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結束後,她爹問她看中了誰,她說出了他的名字,她爹卻十分反對,隻因他已有妻室,但範瑾不想放手,她從小到大,隻要看中了的東西,費盡心思也要得到。


    這些日子她就住在他的隔壁,多多少少對他也有了一些了解。他人聰明又有才華,對她也沒有算計和巴結,這樣一來,範瑾對他更加愛慕了。


    「水……水。」一道沙啞的聲音打斷了範瑾的沉思,原來是淩績鳴醒了想喝水。


    她連忙倒了一杯熱水給他,喝完水後,淩績鳴又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睡夢中感覺到有人在幫自己擦汗,等再次醒來時,就看見範瑾端著藥走了進來。


    「二郎,你醒了。」她輕聲道:「正好該喝藥了。」


    說著將托盤放到桌上,自己則端著藥來到淩績鳴的床前。淩績鳴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心裏卻是思緒萬千。


    「範姑娘,其實你不必為我做這些的。」他啞著嗓子道:「淩某何德何能,竟得知縣千金侍奉湯藥。」


    範瑾笑了,「那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才願意對你好。若是換了其他人,又與我有和幹係?」


    說著便舀了一勺藥遞到他嘴邊,「二郎,這藥是我親自熬的,喝了以後風寒才能痊愈。」


    淩績鳴隻好張嘴喝了,範瑾又繼續喂他喝藥,一碗藥很快便見了底。喝完藥後,範瑾扶著他躺下,還替他掖了掖被角,然後才端著托盤出去。


    接連幾天,範瑾都親自照顧著淩績鳴,熬藥、煮粥都不假於人手。在她的精心照顧下,淩績鳴很快就好了起來。


    這天,就在淩績鳴喝完最後一碗藥後,遞碗的時候,碗沿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腕,隻聽她「啊」了一聲,接著滿臉痛苦的捂住手腕。


    淩績鳴見狀連忙問道:「範姑娘,你沒事吧?」


    範瑾咬著唇搖頭,表示自己沒事。


    「那能給我看看嗎?」淩績鳴接著要求。


    範瑾隻好鬆開手,輕輕掀開袖子將手腕露了出來。在看到她手腕上那個又大又亮的水泡時,淩績鳴愣住了,過了好一陣才問:「這是怎麽迴事?」


    範瑾連忙將手縮了迴來,「沒事,就是熬藥的時候不小心燙到了。」說完,也不給淩績鳴說話的機會,急急忙忙的離開了房間。


    淩績鳴望著她的背影,這一刻他的心亂了。


    範瑾迴到自己的房間後,撩開袖子看了一眼水泡,忍著疼用銀針將它戳破,一股黃色的濃水立即流了出來。她用帕子將濃水沾幹淨,然後又自殘似的在破皮出狠狠搓了兩下。


    疼痛讓她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梅枝進來時,正好看到她在蹂躪傷口,嚇得大聲道:「姑娘,千萬別碰傷處,可是要留疤的。」


    說話間急忙找出金瘡藥打算給她敷上,卻被範瑾製止了。梅枝不敢違背她的命令,隻能幹著急的看著。


    梅枝不知道,範瑾做這些為的就是留下疤痕,她這幾日為了淩績鳴忙前忙後,總得讓他知道為了他,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不然她的心思全都白費了。


    好在淩績鳴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在她將手腕露出來時,她如願從他眼裏看到了震驚和憐惜。接下來隻要借著這燙傷好好謀劃,她相信,這人很快就會就會被她收服。


    範瑾預料的沒錯,淩績鳴在得知她為了給她熬藥被燙傷後,心裏又是愧疚又是心疼,還專門去買了藥膏送來。


    範瑾收下藥膏後,笑著朝他道了謝,接著又有些沮喪:「隻希望我用了這藥膏有效果,不要留疤才好。」


    「就算這個藥膏沒效果,我會去找效果更好的藥膏給你。」淩績鳴急忙安慰她。


    聽了他的話,範瑾卻突然揚頭問他,「二郎,若是我真的留了疤,沒人願意娶我怎麽辦?」


    淩績鳴愣了愣,似乎沒有朝這個方向想過。


    範瑾歎了歎氣,自嘲道:「我不該問你這個問題,畢竟這是我自己燙傷的,你沒有責任對我負責。」


    她長相本是明麗動人的那一類,平日裏喜歡穿銀紅、杏黃等明亮鮮豔的衣裙,今日卻穿了一件領邊點綴一圈淺淺的白毛的月白高領蘭花刺繡長襖,尤其是現下眉目輕蹙,更顯嬌媚柔弱。


    淩績鳴突然脫口而出:「若真留疤,我願意負責。」


    範瑾睜大眼睛看向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淩績鳴連忙道:「範姑娘,你是替我熬藥才燙傷了手腕,我不能做一個忘恩負義的人。」


    「可你已經娶妻,又如何對我負責?」


    「我……我……」麵對範瑾提出的問題,淩績鳴卻不知如何作答,為難之際卻又她道:「還是算了吧,我不用你負責。」


    淩績鳴內心一片苦澀,他沉默了一陣,最後道:「範姑娘,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認你為義妹,日後再幫你找一個疼愛你的夫君,如果他敢嫌棄你手上有疤,我會替你好好的教訓他。」


    聽了這話,範瑾頓時了驚呆了,這與她的期望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她要的淩績鳴當她的丈夫,而不是什麽義兄。


    到了這個時候,她也不想再扮柔弱了,橫眉怒目的瞪著淩績鳴,大聲道:「淩二郎,你明明知道我喜歡你,你卻要把我推給其他男人,難道你就這麽不想娶我?」


    他想要辯解:「我……我不是……」


    範瑾打斷他的話道:「我不管,我就要你對我負責,我不想當你的義妹,我要當你的妻子,你要是不答應娶我,我就一輩子不嫁人,一輩子為你守著。」


    她情緒變得很激動,說著說著竟然哭了起來。


    淩績鳴沒想到事情會越來越複雜,頓時有些手足無措。範瑾的哭聲落在他耳裏,他覺得自己似乎被人在心上砍了一刀,痛得他難受極了。


    「你別哭了。」他幹巴巴的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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