把她丟在這裏,讓他的兄弟朋友配合著演戲,圖什麽呢?


    淩淺沫放下刀叉,站起身就往外走。


    「你去哪兒?」黎南一把抓住她的胳膊。


    淩淺沫頓住腳步,淡然迴頭,朝黎南微微一笑,「反正我也吃好了,又不喜歡鬧騰,就不參加接下來的節目了,你們玩的開心就好。」


    「外麵大風大雨的你到底想幹什麽?」黎南的語氣沉了下去。


    淩淺沫楞了一下,旋即反應過來,無奈的笑了一下,「放心吧,我真的是迴家,不是去追他。」


    而且,他分明不想讓她知道,她又何必湊上去自討沒趣。


    「淺沫。」黎南有些擔憂的看著她。


    其他人也都在看著她,目光或身度,或擔憂,或關心,或諷刺。


    淩淺沫一臉的雲淡風輕,甩開他的手,「我沒事,放心吧。這樣大風大雨的天,他就這麽一個人出去找其實挺危險的,要不你們去幫幫忙吧。其實我也挺擔心她出事的,到底是那麽多年的朋友。」


    她沒出事他就這麽念念不忘,她要是真的出了什麽事,估計他會惦記一輩子。


    恍然又想起最初和夏雪櫻為敵時,她被關進了警局。那個時候男人一臉的冷漠,似乎要把她關到死為止。


    還是她去求了情,他才鬆口。


    如今想想,還真是諷刺。那是他怕是早就心疼了吧,不過是需要一個下來的台階,而她剛好分外識趣的給他搭好。


    「你……」一直沒有說話的木晴子此時站起來,看著她的目光有些複雜,「你都知道了?」


    淩淺沫歪頭,「知道什麽?」


    知道夏雪櫻是葉梓安的前女友?知道他對她念念不忘?


    是啊,她知道了,可她寧肯自己不知道。


    雨越下越大,淩淺沫到底還是自己一個人走了,迴想起離開時吼的那一嗓子,估計把他們都嚇到了吧。


    這樣的雨勢,撐傘基本沒什麽用處,她也幹脆放棄,就這麽一步一步走進雨裏。


    樓上包間內,所有人都透過玻璃窗,看著那個單薄纖弱的身影,看著她在雨裏一步一個腳印。


    明明應該狼狽,脊背卻挺得筆直。


    ***


    向恆找到她的時候,淩淺沫已經穿著濕噠噠的衣服一個人喝了一桌子的啤酒,整個人醉的東倒西歪。


    趴在桌子上,大眼睛像是蒙上了一層水霧,看不清眼底的情緒。


    不過她的表情,卻是分明的哀戚。


    輸給一個女人,兩次,怎能不哀戚。


    發現有人的手搭上自己肩膀,淩淺沫下意識尖叫掙脫,結果卻發現是向恆,笑了笑,「是你啊。」


    「咦,你怎麽在這裏,好巧啊。」女人站都站不穩了,高跟鞋不高,卻像是踩著高蹺一樣,身子怎麽都找不到平衡點,「難得遇見,來陪我喝酒吧。」


    如果她此時足夠清醒,就能看出他滿身的雨水,並不比她的狼狽好多少。


    「別喝了。」男人伸手奪走她手裏的酒瓶,半抱著她的肩膀帶著她朝外走。


    女人壓根不肯配合,扭來扭去的掙紮,「不要,我還沒喝夠呢。而且,而且……」而且了半天,終於找到一句,「我還沒付錢,別人肯定不讓走的。」


    傻乎乎的笑臉,哪裏有半點清醒的樣子。


    「淩淺沫,你一定要為了一個不愛你的男人,這個作踐自己?!」向恆看著她的樣子,又是氣惱,又是心疼。


    淩淺沫被他吼得愣住,當機的大腦慢慢恢復了一點思緒,看著他的眼神也在一點一點聚焦。


    半晌後,她伸出一根手指頭搖了搖,「不不不,你應該加一個字,又。」


    對的,就是又。


    她又為了一個不愛她的男人作踐自己!


    真是……蠢死了。


    一個又字,就好像一把利劍,狠狠戳在向恆的心口,戳的男人眼睛有些泛紅。


    「我送你迴家。」他半摟著淩淺沫往外帶,這一次女人沒有再掙紮。


    出門後,就看見撐著傘站在門口準備進去的林助理,後者發愣的同時聽見男人說了一句,「她喝醉了,送她迴家吧。」


    說完沒有管他,直接扶著人往門口停著的車過去。


    林助理這才反應過來,舉著傘一路小跑跟上,想要撐在他們頭頂,結果人已經打開車門坐進去了。


    看見向恆那小心翼翼的動作,林助理心裏的擔憂像煮開的水,咕嘟咕嘟往外冒。


    哎呀,前男友要趁虛而入了。所以說,少爺幹嘛作死的把夫人一個人丟下。


    發車之前,林助理又下意識往迴看了一眼,看見向恆居然讓夫人平躺在後座上,腦袋枕著他的大腿。


    這個姿勢看的林助理頭頂一陣發麻,果斷編輯了一條簡訊給葉梓安發過去。


    淩淺沫醉的不省人事,基本一倒下就睡著了,但是睡得很不安穩,不舒服的蹙著眉,就算被酒精薰染著,臉蛋也是煞白。


    向恆看出不對,拍了拍她的臉,喊她,「淺沫,淺沫……」


    「唔……」淩淺沫下意識哼了一聲,隨之而來的是抑製不住的淺淺呻吟。


    整個人如同蝦球一樣弓著身子,手捂著胃。


    「夫人,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前排的林助理關心的問了一句。


    向恆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白癡。


    她這個樣子,很明顯是不舒服。


    「去醫院。」吐出一句之後,又低頭看著明顯更難受的女人,眼睛的關心幾乎要溢出來,「你到底為什麽要喝這麽多酒?葉梓安欺負你了?」


    黎南隻是給他打電話,說淩淺沫心情不好,擔心她出事,讓他去看看。其他的,一個字都沒說。


    林助理聽得心驚膽戰,恨不能把車開到飛起。


    淩淺沫胃疼得像是有人在用刀攪,一點說話的欲望都沒有。


    可是聞言,還是強撐著開口,「沒有……他能……欺負我什麽?」


    他現在,哪還有心思欺負她。


    「你看上去,很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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