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錢?”大伯父小聲呢喃一句。


    待其反應過來後,動作及表情都變得額外熱情,他邀請道:“那你倒是進來啊。”


    琳琳聽後優雅的挽了下耳邊的碎發,並說:“謝謝伯父。”


    隨後,她抬步朝前走去。


    大約走了兩三步,她倏爾頓在原地,眸光落在泉美包紮的四肢及大伯父的拐杖,來迴切換。


    她轉動好奇謹慎的眼睛,打量著院內的一切......泉美笑了,原來還有比自己更膽小的。


    不過院子就兩個人,非傷即殘,難免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


    泉美有點不太理解,旁邊的大伯父怎麽沉了臉色,隻聽他沒什麽耐心的問對方:“你是沒見過殘疾人嗎?還是沒見過像我這麽帥的殘疾人?”


    琳琳瞬間慌了神色:“不是的,前輩,我我......我......”


    “你什麽?我不感興趣,你還完錢就可以走了。”


    看大伯父這語氣,泉美忍不住了,她轉頭禮貌對琳琳說道:“你不要害怕,我叫宇智波泉美,止水哥哥在廚房,你不要理那個糟老頭子,他脾氣怪的很。”


    泉美看她聽後,乖巧的連連點頭。


    她始終優雅站在旁邊,一雙感恩戴德的眼睛緊緊鎖在泉美身上,這讓泉美壓力很大,自己不過就簡單提醒了她而已。


    大伯父不說話了,整座院子隻有止水廚房切菜的聲音。


    無奈之下,泉美嚐試使喚道:“大伯父,要不你今晚下廚算了,止水哥哥他有事......”


    泉美還沒說完,便見大伯父叼著冰淇淋往大廳走去,出奇的好使喚,泉美驚呆了。


    又見止水哥哥一臉懵逼走出來。


    琳琳終於有了笑容,她乖巧優雅坐在葡萄樹架跟止水講之前鳳凰醫院的事,以及後麵打算感謝他,沒找著之類。


    泉美就在旁邊靜靜聽著,印象最深的是那句。


    琳琳囑咐止水哥哥,以後中元節別去爬山,小心中邪,有些事還是寧可信其有,她那會住院將近一個月都沒查出什麽。


    告別時,她堅持把原來止水哥哥付款的費用全部還給他。


    止水哥哥把她送到院門口,裏麵的大伯父跳出來對止水叮囑道:“天黑了,你要送她迴去,我稍微說大點聲,她都怕的發抖,我希望每個來找你的女孩都能平安迴去,誰知道半路會不會闖出一隻山豬?”


    止水沒說話,琳琳走迴來說:“打擾你了,前輩,謝謝你泉美。”


    泉美不記得了,她今晚具體說了多少次謝謝,明明泉美沒做什麽。


    他倆前腳剛走,大伯父就喊泉美吃晚餐,說不用等你止水哥哥,餓不著他,我倒怕餓壞你了,你提起來就跟幹麵包似的。


    泉美麵對這類關心,毫無抵抗力。


    她不得不承認,這會大伯父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跟止水一樣有溫度......窗外,夜色漸濃,伸手不見五指。


    止水推開院門,大廳餐桌上,隻有正在聊天的雙親,菜品基本沒動。


    他望了一眼牆麵的大圓鍾問:“妮子呢?”


    “你父親剛送迴去了。”母親迴答道。


    “小妮子她她......“有病”,我不是罵她,止水。”父親鄭經補充道。


    “心病。”


    “她看起來活潑開朗,跟我吵了一天,假象罷了,本質上,她內心比今晚還錢給你的那朋友更脆弱。”


    “所以......你有時間好好陪陪她,多跟她聊聊。”止水一直注視著父親,又好像透過此時的父親,看其它的東西。


    嗯,他好久沒說教止水了。


    他自從沒了一條腿後,基本不敢再指教止水做啥。


    等等,父親說的,止水都理解了,但又沒完全弄明白,便問:“我送琳琳迴去後,到發生了啥?”


    “我喊小家夥吃飯,給她剝第一個蟹腿的時候,她笑嘻嘻的狼吞虎咽,我再給她多剝幾個,她就哭了,我越安慰她哭得越大聲,啥都不是,就一個理由要迴家。”


    “她路上一句話不說,問了也不說,迴去黑燈瞎火的,就她一個人,她倒是樂意了,還要趕我走。”


    父親說完,止水默了一瞬。


    “我懂了,我過去給妮子泡泡麵吧。”


    聲音是從大廳外傳來的。


    另一邊,泉美家二樓客廳大門敞開。


    她把自己藏於黑暗,一個人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


    沒敢開燈,擔心炙熱姐突然來襲,說一堆溫暖安慰關心的話,那泉美今晚就基本停不下了。


    她再等,等自己把這份情緒消化處理完,再重新與世界聯係。


    說實話,她今天挺後悔,不該去止水家裏,不應再次體驗曾經有過的溫暖,失去父親的傷疤重新被揭開......


    樓下的止水從來不走尋常路,他輕輕往上一躍,走進大門。


    不經泉美同意,就坐在旁邊跟她一起餓肚子。


    默默陪了她半小時,止水往兜裏掏了掏,拿出一個三角形的護身符問:“還記得它嗎?妮子。”


    “剛剛琳琳說的那些話,我擔心嚇到你了,要不今晚護身符先留你這?其實世界上沒有鬼......我是無神論者。”


    她依舊坐在地上,抱緊自己沉默。


    好久之後,她才說:“止水,你不要太關心我了,我不習慣,你迴去吧。”


    止水沒走,書上說了,當一個女孩情緒不佳,主動喊你走時,你千萬別走。


    “我不走,下刀子我也不走。”止水斬釘截鐵道。


    “不如你嚐試信任我一次,妮子,咱倆處個無話不談的朋友,我要是讓你失望了,你隨便咬我。”


    她沒再說話。


    再開口,是兩個小時之後的事。


    翌日八點,泉家雅苑二樓,茶幾淩亂不堪,零食、泡麵、沒吃完融化的雪糕......止水坐在沙發醒來,泉美蜷縮在他身邊睡的正香。


    止水要外出執行任務,離開時,做了簡單收拾。


    給泉美寫了留言。


    妮子,晚點,糟老頭來接你。


    不一會兒,泉美便被上夜班迴來的媽咪搖醒,她問:“寶貝,你啥時候跟止晴老大叔扯上關係了,媽咪跟你說,他壞的很......”


    “有你這樣教孩子的?”


    隨即,泉美坐在沙發上,看眼前兩人,你罵我一句,我懟你一句.......兩個平時沒聯係的人。


    橫豎?都不像陌生人。


    止晴背走了泉美,路上剛好遇到上學的鼬。


    鼬再見到泉美,是下個星期的周日。


    她提了一大包木葉集市的糕點,親自上門道謝,鼬本來打算寒暄幾句。


    她急匆匆告辭,小跑出去。


    鼬跟出去一看,發現院門口還有一個等她的人,正是止水父親......所以,他倆去木葉集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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