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禮儀訓練的確繁瑣嚴格,首先是訓練姿態,如何坐,如何站,如何睡,都有嚴格的姿態規定,就連笑幾分也不可隨意。這還不是最頭疼的,宮裏女子連如何請安也有嚴格的講究,怎麽行禮,屈膝屈幾分,對誰行怎麽樣的禮,何時該行小禮,何時行大禮心中都必須有數,馬虎不得。

    或許齊君斐真的已經向植芳嬤嬤交待過什麽,植芳嬤嬤可算沒像盛亦記憶中的容嬤嬤那麽嚴苛,再加上盛亦學得認真,還因為太子妃這重身份,通常跟著做上幾遍,植芳嬤嬤便放她過關了。

    盛亦開始覺得,皇後留她在殘月閣學習規矩,或許真的如她所說,隻想多見自己兒子幾次而已,可齊君斐這小子偏偏不買賬。

    一天的訓練下來,身上已是酸痛難耐,在迴太子府的路上,盛亦不斷的活絡筋骨,腦中卻想著齊君斐為何會對他的母後如此冷淡,而自己是否真的隻是起到一個中介作用。突然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來人似乎故意放輕了腳步。盛亦忍俊,待來人接近她時,她忽然一個轉身“嘿”的一聲。來人一驚,猛地向後退了幾步,麵上仍是有些驚魂未定。

    盛亦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陪在盛亦身邊的幾位宮女看清情況後也強忍住笑意。

    齊君巳不悅的瞥了眼盛亦,道:“你到底是不是人呀,原本還想嚇你一跳,卻沒想到反過來被你一嚇。”

    “我不是人,難道還是鬼不成?”盛亦仍是笑道。

    “你這是要迴去了?今日的禮儀學得如何?”齊君巳問道。

    “兩個字——遭罪。”盛亦直言,眼一斜,又道,“瞧你這模樣,大約也沒學幾成宮規吧?”

    “怎麽沒學?從小就學,我可是在規矩中長大的。不過,我還真是有些討厭宮規,好端端的,偏要把一個人束縛的不自由,我還是比較隨心所欲。”齊君巳樂道,隨後對著盛亦身邊的宮女道,“本王有幾句話要與太子妃說,你們先迴去吧。”

    見那些宮女有些為難,齊君巳不樂道:“怎麽著,還怕本王把太子妃拐了不成?她不認得迴太子府的路,難道本王還不認得嗎?去去去,快下去!”

    見宮女們下去了,齊君巳低聲嗔道:“殘月閣的宮女就是令人討厭。”

    盛亦聞言,笑問道:“怎麽,你似乎對皇後娘娘有意見?”

    “當然有意見。”齊君巳毫不忌諱的道,“一個外族女子,靠著些陰冷的手段往上爬而已。”

    盛亦一頓,齊君巳有什麽說什麽的性格她昨天已經領教過,卻沒想到竟然如此輕狂,明目張膽的說著皇後的不是。盛亦看了看周圍,幸好此時沒人經過,不然,說不定連她也要帶上辱罵皇後的罪名。

    盛亦輕聲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將你這些話告知給皇後嗎?”

    齊君巳一愣,繼而笑道:“你不會,隻怕這會子,你與我在一起之事已經傳到皇後的耳中,你若是將我的話告知給皇後聽,說不定連你自己也是洗不清了。”

    盛亦無奈的看了一眼齊君巳,他說的不錯,說不定明天她還免不了對今日之事向皇後做一番解釋,這個齊君巳,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想害她。

    “你要跟我說什麽?”盛亦扯開話題道。

    齊君巳嘻嘻一笑:“昨兒個因為三哥有急事,沒聽你把故事說完,心中總感覺缺了點什麽,所以便特地來這裏截你了。你快說,那秦香蓮被發配邊疆之後如何了,陳世美這個忘恩負義的臭男人可有被正法?”

    盛亦笑笑,這個齊君巳的求知欲還不是一般的高,昨天他要她給他講講宮外之事,可盛亦捋了捋,發現可講的隻有自己茶樓中的事情,然後又是不小心“透露”了茶樓的每月一劇,引得齊君巳很是感興趣。心中感歎,這可憐的王爺到底是有多久沒到民間走動了?然後就靈感一閃,給他講述了一個在自己時空發生的一個故事。

    “先說明,你隻能把它當做故事來聽,千萬不能問我為何這故事中的皇家是姓趙,而非姓齊。”盛亦道。

    “哎呀,你昨天不是已經說明過了,羅不羅嗦?”齊君巳不耐煩道,“隻是故事,隻是故事,當真不得,是不是?快點講呀。”

    “在陳世美的授意下,秦香蓮被發配邊疆,半途中官差奉命殺她,幸為展昭所救。包拯將陳世美召到了開封府,好言相勸,卻是話不投機。那陳世美更是帶了尚方寶劍,氣焰千丈地來與包拯相見,他不但堅決不認秦香蓮,並且倚仗皇權欺人。包拯見陳世美執迷不悟,便傳令擊鼓升堂。在公堂上,秦香蓮理直氣壯地控訴了陳世美忘卻父母、不認妻兒、殺妻滅子三大罪狀,鐵證如山。但陳世美卻仗勢不受開封府的審理,且想在公堂上行兇殺害秦香蓮。”盛亦頓了頓,觀察著齊君巳的臉色,她之所以要講包拯的故事,其中一個目的也是想從齊君巳口中套出些話來。

    看齊君巳聽得入迷,盛亦滿意一笑,又道:“包拯忍無可忍,便喝令劊子手打落陳世美頭上的烏紗帽,剝去他的蟒龍袍,用法繩把他捆綁了起來。跟隨陳世美來的內侍見勢不好,急忙跑迴宮去報信。公主聞訊大驚,連忙擺了車輦,趕到開封府來討人。但包拯卻堅持不放陳世美,一定要為民伸冤。公主沒有辦法,隻得迴轉車輦,去請她的母後。太後到了開封府,用威脅利誘都嚇不倒包拯,便蠻不講理,強奪陳世美的一雙兒女,並且耍賴‘不放陳駙馬,就坐守開封府不迴宮’。包拯見太後變了臉,左右為難,無可奈何,隻得捧過自己的俸銀三百兩贈與香蓮,勸她與兒女迴家。秦香蓮有冤無處訴,怨包拯也是個官官相護的人,並且退迴銀兩。包拯聽了香蓮的話,愧憤交加。他寧願棄官丟職,也要為香蓮伸冤。包拯不顧太後與公主的阻止,一手摘下頭上的烏紗帽喝令開斬,這個貪圖榮華富貴,狠心殺妻滅子的陳世美,終於死在鐵麵無私的包拯的虎頭鍘下!”

    “好!這個包拯真是好樣的,做官就應該像包拯那樣,執法如山,鐵麵無私。”齊君巳拍掌道。

    盛亦卻是輕歎了一口氣,道:“唉,知易行難呀,利益麵前,究竟有多少人能抵擋得住誘惑呢?”

    齊君巳一愣,繼而麵一紅,輕聲道:“三哥那邊也許有事,我先過去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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