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亦將齊君斐推入了一家當地小有名氣的小酒樓——長陽居,菜還未上,盛亦便笑嘻嘻對著齊君斐道:“昨天說過要請你吃大餐的,怎麽樣,夠意思吧?”

    “勉強湊合。”齊君斐淡淡道,可嘴邊的笑意卻是難以抑製。

    盛亦嗔了他一眼,心道,口是心非的人,明明心裏麵高興的不得了。“你難道沒有話要對我說嗎?”

    “說什麽?”齊君斐一臉的茫然道。

    “說謝謝呀,我請你吃飯,難道你連聲謝謝都舍不得給嗎?”盛亦不樂道。

    齊君斐卻是不以為然,喝了口剛上的茶,道:“你請我吃飯的錢還不是我的,我為何還要向你說謝謝?”

    盛亦暗嗔,真不愧是在算計中長大的,賬算得比她還清楚!

    這時,一個夥計走了過來,在盛亦耳邊私語了幾句,盛亦笑點點頭,對著齊君斐說道:“齊君斐,你閉上眼睛,我準備了一個驚喜給你。”

    “什麽驚喜?這麽神秘?”齊君斐笑問道。

    “既然是驚喜,當然不可隨意告訴你呀,快把眼睛閉上,我說睜開才可以睜開,不然……不然你就是豬。”盛亦認真道。

    齊君斐無奈的搖搖頭,但卻配合的閉上了眼。片刻之後,一股蠟油的味道縈繞在鼻端,聽著盛亦道“睜開吧”,於是睜開眼,入目處,是一個插滿蠟燭的怪異大點心,齊君斐疑惑道:“這是什麽?”

    “這個叫生日蛋糕,在我們那兒,生日的時候就會吃生日蛋糕,這可是我親手做的。雖然你不想慶祝,但是生日嘛,一年也隻有一次,自然是要開開心心的。”盛亦笑道,“在吃生日蛋糕之前,還得唱生日快樂歌,我今天就獻醜一次吧。”

    齊君斐看著麵前的女子開心的唱著隻有一句歌詞的歌,心中的暖流汨汨流過。

    “現在是許願時間,齊君斐,你快對著蠟燭許個願,然後把它吹滅,這樣,你的願望有朝一日便會實現。”盛亦高興道。

    齊君斐笑著照做。

    “你先別急著感動哦,我還有好東西沒上呢!”盛亦盈盈笑道,隨即輕拍了拍手,幾個夥計便陸續將幾道菜端了上來,盛亦站起身介紹道,“看,這個叫福壽水晶蛋,這是雙味雞,這是七彩豆腐,還有這個,這個叫孔雀開屏蔬,這道是核桃排骨湯……怎麽樣,你是不是都沒有見過呢?”說著,盛亦走到齊君斐身邊,神情是難以自製的得意。

    齊君斐一時有些傻眼,許久才道:“你今天這麽早出門,不會就是為了準備這些菜吧?”

    “不然呢?不過這個蛋糕確實是我做的,但這些菜我可是拜托店裏的大廚做的,你嚐嚐,味道如何?”盛亦邊說,邊拿起筷子,在小碟中夾了些菜,放到齊君斐麵前。

    齊君斐心中真的說不出的感動,不由自主的握起盛亦的手,真心實意道:“亦兒,謝謝你。”

    盛亦麵色有些訕訕,正想說些什麽,突然一陣叫好聲響起。盛亦一驚,忙縮迴手,問一旁的夥計道:“怎麽迴事,是什麽聲音?我不是說要一間安靜一點的包間嗎?”

    “這位夫人,實在是抱歉,這間包間已經是我們長陽居最安靜的包間了。”夥計歉意道,“估計是一樓茶堂的說書人在下邊說書呢,小的馬上下去看看,讓他們盡量小聲點。”

    “且慢。”齊君斐突然麵無表情道,“你先下去,我們先聽聽這說書人到底在說些什麽。”

    “……那些有錢的士爵人家,仗著朝廷的免稅,便拚命買地;小戶人家因為人多地少,付不起丁稅,就隻能甘願賤價賣了田地當他們的佃戶。這樣一來,土地年年兼並,貧富日益不均。普通老百姓是越生越窮,越窮越生,卻是無處哭訴。這能怪誰呢?要怪隻能怪世道不好。皇帝老兒遠居廟堂之上,哪裏看得到咱們小老百姓的淒苦呢,他看到的都是被粉飾過的假象。什麽大宇盛世,照我看哪,這全是朝廷官員們在拍皇帝的馬屁……”

    齊君斐的拳頭慢慢的收攏,盛亦擔憂的看著他,唉,他放不下的,放不下的。

    齊君斐突然苦笑了一下,歎道:“這說書人說的是實話,這是大宇政策的弊端,實行‘人頭稅’不僅不利於貧民,更不利於國家的稅收,僅此一弊,久之朝廷也會不堪其憂。盛世盛世,確實是個虛幻的盛世啊。”

    “既然有弊端,那為何不取消呢?”盛亦道。

    “你懂什麽?”齊君斐幹笑兩聲,道,“父皇雖居於高位,但他何嚐不清楚這些,可是要想出一個合適的新政並非隻在朝夕之間呀。”

    盛亦默默的想了會,道:“從前有個叫大清王朝的國家,那裏有一位皇帝叫做雍正,他即位之初,吏治廢弛,貪汙腐敗已然成風,那才是真正虛幻的盛世。但是,他卻克服了各方麵的阻力,在在位的短短十三年裏,推行一係列的新政,使大清王朝的財政狀況在短時間內得到了明顯的改善,官吏貪汙、吏治腐敗的壞況發生了很大的轉變。而其中一條新政就是——攤丁入畝。”

    “攤丁入畝?”齊君斐看向盛亦道。

    盛亦點點頭,她雖隻是通過《雍正王朝》才對這方麵有所了解,但雍正實行“攤丁入畝”政策並且成功卻是不假,於是繼續道:“自古以來朝廷實行的就是‘人頭稅’,成年男子,不論貧富,均須繳納,這樣一來就給貧民帶來了很多壓力,可謂是極利於地主的。而‘攤丁入畝’則是將丁銀攤入田賦征收,廢除了以前的‘人頭稅’,按地畝之多少,定納稅之數目。地多者多納,地少者少納,無地者不納。如此一來,無地的農民和其他勞動者就擺脫了千百年來的丁役負擔;地主的賦稅負擔加重,也在一定程度上限製或緩和了土地兼並;而少地農民的負擔則相對減輕。同時,朝廷也可放鬆對戶籍的控製,農民和手工業者從而可以自由遷徙,出賣勞動力。這樣有利於調動廣大農民和其他勞動者的生產積極性,促進社會生產的進步。”

    “這個措施有利於貧民,卻不利於地主,若真要實行,還得經曆一番磨難。”齊君斐思索道。

    盛亦輕歎口氣,道:“何嚐不是呢!你道高一尺,他就魔高一丈,地主們的地往往不是用來自己耕種,而是將之租給了貧民代耕,而租地得來的糧食與銀子又比上交的稅多得多。要解決這些壞象,除非施政者寧願舍棄自己的身前身後名,做一個真正的孤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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