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在求婚成功以後,兩人很快就安排了雙方父母見麵,在林涵的三寸不爛之舌下,張靈越的父母被她哄得十分開懷。


    兩人的婚事,商議得極為順利,除了邀約相熟的親朋好友之外,並沒有其他鋪張浪費的儀式,兩人一致決定旅行結婚。


    秦承啟帶著顧若笙和秦逸一起參加了林涵和張靈越的婚禮,小小的秦逸被打扮成了精致的花童,走在她們的中間。


    迴想當初張靈越直接赤裸裸地向秦承啟提出了征用秦逸的想法,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秦總,你當初結婚我和我家林涵可是給你當了伴娘,這次我結婚,你總該幫襯一二。”


    “靈越,想要什麽,直說吧,你我之間可不需要這些拐彎抹角的話。”


    “秦總爽快,把你家秦逸給我送來當花童唄。誰讓你結婚這麽早,母債女償。”


    秦承啟對於張靈越的話,竟不知該如何反駁,好笑地說道:“好,我迴去跟啟樂商量一下,這件事還是要征求她的意見。”


    “我相信咱們善解人意的啟樂,一定會同意的。”


    婚禮這天,林涵和張靈越在眾多親朋好友的見證下,順利地完成了婚禮儀式,儀式結束後,兩人便直接開啟了蜜月旅行。


    秦承啟看著張靈越離開後,這一摞又一摞的工作,整個人的心情都不好了,她此刻多想將遠方的張靈越抓迴來幹活。


    秦望自從來到了秦承啟身邊以後,秦承啟就把人帶在身邊,親自培養。


    秦望麵對充滿威壓的秦承啟,他不僅壓力倍增,而且秦承啟對他的嚴格要求,遠超秦鎮,這讓六歲的秦望,第一次有了挫敗的感受。


    秦望從秦鎮那裏了解到秦承啟的出類拔萃,不僅如此,身邊的同齡人談論到秦承啟,無不是敬佩的神情。


    秦承啟的過於優秀,也在一定程度上加深了秦望的身上的緊切感和壓力。


    有了秦承啟的襯托,秦望雖然較之同齡人已經是佼佼者,但至少缺乏曆練,在溫室中長大的花朵,終究是經不起這般的摧殘。


    然而,身上太多重任的秦承啟卻從未察覺這一點,在她看來,如今秦望所承受的這些較之她當年,簡直輕鬆了太多。


    強烈的高壓下,秦望整個人變得越來越壓抑,身份的束縛,家人的期待,周圍人的指指點點,精心嗬護的水晶球終究是迎來了裂痕。


    這一天,秦承啟連公司的事都懶得處理了,震怒至極的她直接將還在上學的秦逸和秦望,強製帶迴了家。


    客廳裏,秦承啟臉色陰沉得快要滴水,強大的威壓下,秦望和秦逸被勾起了內心深深的恐懼,他們的靈魂顫抖著,就連手腳都隻能僵立,而不敢隨意動彈。


    秦承啟強壓內心的怒火,對於這件事,她的內心是崩潰的,秦逸和秦望如今的行為,不僅反映了他們兩人的不成器,也折射出了秦承啟教育的失敗。


    “今天在學校裏發生的事,你們一個一個地給我交代清楚,不許有隱瞞,誰來第一個說?”


    秦承啟冷漠至極的話語,早已嚇得兩個孩子忍不住顫抖起來,思緒早已被恐懼所籠罩,哪裏又能分得出來心神迴答。


    然而,秦逸和秦望的猶豫,落在秦承啟的眼裏便是懦弱無能,這不由得讓她心中按壓的怒火更盛。


    秦望注意到了秦承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便搶先站了出來,交代情況。


    “姐姐,今天是我吩咐保鏢傷人的,也是我組織小勢力孤立他們的。”


    秦承啟見秦望說得大義凜然的樣子,絲毫沒有悔改之意,她也是氣笑了,秦望這是真把自己當挺身而出的英雄了,如此莽撞,何堪大用。


    “你覺得你做得對嗎?”


    “身為秦家繼承人,我在外擔的是秦家的臉麵,他們既然敢挑釁我,便是藐視秦家,我所做的是為了秦家的威嚴。”


    秦承啟聞言,簡直都想為秦望鼓掌,這般冠冕堂皇的做派,跟族老們簡直學了個十成十。


    這是還沒有承擔責任的能力,便有了享受權力的意識,簡直是紈絝至極。


    “秦望,我告訴你,你大錯特錯,這件事情,究竟如何,我難道不知嗎?”


    秦望被秦承啟的質問驚得手足無措,他依舊硬著頭皮顫抖地迴答道:“反正就是他們挑釁在先,我沒有錯。”


    秦承啟看著秦望執迷不悟的樣子,她的心也冷了下來,從前她太過忙碌,缺失了對秦望的管教,今日定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既然你說你沒錯,那我就好好跟你理一下,你錯在哪裏了。


    第一,那些人既然能在雲天中學入讀,便說明他們跟秦家有些千絲萬縷的聯係。隻是言語之爭,你就跟他們撕破了臉,他們雖然稚嫩,你可想過他們背後的力量。


    第二,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從。若無意外,他們應該以後會成為你的勢力,如今你不能收服他們,便是你的無能。


    第三,別人的隨意挑撥,就可以引得你方寸大亂,慌不擇路地以暴力手段反擊。你以為他們是怕你嗎?他們是怕你身後的秦家,是怕你身後的我,沒有秦家,你什麽都不是?


    第四,能力不足當自勉,而不是扭曲壓抑,通過欺淩弱者來刷存在感,秦家從古至今,從未出過恃強淩弱的懦夫。”


    麵對秦承啟的字字珠璣,秦望被刺激得臉色慘白,對於這些他無法反駁,秦望敏感的自尊心,再次被刺破。


    “所以,我就不該出生,對嗎?


    明明秦家已經走了宛如明月的你,為什麽又要我這個繁星做襯托。


    自懂事起,我就聽著父親和媽媽,對你的誇讚,我也曾真心欽佩過你,妄想著成為你這樣的人。


    可是,人的天資終究是有分別的,無論我再怎麽努力,終究是趕不上卓爾不群的你。


    不管是我身邊的同學,還是朋友,他們都羨慕我一出生就擁有了繼承人的身份,這是他們一輩子都無法企及的事。


    但隨之而來的便是謾罵和詆毀,我明明已經比他們強了太多,可跟你比起來,你永遠是明珠,而我隻是沙礫。”


    秦承啟聽著秦望的控訴,她冷漠的心也起了漣漪。


    不管是秦望的出生,還是他以後要走的路,都是秦承啟他們為他定下的,卻從未詢問過他的意見。


    “所以你是嫉妒,還是因為無法企及,選擇向下兼容?”


    秦望聽著秦承啟稍稍平緩的語氣,他也索性將這些年的痛苦和委屈,盡數地吐露出來。


    “姐姐,你的路走得太好了,不僅同輩的世家子弟被你壓得喘不過來氣,就連我這個弟弟,都感受到了望塵莫及的無奈感。”


    “但這也不是你欺淩弱小的借口,你若是能力有限,我且能容你,但是你這是從根上都壞了,我卻是不能忍受的。我若是要罰你,你可認?”


    秦望今天被秦承啟帶迴來的時候,就早已有了心理準備,對於秦承啟的懲罰,他坦然接受了。


    秦逸站在一旁,聽到秦望要被懲罰,她的心也揪在了一起,當即出聲求情。


    “媽咪,你饒了小舅舅吧,是他們說話太過分,小舅舅忍了他們幾次,忍無可忍,才這樣的。”


    若是以往,秦承啟聽著秦逸軟糯糯的話,可能還會聽之任之,可是今日這事過甚,她卻是不能包庇。


    “秦逸,閉嘴,你的錯,我還沒說呢。


    自我歸來,我懷著對你的愧疚,所以對你包容嗬護。


    對於你的成長,我沒有幹預,想著你過得快樂就好。


    可是未曾想卻養成了你這任人唯親,是非不分的性子。


    秦望這件事,你發覺後,明明可以選擇告知於我們,可是你卻選擇了包庇,放任他在這條錯路之上,越走越遠,所以秦望的錯,你也有責任。”


    秦逸這麽久以來,還是第一次被秦承啟這樣訓斥,不一會兒,就紅了眼眶。


    然而,秦逸的淚水並沒有喚起秦承啟的憐憫之心,反而卻讓秦承啟更加生氣。


    “眼淚是最無用的東西,若想要別人真正臣服,那麽便用能力去征服。


    別人給的,遠比不上自己親自得來的讓人信服。


    所以今日不僅是秦望,還有秦逸都要受罰。”


    秦望聞言,當即和秦承啟爭執起來,“姐姐,這件事錯在我,啟樂沒錯,不應該接受懲罰。”


    秦承啟幽深的眼眸掃視著秦望,眼神裏的威壓險些壓得秦望喘不過氣來,但他還是咬牙堅持和秦承啟對視。


    “你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你的,我既能給你,也能收迴,你沒有跟我談判的資格。


    所以你的意見,我毫不在意,等你有了跟我對視的能力,再向我提要求吧。”


    秦望聞言,臉色慘白得失了血色,他確實是無能至極,不僅護不住他自己,連對他好的人都護不住。


    顧若笙在收到雲天中學那邊的消息以後,她也匆忙往家裏趕,不曾想進入家門便看到這種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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