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晴!你怎麽樣了!”


    蕭雲天推開護理房的門,就看到餘晴躺在病床上,旁邊還躺著一個小嬰兒。


    蕭雲天走到餘晴的身邊,眼睛通紅,握起餘晴的手。


    “抱歉!阿晴!讓你一個人麵對這些!”


    餘晴笑了笑,摸了摸蕭雲天的臉,“辛苦啦!雲天!我知道的,你一直在為我們努力!你快看!我們的女兒!很漂亮哦!長大後一定是個大美人!”


    蕭雲天看了看睡在搖籃裏麵的嬰兒,臉蛋圓嘟嘟的,很是可愛,他伸出自己的食指,輕輕碰了碰嬰兒的臉頰,軟軟的,肉嘟嘟的,可愛到想讓人親一口。


    “很可愛,對吧,雲天!”


    “嗯,阿晴,你想好給她取什麽名字了嗎?”


    餘晴想了想,笑著說:“叫雨蝶,怎麽樣!”


    “為什麽會想到雨蝶這個名字?”


    “因為我希望,她即使在艱難的環境中也可以展現出自己的光芒,就像一隻麵對著風雨,翩翩起舞的蝴蝶一樣!”


    蕭雲天笑了笑,看向餘晴,“笨蛋,蝴蝶遇到下雨天隻會躲起來的,怎麽可能會跑出來麵對風雨啊!要是以後女兒遇到打擊就選擇逃避,都是你起的名字的錯。”


    餘晴嘟起了嘴,“那你說起什麽名字好嘛!”


    蕭雲天看著嬰兒的臉,想了一想,又笑了一聲,“還是聽你的吧,就叫雨蝶!蕭雨蝶!我覺得很好聽!我相信,她一定會成長為能夠麵對風雨的不一樣的蝴蝶,而且,我是天,你是晴,有我們在,就不會讓她這隻蝴蝶淋雨的!隻要天晴,就不會下雨!”


    餘晴笑了起來,“你好蠢啊!哪有這樣的解釋的!”


    蕭雲天也笑了笑,突然眼神一喜。


    “快看!雨蝶抓住我的手指了!她也同意了我的想法哎!”


    “真的?真的抓住了哎!她都還沒抓過我的呢!果然還是更喜歡爸爸一點嗎!”


    夫妻二人看著繈褓中的嬰兒閉著眼睛,肉嘟嘟的小手抓著蕭雲天的食指,暖暖的,仿佛抓住了她的全世界。


    那是他與她第一次見麵,他看著如同戒指般環繞在食指上的小手,許諾著對她一輩子的嗬護。


    我絕對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我的小蝴蝶!


    ......


    蕭雲天的食指落地,他緊閉雙眼,腦海中迴憶起第一次見到女兒的那一刻,在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他就做過承諾的,他努力地控製著自己的嘴巴,不想被突如其來的疼痛打倒。


    監視屏幕中的蕭雨蝶,小手抓在圓柱型裝置上,她一次又一次數著閃爍的次數,手掌感受到裝置上的溫度,居然還有點暖暖的,讓人有點不想鬆開,就像小時候抓住了爸爸的手指一樣。


    這次,我一定會抓住你們的生命的!


    “閃了五次,那麽去另外四個裝置試試。”


    蕭雨蝶喃喃自語,向著角落走去。


    吳仁建看著監控中的畫麵,看向正在喘息的蕭雲天。


    “沒想到你這麽能忍?下一個輪到誰了?要不讓你的妻子來吧!哦,忘了,你都說不了話!”


    吳仁建走到蕭雲天麵前,將他口中的白布拿出。


    “我來!”蕭雲天怒吼著抬起頭,眼裏充斥著鮮血,“和阿玥沒關係,全都讓我來!”


    吳玥此時早就已經以淚洗麵了,身體不住地顫抖著,說不出話。


    “哦呀!真是感人!”


    “你個畜生!少踏馬屁話!有種就來啊!有種就弄死我啊!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蕭雲天衝著吳仁建怒吼。


    吳仁建不屑一笑,將機器對準了蕭雲天的手指。


    “我可不會讓你這麽容易......”


    ......


    “四!”


    蕭雨蝶握著第二個裝置,看著上麵閃爍的光芒,得出了第二個答案。


    她稍稍鬆了口氣,看來果然是數次數,再根據牆上的順序,就能得出密碼了。


    那麽接下來就是第三個了!很快就能救出爸爸他們了!


    ......


    “那麽接下來就是第三根了。”吳仁建瘋狂地看著蕭雲天瘋狂喘息的臉。


    蕭雲天的眼角劃過眼淚,他雙眼血紅,繼續咬緊著牙關,下一秒,機器聲響,房間中傳出了物體滾落的聲音。


    ......


    眼前的裝置閃爍了三下。


    “三?”蕭雨蝶疑惑道。


    按照房間中給出的先後順序,當前密碼應該是五四三,難道最後是二一?這麽簡單?


    蕭雨蝶離開第三個裝置,決定試一試,她走到被密碼鎖鎖著的門口,輸入了五四三二一,成功開啟了大門。


    成功了!


    蕭雨蝶激動地走了出去,結果麵前是另一個房間。


    蕭雨蝶走到房間中,生氣地看向這個房間的攝像頭,吼道:“為什麽還有一個房間?我要闖過幾個房間你才肯放了他們!”


    吳仁建笑著看著監視屏幕中衝著攝像頭怒吼的蕭雨蝶,嗬嗬一笑,轉頭又對著蕭雲天說道:“喂,蕭雲天,你看看你女兒的表情,她憑什麽對我吼啊!要不是你幫著她,她現在應該跪在地上求我放她出去的才對啊!她能順順利利地走出來,還不是因為你們作為父母的在背後幫她嘛!小孩子很討厭對吧!總是自以為是的!他們以為他們能夠這麽順利到底是誰在付出啊!”


    蕭雲天此時全身留著汗,承受著手部的痛楚,但是還是揚起臉笑了笑。


    “抱歉,我家雨蝶,一直都這麽厲害,哪怕沒有我們,哪怕經曆風雨,她一直都是最厲害的那隻蝴蝶啊!”


    吳仁建走到蕭雲天麵前,惡狠狠地將白布重新塞進了蕭雲天的嘴巴。


    “少踏馬在這裏給我炫耀!你這麽愛她是吧!好啊!我讓你看看她是怎麽對你的!”


    蕭雲天座椅上方,有著一個機械臂一樣的裝置,連接著房頂,吳仁建將機械裝置拿到了蕭雲天的肚子麵前,他在背麵按了一個按鈕,機械裝置的末端伸出了一把小刀,正對著蕭雲天的肚子。


    “蕭雲天,你也看到了吧!第二關裏麵有個蹦床,蹦床的上方掛著一個鑰匙,隻要你女兒跳到蹦床上,跳起來,把上方的鑰匙取下來然後開門就行了!很簡單吧!”


    吳仁建嘿嘿一笑,又說道。


    “但是,你女兒每跳一次,這個機械手就會刺你的肚子一次。哦,突然想起來了,我們的小雨蝶好像從小體力就不好吧!那可真是太糟糕了!希望她爸爸,死後不要恨她哦!哈哈哈哈哈!”


    吳仁建無視蕭雲天憤怒的目光,重新打開揚聲器。


    “蕭雨蝶!先別生氣嘛!想想你的父母,生氣解決不了任何事情,他們還等著你來救呢!而且我準備的關卡都很簡單,不是嗎?第二關你也看到了吧!隻要用蹦床蹦起來,拿到鑰匙就好了,很簡單的嘛!”


    話音落下,房間中又沒了聲音。


    蕭雨蝶怒視著攝像頭,又擔憂地看了看這個房間監控屏幕中綁在椅子上昏睡的蕭雲天和吳玥。


    猶豫片刻,她緩緩走向了蹦床。


    “嗬嗬,蕭雲天,準備好了嗎?來自你女兒對你的愛!”


    蕭雲天看著屏幕中的蕭雨蝶,緩緩閉上了眼睛。


    真是,好久,好久之前的記憶了啊。


    “爸爸!我要你抱著我飛起來!”小雨蝶跑到躺在沙發上的蕭雲天旁邊。


    “雨蝶乖啊!爸爸累死了!自己去看會兒電視吧!”蕭雲天躺在沙發上不想動彈。


    “不嘛!我就要飛!別的同學說他們的爸爸肚子像彈簧一樣,把他們彈的老高了!我也要在爸爸的肚子上起飛!”


    餘晴笑嗬嗬地在旁邊說道:“雨蝶聽話,他們的爸爸那是啤酒肚!你的爸爸可沒有哦!”


    “那我不是不能飛了嗎?爸爸真沒用,連啤酒肚都沒有!”


    蕭雲天聽到這裏,不服氣起來,“誰說爸爸沒用的!我可比他們要厲害多了!沒有啤酒肚也能讓你飛起來!”


    “真的嗎?!”


    蕭雲天笑了笑,雙手抓住小雨蝶的腰,將小雨蝶放在了自己的肚子上。


    “那麽,尊敬的小雨蝶飛行員,準備好你的第一次起飛了嗎?”


    “準備好了!”小雨蝶大聲說道。


    “起飛!”


    蕭雨蝶雙腳跳到了蹦床上,蕭雲天感覺肚子一疼,一把刀子插進了他的肚子裏。


    “雨蝶,你的腳踩的太重了啦!爸爸的晚飯都要吐出來了!”


    蕭雲天嘴上這麽說著,手卻把小雨蝶高高舉起。


    “我飛起來啦!媽媽你快看!”


    餘晴看到父女倆這麽樂嗬,也裝作一副被風吹走的樣子,向小雨蝶伸出了手,“小雨蝶飛行員!媽媽要被吹走了!快來救救媽媽!”


    “媽媽,你太高了!我抓不到啊!”


    小雨蝶的手在空中劃過,沒有碰到媽媽的伸出的手。


    蕭雨蝶看著近在咫尺的鑰匙,與自己的手指擦肩而過。


    就差一點就能抓住了!


    “雨蝶別怕!再來一次!爸爸帶你飛得更高!”


    “好!這次一定要抓住媽媽!”


    小雨蝶的腳丫子再次落迴了蕭雲天的肚子上。


    又是一刀刺入肚子!蕭雲天悶哼一聲,咬緊著牙關!


    “小雨蝶飛行員!給我,高高得飛起來吧!”


    小雨蝶重新起飛,在爸爸的幫助下伸手抓向媽媽的手掌!


    “媽媽!我抓到你了!”


    蕭雨蝶牢牢握住自己的手心,感受著手掌心中傳來的鑰匙的分量,那是名為希望的力量。


    蕭雲天欣慰地看著監控視頻中飛在高空的蕭雨蝶,她握緊手心,不願鬆開,仿佛抓住了她的未來,她的家人,她的一切。


    隻要用這把鑰匙打開房門,自己離救出父親他們也不遠了!


    蕭雨蝶落地後,來不及站穩,直接跑向了房門,將鑰匙插入,進入了第三個房間。


    “踏馬的!”


    吳仁建發出了暴怒的聲音,轉頭就看到蕭雲天用戲謔的表情看著自己。


    “你以為這樣你就贏了嗎?”


    吳仁建從蕭雲天身旁經過,走到了吳玥身邊。


    “吳玥對吧,你難道一直都不知道,蕭雲天隻把心思放在死去的餘晴身上嗎?蕭雨蝶也從來沒把你當作母親啊!你在他們父女倆眼裏,就是外人啊!要不這樣吧!你來選擇蕭雨蝶的生死,你自己的孩子的命和蕭雨蝶的命選一個!怎麽樣!”


    “蕭雲天有什麽好的!這些日子在蕭家很痛苦吧!也不會被重視吧!現在是時候複仇了!不管怎麽想,蕭雨蝶在你這裏也是外人吧!不管怎麽想,你肚子裏麵的才是你自己的孩子吧!由你,來宣判蕭雨蝶的死刑吧!”


    蕭雲天憤恨地衝著吳仁建怒吼,吳玥低下了頭沉默了下來。


    “怎麽樣,決定了好了嗎?一定有很多話要咒罵給蕭雲天聽吧!”


    吳仁建將吳玥嘴上的白布取下,等待著吳玥對蕭雲天的控訴。


    蕭雲天看著吳玥,也低下了頭來,眼淚控製不住得流了下來,他隻感覺太對不起吳玥了,他沒辦法舍棄任何一個人。


    “雲天。”吳玥唿喚著蕭雲天的名字。


    蕭雲天抬起來頭,吳玥看著蕭雲天痛苦的臉,努力讓自己笑了笑,不至於那麽難看。


    “雲天,還記得嗎?當初約定好的,等雨蝶成年後,我們就要個孩子,這樣雨蝶已經長大了,就不會覺得父母的愛被分走了,我知道的,你覺得虧欠雨蝶,虧欠餘晴,但是你也從來不讓我受到一點委屈,我從來沒有後悔跟你!”


    “雨蝶是個很好很好的孩子,總是喜歡把錯誤攔在自己身上,獨自承受著一切。我陪伴了雨蝶十幾年了,我可是看著雨蝶長大的!是我還做得不夠好,沒法讓雨蝶走出來!但是即使是這樣,我也是雨蝶的媽媽啊!我沒辦法做出讓雨蝶去死的決定!所以,沒關係的!”


    蕭雲天瞪大著眼睛,淚水早已止不住,他知道吳玥話裏的意思,不停用嘴巴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吳玥惡狠狠地看向吳仁建,“動手吧!我也是那句話!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吳仁建自然不敢動手,畢竟肚子裏麵的可是靈,連六眼鬼都還沒吃,自己要是把靈殺了,那自己也得死。


    “一個一個的,把自己弄得這麽崇高,裝給誰看啊!”


    吳仁建拿起一把刀,在吳玥嘴上一劃,留下了一道刀疤,他似乎覺得不解氣又一刀砍傷了吳玥的腿。


    “我讓你開口可不是說這些讓人惡心的東西的!說得這麽好聽,你以為蕭雨蝶就會感激你嗎?你們為了讓她活下來做的這些決定,她可什麽都不知道!就算你最後死了,在她眼裏你也永遠不如餘晴!”


    吳玥嘴巴流著血,目光堅定,絲毫不遜色兇狠的吳仁建,“我不需要比得上誰,我隻需要,在雨蝶看到別人都有媽媽陪伴的時候,我可以在她的身邊,牽起她的手,她永遠不用羨慕別人有媽媽陪在身邊,這就足夠了!因為,不管是在什麽地方,她永遠都有媽媽陪在身邊!她永遠,都不會缺少母愛!”


    “不像你這個沒有母親教養的東西!”


    吳仁建氣血衝上腦門,生氣地往吳玥臉上揍了一拳,之後不打算管吳玥了,重新走向眼神中散發著殺意的蕭雲天。


    “女人就是麻煩啊,對吧,這是最後一關了,蕭雲天。”


    吳仁建將機械臂上的小刀換成了一把略長一點的劍,挪到了蕭雲天的胸口處。


    “最後一關,也很簡單,你女兒那邊有個按鈕,一會兒遊戲開始,她那邊的天花板就會降下來,直到把你女兒壓扁,但是她隻要按那個按鈕,天花板就會升上去。”


    “當然,她按下這個按鈕,這把劍就會一點一點地插入你的胸膛,不過,遊戲自然要公平,你也有按鈕,可以控製天花板的升降,隻要選擇把天花板降下去,把你女兒壓死,劍自然就會拔出來了。”


    “那麽,父女殘殺的遊戲,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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