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績鳴看了範瑾一眼,道:「爹,我和瑾兒情投意合,我打算明年開春就去範府提親。」


    「什麽?」


    「提親?」


    溫氏和淩老爹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淩老爹臉色沉了下來,「那顏娘怎麽辦?她可是你明媒正娶迴來的妻子啊。」


    一聽這話,在場的幾人臉上都有些不好看了,尤其是範瑾,聽到顏娘的名字後,眼裏頓時蓄積了一片水霧。


    淩績鳴不忍心上人受委屈,道:「爹,我不喜歡聶氏,我喜歡的人是瑾兒,我會給聶氏一封休書,然後再把瑾兒娶迴家。」


    淩老爹剛要說話被溫氏搶先道:「對,早就該休了她,長得醜不說,連兒子都生不出來,我可不稀罕這樣的兒媳婦。」


    說著又拉著範瑾的手誇道:「我兒子一表人才,又有功名在身,跟知縣大人的千金正好相配。」


    聽了她的話,範瑾羞澀的低下了頭。


    再過幾日縣學就要停課放假,溫氏和淩老爹幹脆住下了,到時候跟兒子一塊兒迴去。


    自從知道了兒子和知縣千金好上了,溫氏臉上的笑容就沒消失過,整天念叨著要盡快休了顏娘,然後好將範瑾娶進門。


    淩老爹不耐煩她天天說起這事兒,沒好氣道:「這事要是真那麽容易就好辦了。聶家雖然不是什麽大戶人家,但也不是那麽好惹的,若二郎真要休了顏娘,聶家人會願意?」


    溫氏不以為然道:「不願意又能怎樣,我兒子是舉人,我未來親家是知縣大人,那聶家要是識趣的話,就乖乖把人領迴去。」


    淩老爹瞪了老妻一眼,「二郎是有舉人功名,但這事兒鬧大了,對他的名聲有影響,畢竟是我們家對不住聶家在先,就算知縣大人肯把女兒嫁給二郎,難道他還能不讓人說閑話?」


    溫氏急了,連忙問:「那怎麽辦,二郎的名聲千萬不能受影響。」


    淩老爹沉思了一陣道:「為今之計,隻能讓顏娘自己提出和離。」


    「不行,憑什麽和離,聶氏長成那副鬼樣,連兒子都生不出來,還有臉提和離,隻能讓二郎休了她。」溫氏尖聲反駁。


    淩老爹道:「你懂個屁,如果顏娘自己提出和離,對二郎造成的影響比休妻要好得多,你要是真為了二郎好,就不應該拖他的後腿。」


    溫氏這才冷靜下來。


    夫妻倆又說了半晌話,都是在商量如何解決顏娘和淩績鳴的和離的事情。


    臘月二十,因連日的大雪,縣學提前停課放假,張元清也要迴隔壁縣的老家過年,淩績鳴、薑裕成幾個跟著他讀書的也都隻有迴家。


    臘月二十一大早,淩績鳴就帶著溫氏和淩老爹迴到了小河村。這幾日兩個當家人不在家,顏娘、海棠以及淩三娘別提過得多麽舒心。


    尤其是淩三娘,自從上次和金二郎的婚事沒了著落以後,溫氏時不時就在耳邊數落她,弄得她瞧見自個親娘就煩。這幾天沒人在她麵前嘮叨,淩三娘覺得整個世界都清淨了。


    現下溫氏和淩老爹迴來了,她心裏沒來由的多了幾絲煩躁。


    顏娘和海棠倒不像她那麽煩心,這個家本來就是溫氏和淩老爹當家作主,他們迴來與否任何人都沒權利反對。


    不過,對於顏娘來說,淩績鳴迴來她還是很高興的,滿滿已經有兩個多月沒見到父親,她還是想女兒能夠多見見親爹。


    滿滿被顏娘養得很好,才三個多月就知道認人,淩績鳴迴來後,顏娘抱著她指著淩績鳴道:「滿滿快看,那是你爹爹。」


    滿滿似乎聽懂了,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看了兩眼後,突然朝著顏娘咧嘴笑了。


    顏娘笑著逗她,「滿滿還記得爹爹嗎?走,我們讓爹爹抱抱。」


    說完便抱著女兒走向淩績鳴。


    淩績鳴喜歡上嬌俏可人的範瑾後,再看顏娘時就覺得自己當初一定昏了頭,才答應娶這樣的女人。他不想看見顏娘,連帶著對唯一的女兒也沒有好臉色,更別提抱她了。


    他想的是,女兒以後範瑾會給他生,眼下這一個他不稀罕。


    看到丈夫不願意抱女兒,顏娘的臉色白了白,她直覺淩績鳴出去了兩個月迴來就變了,以前雖然也對自己不待見,但對滿滿還是疼愛的。


    她抱著女兒心不在焉的迴到房間,看著在一個人在床上蹬手蹬腳玩的開心的滿滿,顏娘覺得,她一定要弄清楚淩績鳴到底遇到了什麽事情。


    她喊來海棠,讓她幫忙留意溫氏和淩老爹之間的交談,有關於淩績鳴的事情都來跟她說,海棠連忙應下了。


    溫氏被淩老爹警告過,在家裏不要提起任何關於範瑾的事情,連小女兒淩三娘也不許透露。溫氏本就不是藏得住事兒的人,憋了幾天後,對顏娘和滿滿越發沒有好臉。


    在她看來,若不是顏娘占住了淩家兒媳婦的位置,她的二郎早就把知縣千金娶進門了。但她還記著不能輕舉妄動,於是隻好請了大女兒迴來,讓她幫忙想想辦法。


    淩元娘得知弟弟跟知縣千金好上了,驚訝了好一陣才迴過神來:「我就說嘛,憑二郎的才學和長相,就是千金小姐也是娶得的。」


    溫氏點了點頭,「我和你爹也覺得二郎配知縣千金正合適。」


    她歎了口氣又繼續道:「元娘,你打小主意就多,娘問問你,怎麽才能休了聶氏又不影響你弟弟的名聲?」


    聽了這話,淩元娘開始思索,過了一會兒她眼神亮了亮,道:「娘,咱們就說聶氏背著弟弟偷漢子怎麽樣?正好前幾日你們不在家,聶氏把奸夫喊到了家裏,被你們迴來發現了,淩家容不得這種兒媳婦,所以才要二郎休妻。」


    「不行不行。」溫氏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要是聶氏偷漢子,你弟弟臉上會好看?人家隻會嘲笑他連婆娘都管不住,還不如直接休了聶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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