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坐在桌前,琢磨著剛才在禦花園齊君巳給自己說的話,到底是何用意。

    原來他那麽的厭惡皇後並不隻是因為自己的母後,還因為齊君寅。

    “四哥應該跟你說過,皇後原是一位瑙燦國的公主吧?”齊君巳不緊不慢的道,“她初來大宇時實則並不怎麽受到父皇的寵愛。”

    盛亦點點頭,道:“聽說當時父皇最寵愛的女子是賢妃,但後來那賢妃因為一些舊事被打入了冷宮,沒過幾年就葬身火海了。”

    齊君巳一笑,道:“四哥連這些都告訴你了?”盛亦一愣,沒答話,隻是示意齊君巳繼續說下去。“是的,賢妃高氏原是前宰相之女,與皇後是同一年入得宮。那皇後原本就是為和親而來,瑙燦國在大宇眼中也不過是個小國,既然他們願意為求和平送美人而來,我父皇便沒有拒絕的理由,反正宮中女子甚多,多她一個也無所謂。”

    “當年先皇後也還在世上,父皇雖然對她談不上一個愛字,但於她還是有幾分尊敬,先皇後是個沉穩內斂進退有度的女子,也是皇爺爺親自為父皇點的女子。當今皇後入宮之時,先皇後已經有了七個月的身孕。”

    盛亦靜靜的聽著,不管齊君巳對她說這件事持的是什麽目的,起碼她可以從中得到當年有關賢妃的一些蛛絲馬跡。

    “而當時,宮中所有人都知道賢妃是最得父皇寵愛的女子,父皇甚至為了她,從不進任何妃嬪的宮中過夜。而那皇後卻用了些卑劣的手段,得到了父皇的寵幸,就是那一夜,她懷上了四哥。”

    盛亦一愣,如此說來,皇後自始自終也未得到齊尚遠的寵愛,可為何偏偏是她成了這大宇國的皇後,而齊君斐也得到了太子之位?

    齊君巳沒注意到盛亦臉上的表情,繼續道:“同一時間,賢妃也懷上了龍胎,這對父皇,對大宇來說可算得上是一件三喜臨門的大事。可是,沒過多久,賢妃的身子越來越虛,腹中的胎兒越來越不穩,可太醫們就是查不出究竟怎麽迴事。賢妃的飲食是專門有人提供的,外人根本不得機會從中做手腳,而且太醫也確定賢妃根本沒有中毒的跡象。父皇心裏著急,命人定要查清這是怎麽迴事,後來宮中有人傳言,說是先皇後因記恨賢妃獨占聖寵,心術不正,暗自用了巫蠱之術。”

    “巫蠱之術?”盛亦震驚,無論哪朝哪代,巫蠱之術都是皇家最忌諱的,既然先皇後是上一代皇帝專門為當今皇上指定的妻子,她理應知曉這個中利害,為何還要明知故犯?難道真是被一個“妒”字所害?

    齊君巳點點頭,繼續道:“後來在先皇後的寢宮中,果然找到了刻有賢妃名字與生辰的木偶,腹部被刺滿了密密麻麻的小針。父皇知道後,既震驚又惱怒,說先皇後是‘恃寵而驕,有違做一國之母’,於是下令將先皇後賜死,但念在先皇後腹中尚有龍脈,便先將她打入冷宮,待孩子出生後才賜了她三尺白綾。三哥就是先皇後之子。”

    盛亦微微向後退了一步,照齊君巳這麽說,當年放消息的人應該就是現在的皇後,也就是說,真正使用巫蠱之術的人應該是現在的皇後才對,但為什麽英明如齊尚遠,卻沒有仔細調查這些事情,而是冒然的將先皇後賜死,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呢?

    “那一事變後,賢妃的身子明顯好轉,胎兒也越來越正常,但也許是因為之前身子弱的緣故,那賢妃竟七月就生子了。而父皇根本沒有料到賢妃會早產,那日剛好約了幾位將軍去圍場狩獵,同一日生子的還有現在的皇後。父皇聽到賢妃與現在的皇後同時生子的消息後立即迴了宮,還笑言道‘此乃天賀我大宇也’,去到賢妃宮中時,那宮中已經亂成一團,尚在昏迷中的賢妃她連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會生出一個怪胎來。”

    盛亦仍是一臉震驚,半晌之後才道:“賢妃會生怪胎,會不會是早先被施巫蠱之術的緣故?”

    齊君巳搖搖頭,道:“不會,太醫們會定期給宮中有孕的妃子做檢查,若真是因為巫蠱之術,早先就應該會被查出來。”

    “那賢妃究竟生了什麽?”盛亦急忙問道。

    齊君巳仍是搖搖頭:“不知道,當時看到胎兒的人一夜之間都死光了,除了父皇,誰也不知道賢妃所生的胎兒究竟長什麽模樣。”

    “那後來呢?若如你所說,現在的皇後根本不得聖寵,就憑她一個外族女子,她怎麽可能登上後位?”盛亦不解道。

    齊君巳冷哼一聲,道:“哼,她憑借的就是自己身為外族女子的身份。也不知道為什麽,當時大臣們統統上折子反映那賢妃乃是妖孽的化身,理應當誅,而皇後雖然是個外族女子,卻為皇家生了子嗣,若是立她為後,定可保大宇與瑙燦二國永世安寧。父皇雖為一國之君,但那個時侯實在是被迫無奈,立了那外族女子為後,而將賢妃打入冷宮。我就納了這個悶了,若說那些大臣們定要將賢妃賜死這點還是情有可原,可非要父皇立那個女人為後我就搞不懂了,她不過是為我們齊家生了個兒子而已,至於讓那麽多大臣為她說話嗎?況且那時父皇根本可以不立後的。”

    盛亦心頭也是不解,若是顧及瑙燦國的勢力,這根本沒有必要,堂堂一個大宇,被周邊諸多小國稱之為天朝,它根本不必懼怕一個小國。除非這裏麵還有不可被外人知曉的秘密。

    “父皇子嗣原本就單薄,膝下就隻有三哥、四哥還有我三個兒子。我呢,原本就是草包一個,父皇對我早已是恨鐵不成鋼了,加之我對皇位也沒什麽興趣。而三哥是先皇後之子,父皇至今對那件事心中還有些耿耿於懷,如此下來,得了便宜的當然是四哥。”

    “你說的倒也明白,你對皇位是沒有覬覦之心,可並不代表三爺沒有。”

    齊君巳臉色一變,隨即冷嘲熱諷道:“你這太子妃的位子還沒坐熱呢,就擔心起會不會有人動搖了你的皇後之位了!沒錯,三哥確實對皇位有覬覦之心,憑什麽任何好事都被那對母子搶了去?當年要不是那女人出陰招,如今太子這位子必是非三哥莫屬,哪裏還輪得到四哥?三哥不過是要拿迴屬於自己的東西罷了。哼,我倒覺得四哥以前的名字最適合他不過了,他就是一隻切切實實的陰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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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因為網絡出了問題,晚更了幾個小時,抱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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